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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倒是遂心了,可是要弟弟如何自处!
王氏脚下走的飞快,兰芷一路小跑的跟着却不敢上前去拉,他知道主子的苦,主母在时虽对主子好,可谁都知道,竹苑那位才是主母心里装着的人,而自己的主子,说白了,就是吴家接进门生女儿的人。可他知道,主子一直喜欢着主母,就算是主母临终前明白的告诉他死不能合棺,他也不曾怨过什么,守着一方小院安安静静的生活。
王氏心底痛成一团,他犹记得妻主的遗言,‘以后不能再陪你,亦,不能与你同穴,今生欠你良多,来世,却也无法相还,若有来生,再也不要来找我,自去寻一份好姻缘。’
他知道,她的生生世世都许给了张氏,那个她捧在手心儿的正夫。可她要他再寻姻缘,岂不知这一世,他的心早就丢了,他不贪什么,陪在她身边就好,可她连坟穴的一角都不给他留。她是欠他的,欠他一颗心,可是他找谁要去?找谁要去?
王氏停在自己院子里那棵早就枯死的杏树前,抬手摸上那冰凉的树干,低喃道:“你们双双对对飞,留沫儿一个人,连个念想儿都没有了。哥哥你好福气,遇上这样懂你疼你的妻主,可是哥哥,沫儿,沫儿……。哎,罢了,沫儿不去凑什么热闹,沫儿替妻主与哥哥好好照看这院子,省的妻主与哥哥……你们安心!”
王氏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枯树,这棵树下妻主曾半搂着他与他讲外面的趣事,那时他怀着孟琪,一度以为他也走进妻主的心,不想她对他一直都只是责任。责任,多么伤人的一个词,可是他却贪恋着这份责任,不然,怕是连那份浅淡的温暖也没有了吧!
“主,主子?”兰芷怯怯的喊了一声。
王氏又怔了片刻,叹口气道:“你去看看竹苑有什么要帮忙的。”
“主子……”
王氏不回头的立在枯树前,轻轻的摇摇头道:“无事,你去看看,我晚些再过去。”
兰芷不甚放心,一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待走到院门口也没见王氏动上一动,细细的听隔壁院子的动静,终是站在院门口没有离开。
王氏又静静的立了良久,待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才顺着枯树慢慢的滑跪在地上,盯着膝盖前的一块空地愣了片刻,抬手开始挖离树干半尺许的一处。
地面有些冻上了,王氏用手挖了几把不过是抠掉一层浮土。王氏凑着月光在身边寻了片刻,拔出一块围花池的瓦片,抬手摔碎了,取一块带着尖角的继续挖。
兰芷捂着嘴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一步。
“爹爹呢?”孟琪哭着跑过来,被兰芷一把拉住。
孟琪看一眼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的王氏,挣开兰芷就要跑过去,兰芷慌忙抱住他压抑的哭着悄声道:“小公子,让主子静一静,让主子静一静!”
孟琪瞪大眼睛看着状似疯癫的王氏,身体抖了抖缩进兰芷怀里。
王氏也不顾划破的手指,急切的挖着,直到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出现在眼前才罢了手。王氏把鹅卵石捧出来,摩挲着一点点擦掉上面的泥土,看到上面刻着的字就笑了。石上的刻字处已经不很明显,却还是能看出个大概,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王依沫、吴岳、一生一世……”。
“妻主,沫儿不会让你为难的,这愿望也只是愿望。从我嫁进吴家那年就埋在这里,也埋在沫儿心底,唉,也该让它见见天吹吹风了,罢了,都罢了吧!”
王氏起身,怀抱着石头往屋子里走,轻笑声随着寒风传到兰芷和孟琪耳中,孟琪颤了颤眼泪就下来了,松开兰芷跑进院子里。
孟琪进屋时王氏正在洗手,见孟琪进来勉强笑了笑问道:“孟琪去过竹苑了?”
孟琪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走良久,终是没能看出一丝除哀伤外的情绪。
“乖,最近你哥哥难过的紧,得空多去陪陪他。”
孟琪目光转向王氏的手,王氏取了布巾擦过就掩在袖下,拉着孟琪往外走,轻声道:“咱们去陪陪你大爹爹。”
孟琪落后一步走在王氏身后,被他浑身散发着的浓浓哀伤包裹着,心底一阵紧似一阵的难过,反手抓紧王氏,颤声道:“孟琪爱您,爹爹别伤心!”
王氏脚步顿了顿,扭头笑了笑柔声道:“爹爹知道,真的知道!”
45
45、无助 。。。
张氏的发是自己梳的,衣,是自己穿的,王氏掀去薄被才发现就连他脚上也蹬着绣鞋。王氏叹口气轻声道:“哥哥决计要走,也不与弟弟好好做个别,真的气坏弟弟了。”
屋里的火盆早就撤了,景阳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张氏身侧。王氏接过兰锦手里的湿帕,轻轻的为张氏擦了手脸,嘴里唠唠叨叨,倒比平日里更多话了。王氏一直微垂着头,唯一的情绪也只能从坠落在薄被上瞬间消失不见的泪滴中泄漏出来。
夏荷紧抿着唇站在一侧,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哭声,转身俯在兰翠耳边吩咐了什么,转身出了房间。
吴掌柜立在门外,见夏荷出来赶紧迎上去低声道:“老爷生前吩咐过老奴,说他若过世要尽快入土,不可奢华大办,不可拖到七日,您看这……”
“派人去吴记各店铺及吴家旁系发丧,店面一律去大红改糊白,棺木可定好了?”
“主母临终前遗言要与老爷合葬,主母当初的棺木是金丝楠木,千年不腐,且是大棺。老奴已经派人去订制单人棺,按遗言空棺葬于一侧。”
“棺木明日前要做好,明日正午入殓,后日起坟,三日后出殡,吴管家分派好。”
“是,这次仓促,旁系亲戚怕是……”
“哼,敢在这个时候闹事,直接送到府衙。”夏荷闭下眼,接着道:“吴家这边的旁系吴管家看着发吧,父亲生前不待见的人就不用了,别让他走了也不顺心。”夏荷顿了片刻皱着眉问道:“吴记的那些相与,是不是也该……”
“按道理是该,老奴会列好单子让人去报丧。”
“吴管家费心!”夏荷皱眉烦躁的叱道:“让外面那些人都别哭了,父亲好不容易清净会儿!”
吴掌柜抬头看夏荷一眼,点点头出了院子。
夏荷陪着景阳在张氏屋子里坐了一夜,王氏也揽着孟琪坐在床边高凳上陪了一夜,谁都没有哭,仿佛只是陪着睡熟的张氏。
到第二日半晌,夏荷才叹口气晃晃呆愣不动的景阳轻声道:“阿阳,快要入殓了,咱们该给父亲备些东西。”
景阳散乱的目光慢慢回神,聚到夏荷身上竟带着一丝恨意,景阳扑过去,盘腿坐了一夜想是腿脚麻木的厉害,一下子往床下栽去,夏荷急忙抱住。
景阳朝着夏荷的胳膊就是一口,这一口是下了狠劲儿,隔着棉衣夏荷还是疼的皱了眉。
景阳又踢又咬,挥手甩向夏荷,张口骂道:“都是你,都是你,不然爹怎么舍得抛下我?我恨你,我不要你,你去死,你……”
夏荷硬生生的挨了他一巴掌,脸上瞬间肿起几道手指印,眼看着景阳脸色越来越白,担心的搂的更紧了。
“哇,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我恨你!”景阳哭喊着,扒着夏荷的肩头又是一口,夏荷打横抱起不断挣扎的景阳出了房间。
王氏叹口气想要起身,双腿已是酸痛难耐,兰芷跪着揉捏良久他才勉强扶着孟琪起身,转身对刚进来的吴掌柜道:“准备一下吧,等大公子过来就入殓。”
王氏再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轻叹了口气出了房间。
夏荷抱着景阳去了景阁,一路上被景阳抓的脖子一道道的血痕。夏荷把景阳放在床上,抓住他又甩过来的手扣怀里,景阳拼命挣扎,脚下踢着夏荷毫不留情,夏荷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疼的哼了一声,抬手拉过一条被子盖住他压在身下。
景阳哭着骂着,手脚被裹在被子里就寻机会用嘴去咬,夏荷鼻子发酸,低头堵上他的嘴,景阳寻到她的唇狠狠的就是一口。
夏荷发出一声闷哼,抬手捧着他的脸慢慢的吻着,嘴里很快就被一股血腥味填满。
景阳被嘴里的咸腥刺激的瞪大眼睛,恼怒的偏开脸,恶狠狠的道:“你滚,我不要看见你,你滚!”
夏荷心底的哀伤瞬间涌了上来,抱着景阳坐起紧紧的搂他在怀里。
“阿阳,你别这样。”
景阳闻言猛地推开夏荷,怒道:“都是你,爹爹昨日还好好的,都是你,爹爹他把我托给你就走了,要是没有你,爹爹肯定还好好的,我讨厌你,你滚,你滚!”
夏荷重又一把揽过景阳,眼泪落在他脖子里,景阳被滑进脖子的几滴温热的东西烫的抖了抖,咬着唇嘤嘤的哭起来,双手怀上夏荷的腰,抽噎着道:“是你,都是因为你,爹爹才走的,你赔我爹爹,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