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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还是不信的吧？”季悠然笑笑，“母亲大人是什么性子，你贴身伺候过她那么多年，心里肯定比我清楚。这么多年了，父亲身边只有我们两姐妹，一直没有儿子傍身，她也没有主动提出为父亲纳妾。你们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也从未想过让你们作为她的助力。现如今，就因为你们的这点小忙，让她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你认为她会是什么反应？感恩戴德？还是咬牙切齿？”
应该是咬牙切齿。蔡氏心里默默的说。
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听进去了。季悠然慢慢放缓音调：“姨娘，我实话和你说吧！是，我是可以在太后跟前为她说几句好话，可我不愿意！凭什么？她在我跟前张牙舞爪了那么多年，好容易现在把她制住了，我拍手称快还来不及，还让我去救她？我傻了吗我？”
“可是……”
“你还在害怕一旦她失势，咱们家就完了？”季悠然轻笑，“姨娘，这你就想错了。当初她没嫁给太子之前，我们家什么样？她嫁给太子之后，我们家又什么样？其中变化很大吗？”
“好像，也不是很大。”蔡氏小声道。
“就是啊！父亲已经是宰相了，位极人臣，偌大个京城还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二妹妹嫁给太子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但是，你想想看，把二妹妹嫁过去了，不就意味着父亲站到了太子那边？太子是储君没错，可现在圣上还在呢！圣上龙体康健，至少还能活个一二十年，现在父亲就开始支持太子，你觉得圣上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会不对父亲有所忌惮吗？而现在，二妹妹失势了，我真觉得挺好。父亲不用再忧心站队问题。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忠君爱国，那就没问题。没有了太子那层关系，皇上也能更放心的用他。你觉得呢？”
蔡氏傻愣愣的看着她，脑子已经被她的话给弄晕了。“好像，好像似乎这个道理。”
“而且啊！”季悠然神秘一笑，冲他招招手，蔡氏乖乖把耳朵递过来，季悠然压低声音道，“难道你就没想过吗？趁着这个机会除了二妹妹，其实也不错。可以为悠琛弟弟开路。”
“啊？”蔡氏低呼，季悠然连忙捂住她的嘴，“我早和你说了，母亲大人只有二妹妹一个女儿，也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可是，如果二妹妹没了呢？她是不是还得回来完全依靠父亲？到时候，不管里外，一切都是父亲说了算。而等到那时候，如果父亲再打定主意把你们接回去，她肯定也没话说。她的女儿靠山已经没了，季家以后得靠悠琛弟弟撑起来，她不会傻到自断后路害了悠琛弟弟。”
蔡氏都听傻了，一双眼珠子直愣愣的。
季悠然说完了，轻轻推她一把。“姨娘，你觉得呢？”
蔡氏回神，脸上满是紧张。“你这么说是不错，可能做得到吗？”
季悠然一哂。“只要咱们放手不管，随她自生自灭就行了。如果她最终出来了，那就是悠琛弟弟命不好，还得再想办法。如果她不出来，那不就是咱们要的结局吗？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不施以援手也不落井下石，最终结果如何，都靠老天爷来决定，咱们也不会愧疚。”
蔡氏心动了。“的确，我什么都不做，就算她最后死了也和我没关系。但是，这样的话，回去我怎么和老爷交代？”
“这个简单，你就说我不同意不就成了？反正我和二妹妹势同水火，我也早和他们闹崩了，你说我狠狠心，他们肯定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对呀！”蔡氏立即笑了，“就是这个理！大小姐，那我回去就这么说？”
“说吧！”季悠然笑道，“不过，以后等悠琛弟弟回去了，你们可不能忘了我。”
“放心吧！这些日子以来，你们这么帮衬我们，现在还帮我们出主意，你就是我们琛儿的大恩人，以后我们琛儿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这个王妃大姐姐啊！”蔡氏连忙堆笑道。
呵呵，但愿有那么一天吧！
季悠然心中冷笑，嘴上继续道：“既然要你回去说我们谈崩了，那我也不好留你们吃饭。这样吧！我让绿意给你们包几样点心，你们带回去吃，怎么样？”
“没问题！”早被她洗脑了，蔡氏现在是唯她的命是从。
也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季悠然便吩咐绿意去准备东西，并叫李嬷嬷叫来一辆马车，送了他们母子回去。
等送走这对母子，季悠然回头，便见凤煜铭坐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顿时心里浮现几丝惊慌：“王爷，你被我的话吓到了？”
“没有啊！”凤煜铭笑眯眯的道，冲她竖起大拇指，“爱妃你说得真好！”
我是悠然又进宫的分界线
等蔡氏回去，自然添油加醋的胡编了一通自己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可季悠然不为所动，最终还把他们木器赶出大门的话。季叔听后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去找同门商议上奏折请皇帝出面做主。然而，上头有太后压着，皇帝也不敢多管闲事，这事便这么压下了。
而自从出了这事，又知道季悠然被季叔写信骂了几回，太后对季悠然心疼得不行，多次召她进宫安慰。一时间，她的风头无两。
这一天，她和凤煜铭又进宫来，却听太后说：“你们来得真不巧，宁王妃刚从哀家这里走了，当是又去宁王以前住的住过的寝宫了吧！哎，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孩子才这么大点，宁王的身体却越来越不重要，太医说，估计熬不过这个春天去了。”
是吗？季悠然心一惊。便坐下来陪太后说几句话宽慰她一阵，便被太后催着去找宁王妃，叫她好好劝慰劝慰她。
其实，她能有什么好劝的？宁王妃也不如她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善良。
不过，既然太后都催了，她也不好说不去，季悠然便拉着凤煜铭，两个人在外面随便晃荡，决定等晃够了再过去找她，随便说两句话得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御花园里的时候，季悠然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即耳朵一竖——宁王妃！
而且，她似乎在哭？
连忙拉住凤煜铭，两个人悄悄靠近点，便听见一个娇弱的女音在低低的抽泣：“你去看看孩子吧！他长得很像你，鼻子嘴巴，几乎一模一样。”
脑子里嗡的一声，季悠然心叫完了。她怎么偏偏就听到这话了？
虽然早怀疑过宁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宁王妃的，可是……她也没别人去想啊！但如今看来，那个人只怕也是住在皇宫里的。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两个人选了。
太子？季悠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人。
心里告诉自己要赶紧离开，可脑子管不住身体，她继续凝神屏息听着，却久久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然后，宁王妃又哭了。“我知道，你恨我，也讨厌贤儿。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他也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就去看他一眼好不好？好歹，好歹让他看看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他的亲生父亲是宁王。”
终于，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便仿佛一个惊雷，轰隆隆的在季悠然头顶上炸响。
怎么回事——
“父王？”
她才勉强忍住嘴巴的惊呼，没想到凤煜铭忍不住了。季悠然连忙捂上他的嘴。
而那边说话的两个人也似乎被惊动了，皇帝低沉的声音降了八度：“谁？”
“皇上！”树叶哗哗作响，王公公走了过来。
见到是自己的心腹，皇帝松了口气，便又看向宁王妃道：“宁王生命垂危，你最近理应在他身边好好照料才是。还有贤儿，他是宁王唯一的骨血，你也该让他临终前多看看孩子才对。以后你还是不要进宫了，好生在王府里相夫教子，相关赏赐朕自会命人送去。”
“敏之！”
一声凄凉中带着婉转，幽怨中带着留恋的低呼骤然响起，激得季悠然身上鸡皮疙瘩掉满地。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当公公的和儿媳妇，而且还是自己卧病在床的儿子的媳妇……若是传了出去，那皇帝的脸也不用要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竟然还弄出一个孩子！
我的天……
摇头惊叹，耳朵听着皇帝和王公公的脚步声远去，季悠然连忙拉上凤煜铭也打算遁走。但是，一个幽幽的嗓音忽的在背后响起：“皇上走了，二弟妹，你出来吧！”
啊？
季悠然脚步一顿。被她发现了？
沙沙沙，绣鞋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传来。没多大会，宁王妃便绕过灌木丛来到他们跟前。
季悠然嘴角一扯——还真给她发现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对上宁王妃烦着红血丝的眼睛，季悠然小声道。
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