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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要当爹娘的人来讲,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家的娃啊。
赵洪英听得杜四喜的话,就是思考了片刻,回道:“太婆婆必然是留在二叔公的府上。”
这话,就是赵洪英不讲,杜四喜也明白的。赵家太婆婆是赵洪英的二叔公赵镇安的亲妈。儿子给亲妈尽孝心,晚辈自然不能拦了。
“等你生产前,我会张罗在京城里寻个住处。自家的孩子,自然要出生在自己的宅子里。”赵洪英拿定了主意,给杜四喜一个肯定的回答。
酉时二刻,杜四喜夫妻商量事时,京城的赵府上,作为赵府老爷的赵镇安自然正问了嫡次孙赵洪全,关于亲娘赵家太婆婆的消息。
听得亲娘身体康泰,一切都是不错时,赵镇安陂是欣慰的样子。
“明天,我亲自去迎老太太进府。”赵镇安最后,落下了此话道。
“爹,您身子最近不爽朗,大夫讲多静养静养。一事不烦二人,还是让洪全去吧。”赵府上目前走武官仕途的赵添禄是劝了话道。
“你和洪贵都有差事要忙,你爹整天在府上闲着,闲着也是闲着,给老太太进份孝心,是做儿子的一点私心啊。”赵镇安念叨了话,心里是真想亲妈的。他跟亲妈分别时间长了,这免不了就是挂落在心上。
“大梁的天下,看着安定些了。老太太进京城享福,也是应该的。”早些年,赵镇安也不是不想接亲妈来东京城。而是那时候正打仗,哪晓得哪里安全啊?
赵氏两支子嗣,分居南北的开枝散叶,也是为了香火绵绵不断啊。
“祖父,爹,不如我去驿站迎曾祖母进府。”赵洪贵打量了亲弟赵洪全几眼,为这个亲弟弟解了围。他就是不用多思量,瞅着这归京后弟弟的神色,就有些猜测了。既然不好说破了,赵洪贵身为赵添禄的嫡长子,就是主动来揽事了。
“想上峰也乐意给一日假期,让我这个曾孙尽点孝心。”
赵洪贵一讲,赵添禄没拒绝,也是附合了此话。
赵镇安见儿子、孙子都如此提议了,便不再异议了。
次日,赵洪贵早早出门,领着赵管事和小厮奔往了东京城以北的驿站。
而赵府上的孙二少爷赵洪全,则是睡得辰时三刻半后,过了用朝食的时辰,才是悠闲的起身。
☆、第12章
京城赵府很热情,热情到了寄宿的杜四喜和赵洪英夫妻都不忍开口,提出了搬出去另住。
每晚,夫妻二人除了叹两声,实在没法子。
亲戚很给力,完全急人所急,也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咱们暂时不想这事。反正孩儿要□□月份才出生。”杜四喜免得丈夫赵洪英急上火,给了一个建议道。
赵洪英摇摇头,道:“二叔公、堂叔和洪贵堂弟是热情,可府上的婶婶和仆人们,却是言不由衷。”作为市井小人物,察言观色是做买卖必需要的技能。赵洪英从一些蛛丝马迹上,还是体会得来,借宿别人家里当客人,平日行事不方便啊。
杜四喜见丈夫赵洪英都点透了原由,也便不再劝了。毕竟,他们夫妻在京城赵府,是住得跟铁锅上的蚂蚁一样忐忑不安。
当然了,杜四喜夫妻住得心里头不舒坦,赵家太婆婆这位赵氏的最高辈儿,却是乐不思蜀啊。赵镇安这个儿子,见天闲着,自然是彩衣娱亲,给赵家太婆婆的业余生活,增添了无数的欢乐与色彩。
三月三,上巳节。
皇家举行了曲江宴,民间自然有揩酒踏青以庆贺。
赵镇安老爷这个儿子,是陪着亲娘赵家太婆婆往东京城江边去游乐,赵府上的晚辈们自然随行了。此回赵府出行,缺了当官的赵添禄和赵洪贵,余下的赵府女眷们那是挤了赵家太婆婆跟前,一直说了好话捧场儿。
赵洪英没凑前,是护着怀孕的杜四喜落后了些步伐。
春风吹,晴朗日。
碧空如冼,树叶嫩脆动人。不过,河边游人如织,倒显得份外喧嚣。
“出来走走,见着热闹的景致,真别有风情。”杜四喜赞叹了话,觉得她有一种看了《清明上河图》的现场感。
“你要喜欢,我常常陪你走走便是。”
赵洪英这么一说,杜四喜捂嘴就笑。她道:“你陪我,我自然觉得万般好。只是,咱们要当爹娘的人,哪能老找闲功夫,尽想着贪玩?那不是大人,而是小孩儿的乐趣了。”
夫妻二人说得乐呵时,杜四喜突然神色一动。
赵洪英自然是注意到了媳妇的不对劲,他问道:“出了何事?”说罢,还是四处打量了一下。
杜四喜用手指了指侧面的不远处,说道:“那儿,可瞧着一对璧人,是才子佳人的模样。呐,就是一袭天青色仕子服饰的青年;一个海棠色儒裙装束的少女。”
“瞧见了吗?正站了河边拱桥的护栏处。”杜四喜提示了地点。
赵洪英瞅了两眼,问道:“旧识?”
杜四喜点点头,一边抚了抚小腹的孩儿,一连缓缓的说道:“那青年,是与我和离的前夫;那少女,可能是他攀上的高枝……”
说着这翻话时,杜四喜无悲无喜,她只是在心中,为原身叹一声不值得。
赵洪英突然伸了手,握紧了杜四喜的手,声音镇定的道:“我不是他,咱夫妻过一辈子。”
“嗯,有你,我足矣。”杜四喜轻轻捏捏赵洪英的手,抬头对赵洪英笑得春花灿烂,肯定的回了此话道。
此刻,远处的河边,似乎被灼灼目光注意了。施恩亭回了头,寻了视线的主人。然后,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施恩亭眼中,闪过了几缕吃惊之意。
他面前的少女问道:“施郎,怎么了?”
“见河边杨柳青青,陂为感怀春光明媚。”施恩亭赞了一声,道:“香来何时惜,借春到湖心。不是柳色早,而是晴雨亭。”
指了指不远处的晴雨八角亭,施恩亭吟了小句。
这会儿,他自然是逗乐了面前的少女刘莲香。而那个陂似前妻的身影,被施恩亭扔往了脑后。
施恩亭认为,他那个村妇前妻,必是在穷乡小县的田东镇,岂会来了千里之外的东京城?想是东京城繁华如斯,他是认错人了。
贞定四年,天热炎炎。
东京城的百姓,似乎是避暑,又似乎是避了城内的异常。总之,出门者甚少。
赵府内,杜四喜于葡萄架下纳凉时,也听得赵府上的丫鬟们传了一些小道消息。
晚上,歇觉时,杜四喜问了话,道:“洪英,外面是不是不对劲头?”
“我听着府内的下人们都在传,诸侯们进京城了。你说,会不会打起来?”杜四喜带着些惧怕的态度,是露出了她的担忧。
杜四喜的忧,是为诸侯入京城而来。
原由嘛,就是不来京城,那是不晓得打仗对百姓而言,太是影响甚大了。
想大梁朝开国以来,区区两朝帝王继位。东京城的百姓就像是韭菜一样,被军队收割了几个来回。
大梁开国帝王夺大唐末帝的龙椅时,军队开了杀戒,东京城血洗过。
大梁高祖被儿子,眼下的贞定帝赶下龙椅时,贞定帝借过藩镇淮南节度使的军队进行兵变。东京城像是赤果果的美女,又被强行的xx过,再次血洗一遍。
总之,诸侯齐齐又入京城了,满京城的百姓都担心,贞定帝兵变一事,又来一回啊。
“不知道。”赵洪英说了这话,又补充了一句,道:“不好说。”
别说杜四喜担忧,赵府上下百十口人,人人都担心这事。
“你别怕,我总护你和孩儿的周全。”赵洪英搂了杜四喜到怀里,宽慰几句,道:“二叔公打了一辈子的仗,堂叔也是朝廷里的人,他们对风吹草动灵敏着。放心,赵府有生存的技巧,没那么容易倒的。”
杜四喜依偎了赵洪英的怀里,听着丈夫那“扑通”“扑通”的有力心跳声,轻轻回道:“我信你,我信你的话。”
“只是最近,你少出府。外面乱,你在外面,我担心。”杜四喜劝了话道。
“好,我尽量少出府。没大事,我不出去,陪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赵洪英答应了话道。
事实就是,赵洪英答应的爽快了,可他还是失约了。
诸侯进京城了,有人拿着请贴,上了赵府的门,指了赵洪英的名。
赵洪英一看贴子上的落名,没二话,直接就赴了约。
英雄楼,是坐落在东京城南的一家酒楼。这是一座四层高的建筑,在周围一排排的双层木楼衬托下,显得非常高大壮观。
赵洪英赴得约,请客的主人是晋藩的将军李仕元。
见着这位李将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