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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需要她敏锐时,她会安静的做她那有着小聪明的小姑子。而且会做得连一丁点的睿智也不露出。
突然的,萧莫问道:“阿绮,你不担心张府?不担心你那九兄?”
张绮垂眸,低声说道:“九兄性情琐细,雅好写赋,陛下不会杀他。”
萧莫一笑,“你倒会说话……明明是你那九兄没有大才,不会被陛下放在眼中。”顿了顿,他说道:“你那五兄被陛下杀了”
五兄,是张萧氏的大儿子。张绮都没有见过他几面,对这个兄长连印象也没有。听到萧莫的话,她眨了眨眼,似乎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五兄是谁。
萧莫别过头,又说道:“我却低估了陛下……”
声音无比怅惘,张绮暗暗忖道:你也高估了他。这一次,他把世家中的有才之士和后起之秀全部杀了,对皇族的势力巩固是有好处。可数百年来,重要职位一直由世家把持,这些是世家的立身之本。新帝不可能动它,因为一动,便会是国本动摇的大乱。可不动,那么多重要职位上,全部是尸位素餐的无能之徒。在这种外敌环伺的情况下,一旦有外敌相侵,陈国是不打先乱啊
帐中沉默起来。
好一会,张绮轻声说道:“你这次出使,是安排好的?”
萧莫蓦然回头。
他直直地看着张绮,直直地看着她,直到她低下头,他才抿着唇,淡淡说道:“不错。”
他还在盯着张绮。
整个建康的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她而出使,可他现在却告诉她,他是为了避祸。
她应该失望的。
他想看到她失望
张绮没有生气,她垂着眸,目光晶莹。
好一会,萧莫忍不住说道:“你不恼??”
张绮抿唇一笑,她温柔地说道:“以萧郎千金之躯,若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你的家族又怎会允你离开建康?不管如何,萧郎是为了护我而出使,我又怎会气恼?”
萧莫心头蓦地大暖,他站了起来,在阿绿瞪大的双眼中,低沉而温柔地笑道:“还是我的阿绮聪慧可人。”
张绮却低着头,似乎没有发现他在步步逼近。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喃喃地说道:“可在萧郎眼中,阿绮虽然可人,也不过一玩物罢了。”
这话有点重,硬生生地把萧莫逼停了
萧莫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张绮却是盈盈站起,她抬眸含笑,目光如水地看着他,软软地说道:“时辰不早了,萧郎不去歇息吗?”
她温柔地看着他,目光如此明润。
她是如此的诱人,直令得萧莫的心头痒痒的,暖暖的,直让他恨不得伸出手,就此紧紧地抱住她。
可是他不能,她刚刚都说了,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一玩物。现在自己再做任何亲近之事,都会让她心冷
他不想这张如花笑靥,从此染上冰寒。
痴痴地看了她一会,少年人终是忍不住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语气铿锵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又悔了,其实,他真的很想占了她去。
呆了呆,最终萧莫长袖一甩,毅然决然地退出了帐蓬随着他一走,一阵风卷过帐门,卷着黄尘呼呼而入。
他一离开,阿绿便埋怨道:“阿绮太好说话了,都这样了,还不骂他”
骂他便是最妥当的做法么?张绮长长的睫毛扇动,没有人比她还知道,对付这样的男人,应该如何做来。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使队便起程了。走了一半,已有当地的官吏前来迎接。
紧赶急赶着,日落前的一刻,使队进入了长安城。
北方的丈夫,果然个个高大,便是小娘子,也是亭亭玉立,浑不似南方儿女那般纤柔。阿绿化透过车帘缝,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的人流。
与她一样,长安的儿女,也在好奇的看着这支由安逸富裕出了名的建康来的使队。
对上他们的目光,阿绿好奇地说道:“阿绮,他们真的好高,好多都比萧郎还要高。”在南地丈夫中,萧莫算高的,可在这些北人里,他只能勉强说是不矮。
又过了一会,阿绿低声说道:“不过这里的姑子,都没有我家的阿绮美。”
张绮白了她一眼,轻笑道:“胡说什么?真正美貌的都是大家女郎,都藏在府里呢。”
“可她们不像阿绮一样,水水的,温柔温柔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
一提到外表张绮总是不高兴,阿绿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正在这时,前进的车队缓了缓,一个声音传来,“齐国的使队也来了。”
“陈国和齐国同时进入长安,倒是巧。”
喧哗声刚起,便被整齐的马蹄声给淹了去。听着那轰隆隆的,令得地震山摇的声音,张绮悄悄掀开一角,好奇地朝着北门方向看去。
这一看,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轰隆隆的闷响中,如乌云一样缓缓推进的队伍。看到四周的长安人纷纷退到路侧,阿绿吐舌道:“这些齐人,恁地张扬。”
比起陈人来,这些齐使的出场,也确实是张扬
可便是如此,这些长安人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用不着这么安静啊。
就在张绮纳闷时,那支队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原来,统共也就是百来个着墨甲,骑黑马的重铠骑士。骑士们的后面,是浩浩荡荡的马车队。
原来百来个骑士,也可以造成这么惊人的气势,直把上千人骇得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张绮如此想来时,那些骑士轰隆隆地一驰而过,露出了奔驰在他们身后,黑衣束裤,精干英武的一个少年。
陡然,张绮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安静如斯。
一侧的阿绿,更是张口结舌地看着那少年,呆呆地看了一阵,她陡然转向萧莫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头看向那少年,阿绿嘀咕道:“世间竟如俊美如斯的郎君”
世间竟有俊美如斯的郎君
萧莫在陈国,那也是玉树琼花般的美少年,可与眼前这黑衣少年一比,却浑然一个天一个地,在这灼灼明月般的少年面前,萧莫这碧玉,已是浑然无光,黯淡得毫不起眼。
那少年一冲而过时,无意中朝这边瞟来。
便是这一瞟,令得他把坐骑一勒,一声马嘶后,他轻踢马腹,来到了众陈使之侧。
彼时,齐国的使队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前涌去,只见黑衣少年手挥了挥,使队便稍稍放缓的速度。
两国使队都是人数众多,车马如龙,黑衣少年虽然耀眼,身形被挡,能看到他举动的人不多。
少年径直来到了萧莫身侧。
盯着脸色大变的萧莫,少年叫道:“萧家郎君,好久不见了。”他嘴角噙笑,优雅地问道:“张氏阿绮呢?她现在可好?”
这黑衣少年,正是高长恭
与在建康时不同,此刻的他意气风发,眉宇间自信飞扬,这般的风姿配上他的绝世容颜,直让人气为之夺,神为之消,逼迫得人都说不出话来。
听到高长恭地询问,看呆了的阿绿下意识地应道:“我家阿绮在这里呢。”
清清脆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高长恭回过头来。
他对上了一晃而过的车帘,以及车帘后,那双明润温柔的眸子。
再不理会萧莫,高长恭驱马驶近,他右手伸出,嗖地一声掀开车帘,望着马车中,眼睛湿漉漉地望着自己的张绮,他目光闪了闪,眉头微蹙。极为突然的,他右手继续前伸,一把握住张绮的手臂,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便这么堂而皇之地提着张绮放到了自己的坐骑上
高长恭这个动作,太突兀,太霸道,太不可思议。是性格从来温软,行事瞻前顾后的建康人万万想不到的。
就在众陈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根本反应不过来时。高长恭朝着众陈人一拱手,严肃地说道:“此姝在建康时,便与长恭订有鸳盟。奈何上次来去匆忙,不及把她带走。萧郎心意,长恭感激不尽”
说罢,他厉喝一声,策马扬长而去
萧莫这时反应过来了。
他一张脸气得紫涨紫涨。刚要动作,两支手同时拿住了他的手臂。在萧莫怒目而视中,正使杨大人低声说道:“萧郎,陛下也有此意。”另一使者更是高兴地说道:“莫小郎有所不知,陛下令张氏阿绮出使,便是想把她送给高长恭。”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萧莫气得差点背过气来。
张绮万万没有想到,高长恭一见自己,便直接把自己掳上了他的马。
她浑浑噩噩,糊里糊涂地被他搂着走了一段后,直到无数双目光灼灼地看来,她才陡然清醒。
这一清醒,张绮便脸红耳赤,她气恼地低叫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水润的眼睛气呼呼地瞪着身后的人,双颊更是鼓得高高的。
高长恭低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抬起头来,严肃地看着前方,沉声说道:“你一个世家姑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