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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他又想道:还有很多布置没有动用,罢了罢了,都撤了吧……也是奇怪,那妇人是怎么发现破绽的?这也太聪慧过人了吧?
低头走远和士开,这时一点也没想到把郑瑜供出后,她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也是,他垂涎已久的贵妇,现在睡也睡了,便是死无全尸,又与他何干?这世间有很多男人,他以前千般殷勤,都是为了得到那个妇人的身子。一旦得到,便会弃之如敝履。
张绮坐在马车中,她闭着双眼,静静倾听着马车车轮滚动的“吱吱”声,一直没有说话。
成史靠近马车,低声说道:“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中有着隐隐愤怒。他们都知道,郡王对眼前这个夫人有多看重,这次郡王和同僚们在沙场浴血奋战,他们留在这安全富贵之地,要是连夫人也保护不了,那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张绮“恩”了一声,低声说道:“刚才,那太监是假传皇后旨意,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后,便有宫女端了一碗燕窝粥给我,幸好我感到这些人神色不对,当场大喊“有刺客”,这才引来皇宫中的侍卫。也令得那和士开不得不现身。”
张绮垂眸,静静地说道:“和士开刚才告诉我,是郑氏让他这么做的。”话一说完,她便听到成史牙齿磨牙的声音,好一会,他缓过气来恭敬问道:“那夫人以为应当如何做来?”
“回到府中后,你们把郑氏押过来!”她说的是押,而不是请,那话中便带了几分杀机几分狠辣,成史凛然应道:“是。”
一个婢女躲在树后,当清清楚楚楚看到张绮的马车驶入府中时,她连忙转身朝着西苑跑回。
不一会,那婢女便来到了院落中。院落里,郑瑜正在哼着歌,她显然心情极好,一边哼着歌,一边令婢女们捧着铜镜,好让她看清楚身上的新裳。
……和士开已经说了,今天便会动手。想来,最迟明日后日,便会传来那张氏的死信!只等她一死,只要她一死,偌大的兰陵王府,还有长恭,就全是她的了!
全是她一个人的了!
只是,正高兴着,郑瑜还是不安地低下头看了看小腹。只是在长恭回来之前,她可千万不能够怀了孕。
这个时代,避孕之术很没有效果,如张绮所在的张氏嫡女那等传承了百年的避孕之术,那失误率也是十有一二,何况是齐国这等胡人新立的国度中的所谓家族?
当然,在郑瑜的内心深处,阴霾还不止是这一点,和士开那态度,明显是想与自己做个长久的露水夫妻,这一次二次也就罢了,做得多了,她真害怕高长恭会发现。
不,他不可能会发现!便是和士开也无法承担高长恭的怒火,因此,和士开也不会让他发现的。所以,自己不用担心,对,不用担心!
按下心头的隐忧,郑瑜重新又哼起曲来。
225 事败
在她欢乐的曲调中,那婢女急急上前,她走到郑瑜身后五步处,低下头禀道:“禀王妃,张氏回来了――”
张氏回来了!
她说张氏回来了!
“砰”的一声钝响,却是郑瑜大惊之下,整个人向后一退,堪堪撞上了木塌,把它冲到在地。
也是这一声钝响,令得因为郑瑜心情大好也开怀着的婢仆们齐刷刷一惊。在四下鸦雀无声中,郑瑜慢慢转头,她瞪着那婢女,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着,也许是跳得太剧,平生生的,那张本来还算美丽的脸,瞬时变得阴沉可怖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明明很温婉很温柔的语气,可那婢女却吓得不停地哆嗦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王妃令婢子,看着外面,婢子刚,刚才看到了,张氏她回来了。”
“张氏回来了?”
“是,是。”
“那他们看起来,可好?”
那婢女有点听不懂,她抬起头来看着郑瑜,讷讷说道:“王妃指的是?”见郑瑜脸色嗖地阴沉下来,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好的,很好的,与平时一样的。”
与平时一样的?难道说,和士开把计划推迟了?对,一定是这样!
那个和士开也真是无能,这么一个简单的计划都要推迟,哼!
郑瑜刚想到这里,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砰”的一声苑门被人重重推开,成史带着二十个手持长枪的护卫冲了进来。
成史这人如很多世家子一样,清俊儒雅,身长腿长,他这么寒着脸一冲进来,郑瑜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背心冷汗涔涔而下。手心处。更是湿滑无比。
蹬蹬蹬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成史盯着郑瑜,不等她开口,也不等婢仆们斥喝,便手一负,沉声命令道:“来人,把郑氏押了!”
“是。”
蹬蹬蹬,四个护卫大步上前。他们挥退散在郑瑜身侧的婢仆们,大步来到了她面前。
郑瑜清醒过来。她脸一白,强力控制着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的身子,尖声叫道:“你们这些奴才。你们想干什么?”
奴才?成史的脸色一青,他也不理会郑瑜,转向左右命令道:“封闭苑门,所有人不许出入。”
“是。”
“还愣着干什么?押着这个郑氏去见夫人!”
再一次,他的声音一落,郑瑜已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大胆的奴才!我是你们的王妃!是你们郡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们的主母!你们竟敢听从一个没有名份的妾室所令,前来押制主母?”
她在这里又叫又骂,四个已经近身的护卫一怔。不由转头看向成史。
成史任由她骂着,等她停下来喘气时,他沉着脸喝道:“把她的嘴堵上,马上走!”
“是。”
这一次,众护卫没有理会郑瑜的挣扎和痛骂,拿手帕把她的嘴一堵,反剪着她的手便向外走去。空留下一院战战兢兢,不知适从的婢仆。
当成史押着郑瑜来到主院时,方老急急赶了过来。他冲入院落中,朝着大步前行的成史低声道:“阿史,发生了什么事?”
见是方老,成史恭敬地一礼,愤怒地说道:“方老有所不知,郑氏竟与此那和士开勾结。意图谋害张夫人。”
说到这里,成史生怕方老不信,又道:“刚才在宫中,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幸好夫人聪慧。”说着说着,他看向方老。奇道:“您老相信?”
方老长叹一声,点头道:“是,我相信。”他看着郑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妇人已然心性大变,不管她做出什么事来,我都不会奇怪。”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后,又道:“你们去跟夫人说,请她尽管处置,长恭那里,老仆会与夫人一并担着!”
“是。”
正院的院落里,张绮坐地塌上,她的身后站着十几个护卫。成史等人把郑瑜押到她面前后,一护卫上前把塞在郑瑜嘴上的手帕一扯。
几乎是手帕一落,郑瑜便尖锐地叫了起来,“张氏阿绮,你一个贱妾,竟敢这样对待主母?你好大的胆子!”叫到这里,她又骂道:“你莫以为长恭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小**,我与长恭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是比兄妹还有深厚的感情。你敢欺辱我,便是他现在不知,过个十年八年,他也会追究于你!”
张绮坐在塌上,她静静地看着郑瑜,静静地倾听着她的唾骂。直到她叫得声音开始嘶哑,才冷冷说道:“累了?”
郑瑜脸色一青。
看着她的脸色,张绮好心提议道:“你还有家族,你可以用家族来威胁我。”
郑瑜一呆,她正要用家族来威胁张绮呢。可是,她的家族不过是个普通的新兴世家,以前是与娄太后一族走得近才得势,现在娄太后已过逝,他们又没有族人掌控兵权,在高长恭面前,他们也低了一下大头,现在拿出来,似乎作用不大。
不对,郑氏不可靠,不是还有高氏吗?正想到这里,她听到张绮说道:“对了,你还可以用高氏一族来压我,毕竟,你是长恭上了族谱的王妃对不对?”
高长恭那小子,宠妾灭妻天下闻名,高氏一族要是能管他,早就动手管了,她也不会把主意打开和士开身上去。他们不行,真不行。
见郑瑜脸色越发青白,张绮微微一笑,“如果阿瑜觉得高氏族规压不住我,可以搬出陛下啊。你在邺城经营多年,与陛下总有交情的吧?”
陛下,对啊,可以找陛下!不对,不对,这个**直接把自己绑了来,那是从和士开口里得到了真信,她已百分百的确认是自己对她下的手。连和士开也出卖了自己,陛下那里她又没有交情,怎么可能有用?
终于看到郑瑜脸色苍白,张绮慢慢站起,她曼妙婀娜地围着郑瑜走了几步后,脚步一停,慢慢说道:“既然那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