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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妈妈愕然一闪而过,赶快笑得嘴要合不拢:“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要……”要是寻常人,理当是恭喜就要抱孙子。话说到这里算她们变得快,对看一眼一起把话头改过来:“您要当婆婆了!”
郭夫人心知肚明她们的停顿,她没放在心上,还是欢欢喜喜地道:“可不是,公子今天也答应了。这个孩子,我虽然挑中了人,他别扭着,我怎么能放心。”她笑容越发的慈祥,面上带着红烛的微微光晕,看上去格外推心置腹要说话。
四个丫头梅香兰香菊香竹香也愕然,粉面上愕然停留有一时,梅香黯然垂头,眼睛看到自己绣鞋上的一朵子梅蕊才惊了一下,再抬起头勉强堆出笑容,吞吞吐吐道:“恭喜夫人,恭喜公子。”
梅香是这般模样,与她并排站着的兰香是差一点儿眼泪飞。烛光下,可以见到她眼眶子里水光泛着,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换上笑容牵强地行下礼,也正好掩饰自己的泪水:“恭喜夫人。”
下一句恭喜公子,兰香怎么也说不出来。公子以前多英俊,他伤成这样,新进门的少夫人会对他体贴?兰香无端的,起了一腔忧愁。
菊香是个粉茸茸的面庞,平时一笑让人解忧,今天她听过郭夫人的话,两道秀眉就此颦着,一只手缩在袖子里紧紧拧着袖管儿,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去抚胸口。衬上她的颦眉,大为西子捧心之态。
而竹香,好似晴天霹雳打在身上。她直接腿一软,眼看着要坐在地上,听到别人恭喜声,就势跪下来,低头口称:“恭喜夫人。”这样自觉得掩饰过去。
郭夫人太喜欢,对于丫头们的神情各一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喜不自禁。这喜色让人冷眼瞅着,要比郭朴当年中举她还要喜欢。而且话,也似飞奔而出,片刻在心里也不能藏着。
看一眼雕百果桌围的小桌子,郭夫人喜盈盈:“明天开库房,把那一套石榴结子的摆设拿出来,给公子房中换上。”
妈妈们答应着,又眼角看到丫头们情态,心中暗暗好笑。自从公子少年长成,家里适龄的丫头们芳心都被拨动。此时扭捏的扭捏,伤心的伤心,在两个妈妈看来,也算是情理之中。
郭夫人还是看不到,继续她的喜不自胜倾诉:“公子和我拧着,说不肯要。他想通了,我多喜欢。老爷呢,快请老爷回来,不要再算他的铜钿钱,公子转过来了,公子要成亲。”
随着这喜欢的几声话,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酱紫色府绸衣衫,中年发福面有胖肉,自然的笑容总在面上,这是郭朴的父亲郭有银。
在外面就听到妻子喜悦的笑声,郭有银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摇着袍袖点一点头迈进门槛:“夫人,找我作什么?”
“哎哟,你总算是舍得回来,你儿子呀,要成亲了,”郭夫人是第一个站起来对他道恭喜的,她满面春风,满面喜色,满面嫣然,闹了一个中年夫妻不常有的事情,欠一欠身子含笑:“恭喜你贺喜你,你呀,要当公公了!”
郭有银愣住,郭夫人立即恼怒上来。这怒色还没有发散于外,郭有银嘿嘿笑几声:“天大的喜事,地大的喜事,这是大喜事。”
他笑容在面颊上抖动,眼睛里却闪着光芒。朴儿成亲?夫人只想到儿子有人陪伴,只怕是想不到老婆在房里,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吧?
夫人,只是一个女人,她不明白男人的心情!
☆、第十一章,夫妻商议
郭有银溥衍的话,不能让郭夫人满意。她分明看出来丈夫的惊奇,上前扯住袖子,和他理论起来:“你不喜欢?”
“没有没有,夫人说哪里话来?”一只衣袖被扯住的郭有银,还有一只手可以摆动。郭夫人不依不饶,顾不得家里人都在,而且商人家里也没有太多规矩,她一伸手去揪郭有银耳朵:“你明明不是喜欢模样?”
妈妈们和丫头们忍笑后退一步,这样的房中闹剧,时常会发生。
郭老爷是个典型怕老婆的人,他陪笑躲过郭夫人的手,摆动的手捂在耳朵上,陪笑道:“我喜欢,我要当公公,你看看我这笑,我多喜欢。”
他捂耳朵的手,改成指自己面颊。耳朵闪出来,郭夫人用力揪住:“快实说!”郭有银哎哟哎哟叫起来,明明不怎么痛,也要喊成百分痛:“夫人呐,这耳朵可是我的,这不是你的。”
“废话了不是!这要是我的,我还能揪住!”郭夫人揪着他到榻上坐着,自己站着逼供:“你刚才那是什么神色?”
她这样站着,松开刚才扯着的衣袖。郭有银有一只手松动,对着妈妈丫头们往外面起劲儿的指。
妈妈和丫头们知道要说私房话,忍着笑走出去,并带上门。
没有了看的人,郭夫人也没了兴致,松开自己的手,站在丈夫身前问他:“你刚才在想什么?”郭有银未语先笑,郭夫人要啐他:“不许笑!我儿伤得这样严重,我哭还来不及,你怎么笑得出来!”
“夫人,我的夫人,你给儿子娶上十个八个,家里也养得起她们锦衣玉食。只是有一样,儿子是青年卧床,房中多几个娇滴滴的女子,他看到吃不到,不是更添他的难过?”郭有银苦笑,把实话说出来。
郭夫人初想想有道理,再一想又要啐他:“他看到了,就想着努力的好,用心的受用才是。让你这么一说,我成了煎熬他的人!”
“也差不多!”郭有银接上一句。郭夫人对着他愣了一会儿,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来,对着烛台不无愁思。
刚才的喜气,这一会儿全不见,只有她面上忧愁无限,衬得红色烛火也有些凄楚。
不忍心的郭有银来到她身边,抚住她的肩头柔声安慰:“我天天和夫人缠不够,你想想儿子眼前放几个如花似玉的,时时让他想着他不行了,他能好过?你看他房里不要一个丫头,全是小子。”
“那是他军中呆习惯,小子们侍候他习惯了。”郭夫人心里也有几分依从,人还要强辨。话说到这里,郭有银哈哈大笑起来,郭夫人狠瞪他一眼:“你怎么了!”
郭有银眼中闪动光芒,格外有温柔:“啊夫人,我现在想得明白,你是对的,给他娶亲,三房不够娶上六房,六房不够娶上十二房。”
“说煎熬他的也是你,说多娶的也是你?”郭夫人嗔怪地道:“你又有什么主意快快说来!”郭有银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微笑对郭夫人道:“自从朴儿回来,你见天儿的怪我,说我只知道数银子钱。你的心全在他身上,我可不要数银子钱。”
郭夫人白他一眼:“我只当你不能见儿子受伤,躲在银子钱里日子好过。”这一句话扎得郭有银泛起苦涩的笑容,长长叹一口气:“我也的确不能见,多健壮的一个孩子,这鱼跃龙门,可是咱们家里这几代里第一人。祖父那一代,五叔祖也饶幸中了,作官没有两年就被黜。”
下面的话,郭夫人不用听都知道是什么。她不乐意的皱着眉,秀眉还如春山一般。郭有银笑看一眼,接下去道:“五叔祖回家来,自此足不出户,嘴里只念叨着流年不利。我从小年年去看他,年年听在心里。儿子中了举当了官,到两年的那个坎儿,我天天胆战心惊,心惊胆战,不想那一年灯花儿连爆两个,我还在想这个坎理当过去。唉……”
他再叹气,再道:“不想应在这里。”郭夫人拿手里帕子砸他,咬牙道:“你就是乱思!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以为可以父凭子贵,儿子受伤,伤的是你那乱想的心,你那没有当成官老太爷的心!”
“夫人!”郭有银恨不能把心捧出来给她看:“我对着他就为他难过,我少去看他,我更难过。再说我不是有意少去看他,你如今只管他,父亲无心生意,大把银子钱拿着出去寻医生,我得管铺子!”
郭夫人恨恨地道:“如今你说来,初时说不好,怎么又说好?”郭有银笑得有些古怪,郭夫人催了又催,郭有银才低声道:“前几天开酒楼的刘老六来看我,神神秘秘的问我朴儿还行不行,我骂了他几句,他说休骂,说弄几个脱光的女人或许有用。”
“啐!我啐!”郭夫人面色涨红,连连的出声。郭有银在这啐声中笑容满面:“我又把他一顿痛骂,自他走后,心里一直想着儿子为什么不要丫头侍候。虽说小子们是跟熟他的,这侍候病人,还是丫头们更轻手轻脚。都怪刘老六不好,他胡说一通,我这心除了银子钱,余下的一点儿心思就跟着他转,想着儿子不行了,见到好看的女子肯定更难过。这不,才刚这耳朵被你狠揪了一下,我又想起来他的法子,或许是有用的!”
郭夫人手中帕子早就砸过他,此时空着手无物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