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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至少祠堂里的事,算出了力。
“来,我对你说怎么追,”临安扯着他走,九爷挣回自己衣角,眼睛对着郭朴的房门不住看:“我得告诉朴哥,你这奴才别挡着我!”
临安用力把他拉回来,九爷带着要翻脸的样子,临安瞪起眼睛:“公子睡觉难,睡下来不许人惊动。走一个女人把他弄醒,又是添气的事,九爷你觉得合适?”
九爷不打算吃他这一套:“那我去告诉大伯母。”临安不放手:“走,我和你追人去,不追回来你这看的人要担着。”
两个人渐行渐远。
长平在外间苦着脸,不时倒一点儿水出来试试水温,再拄外看,咦,临安催水,催到哪里去了?
一夜春风,院子里落下不少嫣红花瓣。郭夫人虽能干,不脱形迹的是个女人爱花草。早起揭帘往外面笑问:“花又落了多少?”
丫头们快快乐乐的回答:“一地呢。”郭夫人嫣然起身,笑顾郭有银:“起来吧,今天曹家的人会到。”
郭有银懒洋洋:“我这京里辛苦的人,应该放我歇一歇。曹家的人,哼,什么东西!”郭夫人为他取来衣服:“是东西也罢,不是东西也罢,要处死那贱人,以后和曹家可再也好不了。”
“你心疼?”郭有银笑话郭夫人:“关键时候,你还是个女人。”郭夫人有些黯然,她在商场上算是心狠手辣的一个,还给对方留三分余钱,免得对方铤而走险,作出不好的事情。
算了,不处死这贱人,怎么能解气!郭夫人在想这句话时,也忘了程育康告到大理寺。郭有银穿着衣服,慢条斯理地提起:“去的路上我魂都吓没了,大理寺,只听说没见过。嘿嘿,等到了京里,我还在担心大帅府上不管这事,结果我说是朴哥的父亲,大帅夫人亲自出来了,到晚上,滕将军就来见我,我们赶晚上出去寻告状的泼皮,唉,要说朴哥结识的这些人,和咱们以前认识的当官的不一样,都重情意!”
“那是你儿子用血换来的!”郭夫人的愤怒这样被调出来,见郭有银为这种脸面笑,她就来气:“秦王殿下来和朴哥关起门说了半天,我问到现在也没有问出来,老爷子日夜悬心,也没有问出来,把曹家的人打发走,你好好问你儿子他们说了什么。”
丫头们送上澡豆巾栉,郭夫人接过在手上搓着:“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
郭有银最近沉浸在他京中的体面上,不以为意地道:“你怎么不让凤鸾去问?”郭夫人回头一笑:“你总算记住你媳妇的名字。”
“我嘛,你要说我偏心,哪一个引朴哥笑,我就喜欢哪一个。”郭有银舒服的伸个懒腰,梅香送上千层底的黑布鞋给他:“有曹氏这件事,别的人你全当心!”
郭夫人会意:“我明白,倒要你说。”郭有银又是他惯赏的好脾气:“我就是说说。”
“九大爷来了!”兰香尖叫一声,引来郭有银和郭夫人的同时斥责:“出了什么大事,无事这要尖叫!”
兰香垂手认错:“是奴婢的错。”侍候的梅香和竹香心知肚明,她们刚才都在郭夫人和郭有银说两位少夫人的话上。兰香,也是一样。
九爷过来,春风拂面的天汗流浃背,郭有银扑地一笑:“九弟,你是过夏天?”九爷不仅汗流满面,青色夹衣上沾着一块黑一块灰,整个儿就是狼狈人。
临安随他过来,他追了半夜还不慌不忙:“回老爷,昨儿夜里关着的曹氏偷跑了,九爷来报,恰好公子刚入睡,奴才没上来回,和九爷追了半夜,没追上,先来回话。”
郭有银和郭夫人都一惊,先问:“公子怎么说?”临安很是从容回道:“公子还在睡,不让人去打扰。”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微风卷起落红花瓣有飘有扬。郭夫人沉下脸:“怎么会!这个时候还不醒!”
她是梳洗过的,郭有银还没有梳洗,带着九爷等人一起来看郭朴。果然长平外面阻拦:“公子说的,晚一个时辰用早饭。”
郭夫人更不解了,郭有银道:“想来朴哥用药有成效,睡得香睡得好。”长平和临安笑得古古怪怪,郭夫人想明白了,她掩口笑一下,绷起面庞问长平:“真的是公子这样说?”
“是公子这样吩咐。”长平嘻嘻:“才吩咐过没有一刻钟。”郭夫人更要亲眼看一看迷底,对丈夫道:“你们留下,我去看看他睡得如何。”
眼睁睁看着妻子进去,郭有银稀里糊涂道:“我也去看看。”郭夫人急急摆手阻止他,满面笑容道:“你不必来。”
长平和临安还是笑得古怪,郭有银一拍额头,是凤鸾还没有醒才对!这廊下,现在只有九爷左看右看,就他一个糊涂人。
房中郭朴睁着眼睛,凤鸾呼呼大睡。昨天晚上放人回来得就晚,打完亲亲的官司,四更已经过了。
郭夫人笑指着郭朴骂他:“你这个孩子,把我和你父亲吓一跳。”郭朴嗓音悄悄,面上带着悄悄:“母亲不要吵她,她昨儿晚上睡得晚。”
“干什么了你们,睡得晚?”郭夫人只乱想一下,就喜笑颜开,郭朴羞赧地道:“不是的母亲,”
虽然儿子病着,还能羞涩还能体贴人,郭夫人心眼里儿熨贴得不行,想起来忙道:“曹氏那个贱人逃走了。”
“是我命凤鸾放走她。”郭朴说出来,郭夫人虽惊讶却没有大惊失色,她为儿子抚好被角,用心关注他的面庞又瘦了还是胖了一丝丝:“朴哥,你饿不饿,别人不能进业,我拿吃的给你。”
郭朴没有接这句话,既然说出来是自己私放,他肯定会把心中所想如实告诉郭夫人:“凤鸾说得对,我现在要积些福气,杀人不好。再说杀了曹氏,和曹家结下冤仇。曹氏这个贱人做差了事,那个男人又发配离开,他们这一辈子只能偷偷摸摸做人!”
郭夫人用心听着,郭朴抬起眼眸:“曹家今天来,咱们没杀人,他们更理亏!让他,把河道上的生意让出一半来!”
话到最后决绝如有回声,凤鸾嘤咛一声,郭朴赶快住嘴,郭夫人忍无可忍地要笑,只能忍着不笑出声。
母子两个人目光都放在凤鸾身上,凤鸾只动一下又睡过去,双颊酡红很是香甜。
汪氏一早也没有见到郭朴,郭有银满面笑容打发她:“去铺子上吧。”汪氏直到中午才听到曹氏逃走的话,是七巧这个心尖子灵巧的人打听到:“曹家的三爷和三奶奶过来,就快给老爷子跪下陪不是。”
“这个时候下跪还有什么用?”汪氏虽然心思不正,也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种人。七巧犹豫不决地道:“曹氏少夫人,算是大胆的。”
有奸夫也就罢了,奸夫还敢去告状。
汪氏不屑一顾:“真大胆,成亲前一走了之。现在逃走,背着一个私通的名声。”她只说这一句还不足够,又对着窗外若有所思:“我以前高看她,是我看错。”
七巧嘴唇动几动,汪氏看到,不悦地道:“还要为她说什么?”七巧支支吾吾道:“郭家的人很精明。”
“当然是精明的,”汪氏随口一句,忽然直了眼睛。七巧看出她的异样,小心地问:“少夫人想到什么?”
汪氏默然不回答。七巧误以为她为曹氏难过,接下去道:“那咱们以后,只和周家的在一起过,周家的,像是一辈子不能和咱们好。”
现在凤鸾还算客气,见到还能点头,偶然还有一笑。刚成亲的时候,是大家见到就变脸色,一眼也不能看到汪氏。
“为了这件事,她也吃了不少亏,”汪氏幽幽然吐出来一句,象牙白腻地贝齿轻嗑住,再把红唇也咬住,明显是有思量。
七巧随着房中这幽静,心思也飞得很远:“这房里还会不会再有别人?”汪氏梦中惊醒一般,恼怒地看过来。七巧揣着小心退下一步,还是再道:“郭家是要能干的,又要能陪的。少夫人,这正是您打主意的时候。”
随着她的话语,汪氏暗地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眼梢眉角似睨非睨斜过来:“依你说,应该如何?”
“少夫人何不为公子选能干的人,一来可以笼络,二来可以系住公子的心,打下周氏的风头去。”七巧献计正说得流畅,见到汪氏阴沉下脸,她太了解汪氏的心性,知道说错了话。
汪氏阴沉的脸色快要滴水,她不是看丫头,而是沉沉地对着几上一处梅花螺钿死瞪着。有几只蜜蜂“嗡嗡”飞进,闻到头油香,在两个人的发间绕来绕去的飞着。
扬起手中水绿色帕子打走蜜蜂,汪氏恢复她平时三分笑模样,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话语冷冷地道:“你和五巧跟我一场,终身大事我会安排。”
七巧不敢再说,出来见桃花枝头结出小小青果,心里别扭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