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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凤鸾身影消失在里间,施七嫂才停针出了神。汪氏金贵是什么性格她知道,施七嫂这样在外面漂泊的人都不是她对手。
想姑奶奶这样人遇到汪氏,肯定不会如意。施七嫂对着烛光暗祝,郭公子见天儿送东西来,盼他知道人心良善才是福。
郭家的丫头不在眼前,凤鸾为看施七嫂刺绣,又不愿意让她搬房子,留兰枝和桂枝当班儿,给她们分出两班来。
桂枝见施七嫂出神,想着请到她的不容易,殷勤上来道:“少夫人才说备宵夜,我去拿来。”施七嫂微笑:“多谢,”这也是个憨丫头。
夜里烛火换了一回,施七嫂只五更睡了一个更次,凤鸾起来她起来,用过早饭又不住手的绣上。
凤鸾不能帮她,又搬弄她的笔墨纸砚画着。窗外摘来碧桃枝,凤鸾打算画一张给郭朴看。
近中午的时候绣样子成,周忠取走给客人看,又回来让添东西,这里要改那里要修。绣样不是画不好改,但施七嫂尽力地完成。
只有周忠一个人跑出跑进,他拿上东西出去,施七嫂就沉思客人还会说什么,凤鸾只伏案画画,不时和施七嫂说一句:“我再画好看的,你要是肯用就最好。”
“姑奶奶画什么都好,”施七嫂抠脑子累了,也就和凤鸾玩笑几句。眼角扫过胭脂红色的石砚,臂搁是整一块儿的汉玉,还有各式彩墨。施七嫂抿着嘴笑:“有这些好东西肯定画不凡。”
凤鸾对着她嘻嘻:“全是公子的,他用不了,现在归了我。”心中一动凤鸾明白过来,她不仅是关心曹氏,要为曹氏求情,她更关心的是郭朴生气。
郭朴现在的身体,是不能生气的人。
踌躇一会儿,凤鸾又想去见郭朴,对手边东西嘟嘴,怕自己求情才把自己送出来,凤鸾忍住想去见郭朴的心思,再来画画。
周忠的到来是意外的,凤鸾想自己的,施七嫂也没多想客人今天会如何。直到周忠迈着轻快的步子回来,他年纪不算年青,迈着这步子进来,把各有心事的凤鸾和施七嫂全弄醒。
“哈哈,姑奶奶,施七嫂,”周忠是一笑菊花的面庞,此时笑得气色红润,一张东西就在他手中握着回来,攥得紧紧的舍不得松。
送到凤鸾面前,周忠加上一句:“那两个丫头奶奶在陪着。”顾氏这样子有了说话的人,只陪着郭家的丫头。
这是一张龙头银票,上面写着两千两。凤鸾不敢相信,一时之间有些晕乎。晕乎过见施七嫂和周忠热烈在谈话。
“客人怎么说?”这是施七嫂。
周忠回答得笑呵呵:“他说年底一定要货。”施七嫂流露出不放在心上:“秋天就给他,你去给他说。”
“七嫂,咱们没有这么多的绣娘,”周忠有些为难,但是他也道:“这花样倒简单。”施七嫂笑吟吟取过凤鸾的一张画,就是她对比着绣的那一个。
画上是简单的几笔字画,凤鸾画出来的,只能很简单。廖廖几笔,不能说国手丹青,也有几分传神。梅花是梅花,不会有人当成桃花。
“这客人年底要,是冬天要卖的衣服。”施七嫂再欣赏一下凤鸾的画,以她多年绣娘看花样子的经验道:“要再简单一些,就更好绣。”
周忠哈地又是一声,一拍大腿又想起来:“七嫂,你真能耐!”凤鸾初做生意还不懂,施七嫂含笑:“他要上万件子厚衣服,这两千两定银远远不够。咱们要和他说好,”
到这里停下,施七嫂收敛地道:“忠伯当然都知道。”凤鸾抓住周忠问:“你知道什么?”周忠笑逐颜开:“姑奶奶,一共五千两银子,咱们可以挣他个一千五百两。他这活要求不高,但是要按他的意思去加绣花样。郭家不做这生意,他们的织造绣活只做精细的,要么卖现成的。
这点子银子还不够姑奶奶你玩的笔墨纸砚贵,而且活细碎,郭家再找人手也要花时间花钱他们不接。”凤鸾嘿嘿,忠伯也看出来手边玩的不便宜。
周忠往下说完:“这样的活,客人原本就没有要在郭家做,就是三、五家铺子肯接。我自作主张,给他抹去两百两还在谈,这花样子他是很满意。”
施七嫂也耐心提点凤鸾:“我绣一天一夜,别的绣娘绣上三天就成。”凤鸾眉梢上挑起喜色来算一算:“一个绣娘三天一件,一个月就是十件,现在到秋天就算五个月,就有五十件,上万件子衣服,要多少才行?”
这里真是一个难题。
“两百人好办,”周忠和施七嫂都笑容满面:“姑奶奶,这活计城里小媳妇大姑娘都可以做,城外就更好找,虽然中间有农忙,那算一个人绣得慢些。一个村子至少上百人,总有二十、三十个会绣花的。”
凤鸾呀地一声,手抚着椅子背笑:“那跑上十个村子就行了。”周忠笑呵呵:“就是这样,这城外不足够,还可以去邻县,这一条姑奶奶你不用发愁,就是价钱还在谈,”
“嗯,第一次咱们可以少赚些,赚个回头客,最多可以抹去五百两。”凤鸾说过,再吐吐舌头:“忠伯比我懂,您自己拿主意。”
周忠见凤鸾放权给自己,再道:“刚才施七嫂也说了,咱们先收两千两,还差一半多的钱,怎么办?我去同他再说,六月里交一次活,再付余下的定银。”
“就是这样!”凤鸾很喜欢,往外面喊兰枝:“再去买菜,今儿咱们加菜。”周忠笑逐颜开往外面去,见大门上来安噘嘴,周家的小厮长平又过来。
长平这一次没心情和来安斗气,他脚步匆匆而来,见前面走来人,对忠伯勉强一笑,忠伯却是下意识地躲一躲。他怕见客人时被郭家人看到和姑奶奶有关,再一想铺子已经写好出租的地契,而自己算是回来看一看。
周士元不在家,忠伯心想我回来看看有什么。有圆谎的话,他就放心走了。
房中欢笑被长平打断,长平进来见到这样喜欢,心中无端抖了几下,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好话。
凤鸾见他喜盈盈,把羞涩也忘了:“又送什么来?”长平陪笑:“不是,是接您回去。”凤鸾差一点儿有欢呼,咽下去再恬然一笑:“好,我这就走。”
她这样喜欢,长平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不说外面候着。凤鸾收拾东西,施七嫂怕被人看到,躲到房中给她收拾。
兰枝和桂枝都喜欢,说明公子想少夫人。顾氏知道,更是一阵风的过来,对长平笑语:“公子好不好?”
长平这下子无法隐瞒,在房外小声对顾氏道:“又病了。”顾氏愣了一愣,他本来就是一个病人,哪里来的又病了?
“清醒的时候让我来接少夫人回去,”长平再说一句,顾氏才觉出来雷霆万钧。她身子晃几晃:“都不清醒了?”
长平面上有痛苦:“昨儿夜里发热有一夜,到早上清醒一些,让我接少夫人去侍候。”顾氏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拉住长平的衣服开始哭:“怎么会这样?”
郭朴这个病人,可是凤鸾一生的依靠。
房中喜滋滋出来的凤鸾怔住,急步出来问长平:“为什么事接我?”长平再现痛苦难当:“公子前天进了褚先生的药,当天晚上就腹疼难忍。这药褚先生自己用过才给公子用,说是虎狼药公子一定要用。”
盼着好的郭朴心情急切,忘了药也是要有胃去消化吸引才行。他伤卧一年左右,平时饮食不多。
有的中药是空腹吃,也有药性猛,郭朴现在虚弱身体难当。
“昨天下午就发热,昨儿一夜都没有好,夫人守了一夜,老爷子守了一夜,到早上让接少夫人回去。”长平说过,凤鸾眼角已经沁出泪,再也不管还没有要收拾的,快步就是两步出去,又回身对母亲忧愁地看看,行了一礼:“母亲,我去了。”
顾氏泪落不止:“你快去,不用挂念我,我收拾了,也要去看看。”凤鸾这就出门上车,由长平护着回去。
家中顾氏交给施七嫂,带着来安也跟过去。满院春光中,施七嫂也要叹气。这春风成了西风,这桃花也不再中看。
郭夫人守在儿子身边,听到外面人说周氏少夫人回来,忙道:“快来。”凤鸾是跑着进来,面颊红扑扑,眼中有泪出现在郭夫人眼帘中。
因为奔跑发丝乱下来,衬着凤鸾面上的泪水分外可怜。第一次凤鸾忘了给郭夫人行礼,她只和婆婆看一眼,就直奔郭朴床边。
“公子,是我凤鸾,”凤鸾紧紧握住郭朴的手,忘了他的手平时也是不乱碰的,怕引起他新的疼痛。
几天不见,郭朴一把子骨头的面庞上全是潮红,有汗水看着就让人担心。好人出这么多的虚汗,也会成病人。
体内的高热,让他一直在出着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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