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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房中笑闹,郭夫人也喜欢,和颜悦色对凤鸾道:“外面玩一会儿再来,我和公子有话说。”凤鸾出去,郭夫人床头坐下:“曹氏初一听到好似见鬼,我以为她失了身,原来又没有。”郭朴心中一闪,铁青着脸:“母亲,那她是狎玩过的。不然怎么会害怕!”
“她的丫头也和她一样,路都快走不稳了,”郭夫人气白了脸。郭朴面露狰狞:“让人盯着丫头,传信的肯定是她!”
当下喊长平临安进来交待他们去安排,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很是慎重:“安排人到铺子里,丫头已经不在,已经让人去找。”
郭朴铁青着脸,郭夫人也青了脸。让临安出去,母子四目相对,郭朴一字一句道:“她点上这个不能和人私会,要去报信!”
他们猜得不错,曹氏经此一吓,又惊又恼再也不能等,让腊梅找便人送封信去。有驿站可以托信,腊梅前脚才走,临安带人后到晚了一步。
“盯着她的丫头,现在是去送信,还有回信呢!”郭朴当机断然这样道,郭夫人也点头:“就是这样。”
曹氏这一封信不是送回家中,要送回家中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这就不能说。晚上腊梅才回来,没有人问,就问也早想好理由,郭夫人和郭朴都没有问。
自此曹氏日日盼信,夜夜盼信。灯花儿开上几回,她梦中要醒几回。来去的日子有天数,到那一天,曹氏头天晚上就和腊梅说过。一早打开大门,腊梅借口给曹氏买什么,走出家门。
在她身后,是陷于情爱中的曹氏。
曹氏眼巴巴地,身边雪梅劝道:“小心让人看到。”手扶在桃枝后面的曹氏警惕心一点儿也没有,她的大意是来自于郭朴对她们对待得好,也来自于情爱中的人都麻痹。
此时要是凤鸾,一堆人要说她不好。
警惕心这东西,不是有能力的人就会有。如果有能力的人就会有,那项羽不会死于乌江,宋太祖也没有烛影斧声。
腊梅深知自己在期盼的眼光中去,她出门到街上,也是太大意平时没有人跟,此时要是凤鸾,一堆人要说她不好。
车后几步外,临安坐在车里,赶车的是一个小子,车后又有几个人不差几步的跟随着,在腊梅后面出了城。
郭家的家人,腊梅并不认得全。她的车驿站门口停下,不曾进去有一个黑面汉出来,头伸到车里才说两句,腊梅心里怦怦跳,本能往车外看几眼。
这一眼看去,尖叫几声高声响起。临安见被发现,离马车还有几步的他手指着大喝:“拿下他!”
黑脸汉子本是个老兵,见到这阵仗,吓得拔腿就走。临安没有追上,再回来见腊梅已经拿下,捆翻在地瞪着惊恐的眼睛。
“你有话,留着回家去说!”临安坐来的车,放腊梅进去赶车回来。车从偏门赶到二门上,让人看着车,临安自己进来回话。
郭朴正在和凤鸾说话,见临安进来明白意思。凤鸾正在娇笑,郭朴不忍惊到她,对临安使一个眼色:“你去审。”
凤鸾不解地问:“审什么?”郭朴岔开话:“还说你的吧。”正说着话,长平清咳一声:“曹氏少夫人来了。”
曹氏跌跌撞撞撞进帘子来,把凤鸾吓了一跳:“啊呀。”曹氏面青唇白,平时健康的身体,看去和大病初愈的人差不多。
“你怎么了?”凤鸾急忙去扶,郭朴不耐烦:“你回房去。”凤鸾娇依惯了,又见曹氏弱不禁风有同情心,她还是去扶,郭朴大怒:“出去!”
骤然受惊的凤鸾怔住不敢再伸手,曹氏扑到床前叩头:“公子,饶过我的丫头!”凤鸾更为怔忡,这是怎么了?
怯怯对着郭朴看去,郭朴冰冷地道:“可以出去了吧?”曹氏这时候才急中生智,转身又扑住凤鸾衣角,声音凄厉的道:“好妹妹,求你救救腊梅,快把她打死了!”
郭朴冷如鬼魅的声音传来:“你拉上她也没有用!”曹氏痛哭失声,凤鸾木着双腿不明白,还是过来问郭朴,小心翼翼地:“好好的,”
“就打死个人,你不用管,”郭朴说出来,不出意外地见到凤鸾打个哆嗦,在曹氏的嘤嘤哭泣声,郭朴还能一笑,温和对白了脸的凤鸾道:“还是出去吧。”
他这么温和,凤鸾心中渐温暖,不敢再说慢慢露出恳求的神色,郭朴更要笑,语重心长地道:“出去吧,”
凤鸾一步几回头,又可怜地看着曹氏。她手扶着门帘子,回身要往外走,见门外一团血肉模糊,凤鸾“啊”地一声,急步跑回郭朴床前,肩头抽动着瑟瑟发着抖:“外面……”
长平和临安的喝斥声传出来:“谁让拖到这儿来的!”有家人解释声还没有传过来,曹氏愤然站起,怒视郭朴慨然道:“是我,你们不能再打她了!”
郭朴狞笑着,牙咬得格格响:“是吗?”他更为怒声:“往死里打!”外面家人们一起答应,没过多久,重新响起板子声。
只有板子声,人的呻吟声一声也没有。曹氏呆若木鸡,重重跪下来,忽然疯了一样给郭朴叩头。
“砰,砰”没几下子,凤鸾的心被撞得疼。郭朴见到凤鸾去扶曹氏,也不想再大怒生气,漫不经心喊来长平:“让周氏少夫人的丫头来,送她回房。”
凤鸾一惊,双手扶着曹氏不让她再猛烈叩头,反驳道:“我不敢出去!”她与曹氏的感觉不一样,曹氏身如处在寒冰中,凤鸾只是害怕这叩头声,又怕外面板子声。
“那你到耳房里避一避,”郭朴也知道吓到她,柔声安慰。凤鸾在板子声中耸起肩膀,好似蚂蚁在身上到处爬,小脸儿也苦着,就差尖叫:“我不想再听!”
长平带着她的丫头过来,凤鸾手扶到兰枝身上,人就挫败的垂下头。才抬一步,衣角被曹氏牢牢抓住,曹氏尖叫:“凤鸾,求你,求求你!”
“住手!”长平立即变脸,他们更明白郭朴的心思。郭朴见这个乱劲儿,索性闭上眼,果然凤鸾对长平板起脸,摆一摆难得的少夫人威严:“你不要喊!”
长平张了张嘴,垂手退后一步。凤鸾定下神想想,忍着不舒服到郭朴床前,“噗”地闷响板子声又传来,凤鸾要退,曹氏就差抱她的腿:“求你!”
凤鸾去求郭朴:“公子,别再打了,你是最会疼人的,有什么事情不好,要往死里打她!”郭朴闭目不语,曹氏号啕大哭,凤鸾在这中间夹着,对长平看看,长平装看不到。再看兰枝和桂枝,两个丫头从外面进来亲眼看到也在发抖。
没有依靠的凤鸾咬着嘴唇,郭朴才睁开眼睛淡淡道:“我只打一个吗?”凤鸾马上就不说话,曹氏绝望如木雕石刻般呆了片刻,对郭朴叩了一个头,身子歪歪斜斜认命地往外面走。凤鸾扶了她一把,可怜兮兮地送她一步,兰枝送她一步,桂枝送她一步。
门帘外的廊下,血红一片。腊梅被打得血红一片,浑身上下成了血人儿。曹氏呆呆傻傻地对着她,再转身面对郭朴的房门笔直跪下来。
片刻里面有人传话出来:“腊梅出去会的男人是哪一个?”曹氏木呆呆地回话:“不知道!”一瞬间,她恨不能拔袖而起,可是愤怒如闪电迅速地贯穿她的全身,把她重重击倒在地。
此时恼怒,只能坏事!曹氏直直地跪着,心中悲愤莫名。
板子声不知道何时停下,有水声把腊梅泼醒,有人问她话:“和哪个人私会?”……。这些话模模糊糊地传到曹氏耳中,好似在隔世。
天到中午,又到下午,最后黑下来。灯掌上来时,凤鸾隔窗对她不无怜惜,再来坐到郭朴床前颦着小眉头,郭朴不理,凤鸾再进行不知道多少次的求情:“跪到现在会生病。”
“你去扶她,”郭朴冷冷淡淡,凤鸾无话可说,就再眉头颦着对郭朴目不转睛。郭夫人和汪氏进来,汪氏吓了一跳,见郭夫人视若无睹,看也不看曹氏一眼不慌不忙地走进去。
汪氏迟疑一下,也低头走进去。见凤鸾面白如纸,汪氏更加地不明白,等郭夫人和郭朴话说完,难得有揣着小心地时候问话:“曹氏妹妹犯了什么错?”
郭朴轻描淡写:“她的丫头私会男人,这事儿还没有弄清楚。”汪氏先是惊愕,再就是狂喜,忙道:“是是。”有鄙视的眼光看过来,凤鸾分明看到她的喜悦,不加掩饰的瞪着她。
汪氏被瞪得受不了的时候,只能选择告辞出来。经过曹氏身边,停一停步子低声问:“要我帮忙?”
曹氏木然一动不动,一个字也没有。汪氏轻挑眉梢一笑:“妹妹,气大伤身。”踏廊而去的脚步声走开,曹氏眼中闪过一丝恨色,再木然支撑着身子跪直。
这身子酸又痛,苦又重,难受吗?也有。曹氏更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