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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公主笑了,秋凤松了口气,便开始吃起饭来。这时公主吃罢饭,擦着嘴说:“你进宫多年,该知道管闲事的结果。你看,今天又遇上了吧?以后,该说的说,该看的看,闲事少管。”
“谨遵公主教诲。”
秋凤扒完一碗饭,正在揩嘴,可是堂倌又送上菜来,说是他店里的名菜:红烧活鱼。果然,那鲤鱼已煮熟在盘子里,嘴还在张,尾也在摆。秋凤看了说:“饭都吃完了,还送什么菜?”那堂棺道:“刚才你们不是说拣好的上吗?”话没说完,另一个堂倌又送上一大盆“烧全景”,眼看摆满一桌子。
双方正理论间,只见门帘一掀,从里屋出来一个四十开外的八字胡,手拿算盘,走到桌前,僻里啪拉一拨弄,说道:“一共十二两六钱银子,饶你们六钱,收十二两整数。”
秋凤正待与他分辩,见公主使了个眼色,便不说话,忙去怀里摸银子。坏了,出门带的银子不多,又买这买那,只剩下五、六两,全部掏出来放在桌上。急得她直跺脚。
“大姐,跺脚也没用。这样吧,你们先把这些银子付了,剩下的,请回去取来。不过,你们要留下一个人在这里。”八字胡说着,看了一眼公主。
“慢着”,太平公主说道,“你这个店也太坑人,我们才两个人,你们送上一桌子菜,饭都吃完了,还送。筷子都未沾,还要收钱。试问还有规矩没有?”
“小姐息怒,”八字胡佯笑道,“这菜端上来了,就没有再端回去的规矩,你们不吃也得付帐。”说罢,朝身后的伙计们看看,伙什们同声说:“掌柜的说得在理。”
太平公主看了这架势,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一抹袖子,从手腕上退出一只金镯来,丢在桌子上说:“你看这个值多少?”
八字胡见了一惊,看不出这乡下姑娘,还戴有金镯,一边伸手去拣,一边说:“我看看,该不是铜的吧?”
“你把眼睛睁大点。”公主冷笑道。
那八字胡听了也不计较,拿过镯子,放嘴里咬咬说:“倒不是铜的,只是成色不够。”
“开个价吧。”太平公主又冷笑一声。
“这样吧,你那些散碎银子我也不收了,算我今天倒楣,就用这镯子抵这顿酒席吧。”
秋凤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你这掌柜的也太黑心,这镯子二百银子也值。你这么坑人,还有良心没有?”
八字胡还是不生气,只软不拉叽地说:“大姐,你说你这镯子要值二百两,那好,你去金店卖了,我只要十二两银子。不过,要留下一个人作押。”
“别跟他多说,就把镯子留下,咱们走!”太平公主说罢,从拉上秋凤就走。
正在这时,过来一位军官模样的少年,双手一拱说:“请二位稍留一步。”
说罢,怀里摸出一锭白银,重重地桌上一放,对那八字胡说道:“你把这小姐的镯子还了,我这是二十两银子,你看够吗?”
公主看那少年军官,十七、八岁年纪,脸宽耳阔,双目如电,一脸英气,说话声音洪亮,举止豪放不羁。又恰在危难中伸出援助之手,心中很是敬佩,不觉对他微笑点头,以示感激。
那八字胡见是位军官,先自软了一半,忙把手镯奉还。太平公主并不去接,却对秋凤说:“你拿着吧。”说罢,再次向那年轻军官致谢,并说:“请教尊姓大名,府上在哪里,以便改日奉还。”
那军官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既然军爷不愿留名,那我们就谢过了。”说罢,嫣然一笑,告辞出了店门,与秋凤急急而去。
两人顺着洛水,很快找到来时那座桥。过了桥,不远就是太平观。二人仍从后门进去,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
晚上,太平公主想到今天有惊无险的经历,很感激那位不露姓名的年轻军官。当时,因急于脱身,也未对他细看,现在静下来,才回想起他英气勃勃的双目中分明也含情脉脉,刚强洪亮的语气里藏有几许温情,刚中带柔,举止有度。可惜的是只短短的瞬间,未及细看,特别是不知他的姓名和府第,真是遗憾……辗转难以入梦时,又想起今天买的那把小剪刀,取出来对着灯光细看,越看越有意思,越看越想入非非,实在难以入眠。
更难以入眠的还要算秋凤,满脑袋装的是小剪刀。她奇怪,怎么绿豆大小的地方能装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一想到他们光着身子搂在一起就害臊。害臊还要想。她计算了一下,自己十三岁入宫,天天盼皇上临幸,也许能留下个龙种,自己也可以当个嫔妃什么的。可是二十多年,连皇上的面都难见到几次。而今,正如自己的名字,人生已进入到秋天,来日也不多了。她本想就在宫中混下去,就此了却一生。可是,看了那剪刀把里藏着的故事后,她的信念动摇了,把自己就这么交给高墙深院的皇宫关一辈子也太亏了。大概就在她陪太平公主去逛洛阳城回道观的第三天晚上,收拾了些衣物细软,不辞而别了。
在成千宫女的皇宫里,跑了个把宫女,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在花名册上少了个“秋凤”的名字而已。
且说那青年军官目送两位“村姑”走出店门后,转身对八字胡说:“小心下一次不要碰在我手上。”
说罢出门,也顺着洛水河,远远跟在那两位村姑身后。
这年轻军官说起来也是洛阳城里一个叫得响的人物,他名叫薛绍,其父乃朝廷光禄卿,其母是唐太宗之女城阳公主,今年刚满十八岁,在禁军里补了个校尉的军职。他今天偶尔到这家饭馆吃饭,目睹这件恶店欺客的事,便打了个抱不平。
薛绍虽然年轻,头脑甚是聪明。他见今天那年轻小姐虽村姑打扮,却有大家气质,美丽大方,谈吐不凡。又看她那金镯,定非一般人家所有。在一种好奇心的驱使下,便尾随在后,要看个明白。一看他们上了桥,朝皇宫方向走去,他更奇了,便再跟一程,一直看见她们从后门进了太平观,他才满怀一肚皮疑问回到家里。
薛绍家住洛阳城东北角的铜驼坊。那是一所大宅子,是当年太宗皇上给城阳公主的陪嫁礼之一,离皇宫也不远。
薛绍回家以后,便把今天如何在饭铺遇见两个“村姑”模样的小姐,她们的年纪长相,说话行事,以及后来进了太平观后门等,一一向母亲讲了,并说那年轻一位看来绝非出自一般人家,他总觉得与她有什么缘分,求母亲相助。
城阳公主听了儿子的一番形容,心中便有了几分底。她说道:“依你说的情形看,那年轻小姐说不准就是太平公主。这一阵,她正在道观里读经,大概是耐不住了,带上宫女外出游玩。幸好碰上了你,不然还会惹不少事。”
薛绍听了,更把母亲扭得紧了,便说:“请母亲明日带我去太平观看看如何?”
母亲听出儿子的意思,笑着说:“你不要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那太平公主心高气傲,个性乖张,能看上你这个窝囊废?”说着说着,忽然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您叹息什么?”薛绍不解地问。
城阳公主再叹一口气说:“你不要以为娶公主为妻是什么好事,当年你前父杜荷,莫名其妙地就被牵进一桩谋逆案中被杀了。”话未说完,眼泪已成串地掉下来。
薛绍早就知道此事,但他觉得母亲也太多虑太伤感了,挨不着边的两码事,竟被她老人家绾在了一起。心中有几分不悦,但还是安慰说:“母亲,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再不要去想它了。再说,你还没有见到是谁哩!话再说回来,就算见到了,是她,离成亲也还有十万八千里。我想去看看,只不过是为了好奇罢了。”
架不住儿子再三相求,这天,准备了车马,城阳公主便带上薛绍去太平观。
这太平观是皇家道观,一般人是不准进出的,帷皇亲国戚例外。这城阳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姐姐,自然可以自由出入。
太平公主正因为那日见了那位不知名的青年军官,引动许多莫名的遐想,心神不定,寝食难安,枯坐在蒲团上不知该怎样打发这漫长的一天。忽听来报,说姑妈城阳公主来道观烧香,便懒洋洋地走出来迎接。当她举目看去,姑妈身后竟跟着一位美少年,便心头一热,再看一眼,立刻眼睛发亮,那不正是他吗。那日他军人打扮,英气逼人;今日书生装束,儒雅迷人。
薛绍第一眼就认出是她,只是那日村姑模样,天真无邪;今日道袍加身,美丽庄重。
两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