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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尾将怀中的“如意云纹簪”拿了出来,打算交由东陵雪寒奉还于东陵褚天。一想到这东西可能会惹出更多事端,苏念尾就算喜欢,也只能忍痛交还。毕竟,现在唯一让她觉得重要的除了是四颗仙珠以外,就是她这毫无价值存在的性命了。
定定的望着苏念尾手中的“如意云纹簪”良久,东陵雪寒眼里突然凝结出了一道薄冰。再次抬眸的时候,瞳孔里有着淡淡的阴霾;“这是皇上送给你的?”
苏念尾默然点头,然后握着它高高抬起;“拿去,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这东西还是还给他吧!”
东陵雪寒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望了望金簪,然后一脸深意的朝苏念尾看去。
“东西是皇兄的心意,你收下吧!如果你再担心什么,本王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话毕,他一脸阴晴不定的转过身,然后跨步离去。
苏念尾愣了半晌,回过神思之际,人已走远。
这个小鬼,真是莫明其妙。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一会还充当烂好人帮她,一会又像吃了炸药一样,脸臭得吓人。
雷声震耳,乌云翻涌。
夏至,雨来得猛,也去得快。
此时,乌云密集的天空,大雨倾盆,如断线的珍珠。
砸在屋顶上,噼啪直响。就连,湖里的荷叶,也被打得东摇西摆。
苏念尾倚在秋水坊的凭栏,望着豆大的雨珠,愣愣出神。
驻颜珠,封尘珠,长青珠,预言珠!这四颗能够变改她命运的珠子,此刻别说得到,她除了封尘珠外,对其它的连身处何方都不知晓。这,到底该怎么办?
雨停了,彩虹如一道半圆形的彩带,悄悄的藏匿浅烟薄雾中。露出一隅,身形处在云端深处,若隐若现。当太阳升起,金光划破缭绕的烟雾,红黄绿蓝几色相并的彩练破茧而出。绚丽璀璨的柔辉,映照着雨后大地。被温暖照耀着,苏念尾仰目,发现天空是如此的湛蓝,大地是如此的柔和,湖畔是那样的宁静。
是的,前些日子经清和郡主一闹,很久就没有这么清静过了。
虽然听下面的一些宫女闲言碎语得知,清和郡主被皇上贬到“寒怡宫”(相当于冷宫)了,但是那些流言蜚语也渐渐开始了。
不错,皇上在深宫之中,匿藏了一位相貌可憎,百拙千丑的女人已经成为宫廷之中人尽皆知的笑话。
被人嘲笑,苏念尾倒也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她不知道这样,会给东陵褚天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想着想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感觉身子微暖。太阳照近了凭栏,全身舒适得让人想瞌睡。
她轻轻起身,想到湖畔走走。那里是散解迂缓心情的好地方。
这时,一抹天蓝色消瘦身形的男子,朝彩虹跨过的地方走来。
好熟悉的身影,但那不是东陵褚天的身影,因为比起东陵褚天眼前的身影更为高瘦一些。更不可能是东陵雪寒,因为那小子只穿黑衣。
究竟眼前的人是谁呢?苏念尾踮起了脚尖,一脸茫然的望去。
男子的身影渐近,他身穿干净整洁的天蓝色朝服,与他消瘦清浅的身躯溶为一体。就算看不见,但已被这身衣袍衬托得既得体端庄,又高雅尊贵。当然,从远处踏来的他,还有一种仙人般的飘逸。
看到这里,她的心骤然一紧。这种熟愁的感觉,不是只藏在心脏的深处吗?这个人突然走来,就将她轻易的唤醒,难道他是………
沿着湖畔,他飘逸的步子陡然停下。她的心,也在此刻跟着一紧。不是说好了,不再去想那个人嘛,为何他的到来,会使她的心也微微起伏?
他徘徊在岸沿,思绪有些犹豫。当他茫然的望着这座新建的宫殿时,蓦地迎上凭栏侧畔一双如小鹿般清灵美丽的双眸。
恶魔光临
“念儿?”他凝满愁思的眉峰,倏地一松。
苏念尾完全看清了男子的模样,男子的长得温文尔雅俊逸不凡,笑起来就如冬日里落起的雪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尤其是那洁净而整齐的牙齿,如钻石般闪耀着苏念尾的眼睛。也就在她被这笑容蛊惑的瞬间,她清楚的唤醒自己,她不是那个让她心动已久的少年。
凝视那双似带着魔力的双眼良久,她像一道深沉的旋窝般将他深深吸入进去,直至白舒歌最终是怎么离开岸沿踏上楼阁他也无从得知。只是,临走前,他的脑海充斥的全是那双带着惊慌而又深藏内敛忧伤的眸子。
两年来,他以为他完全可以将她忘了。殊不知,再次得知她的消息,他的心境却如海上破浪,永久都无法停息。
是的,这双眼睛,清澈中透露着坚定与隐忍,比起从前的空灵似乎现在更多了一些实质的内容。
如果不是毁容,白舒歌认为,他一定会比从前更喜欢她。
“你来了?”苏念尾平静的语气,不含一丝感情的问道。望着这张与汉阳哥哥如出一辙的脸孔,就算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但她还是故做平静。
白舒歌欣喜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受伤;“是的,念儿,我来看你了。”面对她的冷漠,虽然已有预料。但他还是掩不住,深深的失望。
“看到了,你可以走了!”苏念尾冷静的使自己把话说完,漠然转身,不再去看那张让她喜欢到骨髓的脸庞。
“念儿……原来你真的入宫了。”他轻唤,将她倔强的身躯扳了过来,正视着她的眸子。
“放开!”很少动怒的她,第一次将心底的不快发泄。
他浅然失笑,无奈的将手松开,语气变淡;“你还在因上次的事恨我吗?”
“我不记得我为何事恨你!”
“念儿,你知道嘛,我真的喜欢你…。。这两年,我不曾一次向皇上请缨,要从东陵修手中接你回来。可是形势所迫,我…。。。”
苏念尾冷冷一笑,眼里透着淡淡的寒意;“你喜欢我?毁了容的样子你也喜欢吗?”
白舒歌微愕,清俊狭长的凤眸有一丝闪躲,良久才敛回神的他顿了一顿;“喜欢!”
“喜欢?如果真是喜欢,那当初你就不会在见到我真实面目的时候,落慌而逃。喜欢你就不会,在我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里不曾出现。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苏念尾彻底不相信眼前这个绝美男人,她为当天的屈辱,歇斯底里起来。
“念儿……。”
面对他急于诡辩的模样,她傲然冷笑;“或许,曾经的你确实喜欢过苏念尾,可是从你看到她毁容的那一刻起,你就不知该如何面对或是接受这个事实。于是,你选择了逃避。但现在,你又从良心上感到不安,所以你想让你的良心变得踏实,你就故意说着这些虚伪的言词,做着这些虚假的事。”
“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的目光从开始的温和,变得有些许哀求,苏念尾知道自己不该心软,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喜欢自己了,只是因为一种习惯,而来寻找自己以此慰藉他不安的心。
她苏念尾心里是那么的要强,她宁愿认家亲手给她两巴掌,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与同情。而此刻,白舒歌所做出的一切,完全是因为同情怜悯她,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接受。
“你走吧,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苏念尾了,从前的她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同貌不同心的人。就如你,在我的心中亦是一样。有着一个人相同的容貌,但并不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望着她宁静的目光,再也找不回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种痴恋与欣喜。他微怔,回过神时,却是她如隔世般空灵缥缈的身影。
雨后的阳光,如此明媚。像七彩泡沫一般的柔和之光,撒洒在她纤瘦的背影上,却是那样的阴寒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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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暗沉如墨。
雅致的小阁内,熏香缭绕。
昏暗的烛灯,投射在了泛黄的窗棂上。
屋内人儿长发垂腮,秉烛夜读,烛光将她清灵的眸子折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她轻蹙蛾眉,那半张倾城之貌被铁灯上的烛火照得越发透明迷离。
窗外,夜风轻抚,烛火摇曳,女子认真而凝重的眸光悄悄拉出一道愁绪。月光入屋,她静谧的握着手中书卷,香炉里的烟泼从发端绕过,一种恍忽隔绝的美丽画卷顿时展现在了眼前。
门外,藏在深处的暗影,握住窗棂的大掌,微微有些颤动。
“谁?”听到外面突然传来的异响,苏念尾灵敏的将手中古卷放下,然后迅速拉好面纱,朝窗外望去。
大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来人一身玄青藏袍,腰系巨蟒玉带,腿穿紫金长靴。刚跨入屋,他便沉稳的低吟道;“是本王!”
苏念尾望着这个像是从天而降的黑魔之神,他眼如幽夜里索魂的死神,眉如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