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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驻守,只余一地兵器,心疑有诈,于是不敢猖狂,只在宗祠抢了五千石粮食就匆匆撤退。
余生看到鸣金收兵,举旗远去的塞外部队,心中仍是有些担心:“要是他们没中计,这五千石粮食可就有去无回啦。”
宁玉麟含笑不语,眼里自信的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之后一连十几日,塞外军队安安分分地在十几里外安营扎寨,双方都没有动兵的意象,宁玉麟明白他们已然中计了。这些天里京城该干嘛还是干嘛,并没有因为塞外军队不来侵犯而放松警惕,士兵照常操练,张狂依旧指点民兵拳脚功夫,余生依旧每天来往于炮兵营和客房,奔波劳碌,云舟帮他分担军务琐事,依旧陪着他从一个个天黑熬到天亮,一切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宁玉麟听及余生的建议,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云川画了一张像,张贴于城内城外大小角落,希望能从难民那里寻到一丝信息。
一日,有名难民主动找到余生他们,说在塞外人的帐子里见到过云川,当时他们都被蛮夷逼迫着做奴隶,他有回在背柴间隙的时候恰巧看到风吹起帘子,他就好奇地往那边瞟了一眼,看到有名和画上一模一样的男子被捆缚在营帐里,被人用布巾塞住了嘴,清丽的脸上满是泪痕……只可惜他只看到那么一眼,马上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蛮夷过来对他拳打脚踢,把他赶离了那里。
没得到消息之前焦灼难安,得到消息之后更是忧心不已,想那云川姿容卓绝,又是那样高洁的性子,被蛮夷掳去指不定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一想到此气氛就压抑了起来,众人默契地保持沉默,悄然不语。在这之中属张狂的反应最为反常,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悲愤交加,也没有做出任何冲动的举动,甚至脸上的表情也镇定地可怕,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心里攥紧了云川的那块玉佩,那样用力,手指都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在塞外人的大营之中,王见中原军队迟迟不下战书,联想到弃置在北门口的那些兵器,料定他们也是粮草吃紧,打算在这京城里长久蜗踞下来了,所以放松了警惕,为了庆祝这场难得的胜利,军中用抢来的粮食大肆挥霍,不止士兵烂醉如泥,塞外高层显贵更是夜夜笙歌,就差把这战场当成了酒池肉林。
这一日,完颜均走到帐前,大老远便听到王帐之内传来阵阵欢歌燕笑声,眉头一皱,正欲继续前行,却忽然听到一个淫、笑声夹杂着女子微弱的求救声,原来是一名军士喝醉了酒,正欲对一名掳来的中原女子行不轨之事,身后几名中原人跪在那里不停哭求,看样子应该是女子的亲人,有几个下属士兵嫌他们碍事,用鞭子狠狠抽打那几个老弱俘虏。周围有不少塞外士兵围观,非但无一人上前阻止,相反脸上挂着色迷迷的笑容,还有人在那儿起哄叫好。
完颜均面色阴沉,对身边的那赞说:“把那个醉鬼拖下去,抽二十鞭子,光天化日置军纪于不顾,叫那么多士兵看着像什么样子?”
那赞看了看那名动手动脚的军士,犹豫地说:“将军,可是……可是这人是阿塔穆将军麾下的,我们擅自插手,会不会……?”
完颜均眼风一扫,那赞缩缩脖子,额头上冷汗直冒,完颜均无视他那副懦弱的样子,亲自走上前,拔出腰间的马鞭,对着那军士的面门狠狠一抽!
那军士捂着脸哇哇惨叫,拿起手中的刀大声嚷嚷着四处找寻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转头就撞上了完颜均狠厉的眼神,那人心中猛颤,酒也醒了七分,霎时如同见了猫的耗子,胆怯地问候道:“将……将……将军……”
完颜均二话不说,一脚踢中他的心窝,直把那色鬼踢得踉跄到底,痛苦地咳嗽不止,完颜均拿眼角睇着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滚。”
“谢……谢……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军士忙不迭地讨了谢,被下属士兵搀扶着,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名中原女子和家人流着泪叩谢了完颜均,也急忙退下了。周围人眼见一场好戏就这么散场,大感扫兴,但又顾忌完颜均的威严不敢发牢骚,只摇摇头没趣地走了,其中有一些是其他将军部下的,对完颜均积怨已久,暗地里忿忿地抱怨道:“也不看看现在到底谁才是王面前的大红人,仗着个昔日皇族的名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待完颜均进了帐里,扑面就是一股酒气混杂着香粉的气味,熏得人作呕,席上几位塞外高官喝醉了酒,愈加放浪形骸,正对身边陪侍的中原女子上下其手,撕扯她们的衣服,强迫她们喂酒,那些中原女子个个被打扮地珠环翠绕,身上穿着绫罗绸缎,但是一张张艳若桃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身怀国仇家恨,她们个个神情悲戚,愁眉苦脸。
完颜均单膝跪地,对正中高座上的王行了一礼:“王,本将观察近期军营中军心涣散,且军纪松散,到处可见士兵虐打中原俘虏、欺凌中原女子的事情发生,请王下令制止这种行为,停止行乐,重新开始练兵,使我军恢复军纪严明!”
此言一出,使得很多将领的颜面扫地,席上的将领们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军心涣散,军纪松散,呵呵,完颜将军这是在公开指责我们的不是了?”
完颜均神情冷硬:“我没有这个意思。”
众将领把酒杯往案上一放,冷笑道:“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眼见局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从方才开始就一直醉卧在美人膝头,沉醉在温柔乡里的王这才懒洋洋地开口:“完颜爱卿,我军难得打次胜仗,庆祝庆祝怎么了?中原人的军队都准备长守在这儿了,等过了这一阵子再练兵不迟。况且那些中原人不过是些低贱的南蛮子,士兵们爱杀就杀,随他们高兴,何必为了一些下等蚁虫的事情拂我们的兴?爱卿快去席间入座,随我们一同饮酒,大家一块儿快活高兴。”
完颜均身形丝毫不动,眼里满是不容否决的坚定:“王,中原人不是蠢蛋,靠血腥镇压只会激发他们的仇恨,我们应当从长远考虑,先从这群奴隶开始,然后一步步地将中原人从本质里改造成塞外人。况且此次战役我们取得粮食如此轻易,这指不定又是中原军队的诡计,万万不可再次上当,现在我们终日饮酒作乐,不务正业,不正是着了他们的道吗?还望王明察,早日终止庆祝,不可再沉沦下去了!”
他的话语过于犀利直白,王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完颜均,看在你姓完颜的份上我才有耐心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若是你再扫我的兴,就休怪我不看你老祖宗的面子。我命令你去席上坐好,所有的事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指手划脚。”
完颜均不顾挫折,还想再劝,可王已然没有了听他进言的兴趣,烦躁地直挥手,完颜均无法,只得无奈入座,刚一坐下就听到邻座一声轻笑:“呵,不自量力……”
没有兴致喝酒,没有兴致玩乐,纵使歌舞欢乐震天,依旧驱散不了完颜均心头沉重的阴霾,冷眼看着席上那些沉湎酒色的同僚,完颜均阴沉着一张脸自斟自酌,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高座上的王拍了拍手,对左右吩咐道:“来人,把那个前些天克伦部献上的中原戏子带上来。”
不多时,几个士兵押着一名身穿浅粉色戏衣的男子进了帐里,只见那名男子头戴水钻头面,上好了戏妆,更显五官精致,身段儿颀长,乍一看端地是一名姿容绝美的二八佳人,瞧得席上那些好色的将领们眼冒绿光,只是佳人面无表情,面对一道道如狼似虎的视线,男子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饰,镇定地走上前来,仪态从容,神色清冷,丝毫不见一丝惧怕。
“你对他说,今日是我大军大喜的日子,叫他唱支喜庆的曲子给我们兄弟助助兴。”
王对翻译的中原奸细说。
奸细转达了命令,只听那名男子淡淡地说:“云川近日身体不适,嗓子哑了,恕我无法为大王献曲,还望莫怪。”
云川?……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完颜均放下手中的酒杯,用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与此同时王也正眯缝起眼瞥了瞥座下的云川,冷笑了一声:“早不哑晚不哑,怎的如此巧合,偏偏我叫你唱就哑了?”
云川敛起眉,语气中暗含冰冷:“事有不巧,请王见谅。”
王阴毒的视线在他冷漠的脸上梭巡了一阵,随后抚掌笑言:“好一个事有不巧,我们塞外有种土法子,大病小痛喝点活血就能好。既然你嗓子哑了,不如我就地取血,给你治治可好?”,说罢,向近侍使了个眼色,那近侍立刻会意,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