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爹,我是不详之人,我的一辈子都有阴影,不该在阳光下生活,从出生之时起就注定如此。所以,所以~~”
“别说了,我们都知道,都知道,不管你以前如何,今后你的人生一定会改写,因为有我们在你身边。”顾影恢复了当初的温和平静,一个细微的动作,轻捋赵练的头发,仿佛是对赵练最大的慰藉,只是那些少许银白的发丝是真实存在还是错觉呢。
“爹,我肩负的太多,不是随便就能划清的,原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是,可是三年前我还是没能逃过十三年前的梦魇,于水因我而落入敌手,我却只身北上,生死相离,再觅故人,原以为一切会归于平静,却再遭突袭,于水,于水就那样离开了,我却失去了为他收敛尸骸的机会,我,实在太可恶了,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却为何我注定这样的人生,我不甘心,却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别低头,因为我们会帮你抚平伤痛,一切都会过去,你还年轻不是吗?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不是,知道吗?都会过去的,有爹在呢。”
赵练抬头,望着那个温柔地笑着的人,他内心的坚冰,那块凝结了三年的冰开始融化,只是他终是不愿再拿身旁之人的生命去冒险。
“练儿。”大清早的,叶府的东院就响起了老管家的喊声。
只是片刻,随后进屋的人都被无情地轰出了房门。
“唉,你们说最近这府上唱的是哪出啊?明明城中人都议论于水少爷回来,回来得却只是赵练,而如今赵练不辞而别又是怎么回事儿呐?”好事的紫梅在一群下人之中议论。
“就是就是,要我说三少爷指不定已经魂归何处了,你们没听说吗?三年前府上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又有人跟着起哄。
“嘿~嘿~有空说闲话,倒不如去睡觉去。”悦鱼双手叉腰,冲着众人大喊。
“走,走,走,快走”众人低头快步离开。
悦鱼迈着步子快速向赵练房中走去,虽说仅仅三年,悦鱼却是褪下了孩子稚嫩的外表,换上了女子的娇态与温婉,一身月白的裙子缀以青色的碎花,宛若万花中的精灵。
“顾伯,您没事吧。”
“走,你走,赵练都走了,你来作甚?”
“练哥哥怎么这般着急,我只见到一面,连话都没说上,不过顾伯您别担心,他那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悦鱼眉心微褶,欲扶起跌坐地上的老管家。
“别碰我,”心绪一连起伏波动,“什么叫不想连累我,可笑,这几十年我都是偷来的,怎会怕你这小子的连累呢。顾影的脸色苍白,原本还算挺拔的身材,因着岁月的蹂躏,再直不起腰杆。
“顾伯,要我去叫老爷吗?”悦鱼试探地问。
顾影被悦鱼的话震惊到了,不知所言是否含有深意,直直地盯着手中的辞别书,虚汗直冒。
悦鱼见着老管家没有言语,便准备出门,不想正好遇着叶稳大步往里迈。
“老爷,赵练留书出走,顾老管家心情不大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悦鱼下去了,有事喊我。”悦鱼转身,邪恶轻笑,默默关上了门。
“没事吧。”叶稳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满面愁容的人,脸上不浮现丝毫情绪。
“我,哼,看着像有事吗?我怎会有事呢?”顾影笑自己,这般岁数却为了生离而心烦意乱。
作者有话要说:
☆、医庐相逢
“别这样,怎么说都快五十的人了,言行别太过孩子气了。”叶稳俯身,刚毅的眼瞳之中有着不忍与同病相怜的思绪。
“孩子气,我倒希望自己是个孩子,也有个人能照顾自己,不想这后半辈子不仅没能享福,还得为一个孩子操心,哼哼,也许这是命吧。”空洞不食烟火的神情像极了淡薄世间一切苍凉的道人,手中的辞别书渐渐泛起皱纹,抬头对上叶稳哀怨的眼神,心中的不安叫嚣着,“明明都是我们的错,他还小啊。”双手抓上叶稳的双臂,越捏越紧,叶稳臂上隐隐作痛,却只得暗自忍下,“是我们的错,可是自责已然无用,只希望他不会再遭不幸,别伤怀了,最近你的腰有些许不适,我来帮你上药。”
叶稳将人扶至榻前,死寂的灵魂似乎仍旧无法恢复生存的意志,坐在榻上却是一动不动,任凭叶稳细心的照料。
“你休息一下,晚上我再来看你,饭菜皆在桌上别忘记吃,若是你有何闪失,赵练会更内疚的。”
榻上之人不予理睬,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管自己侧卧梦周公。
房外,叶稳嘱托悦鱼好生照看顾影,若有何不妥尽可告知于他,面对叶稳的背影,悦鱼眉眼弯转,了然何须多言。而她的命运也早已注定,只是这份心思终究无法被这个身体所承受,等到再相逢之时,便是一生。
烟花无处觅相逢,繁星不等傲视闲暇,漆黑夜色,行路漫漫,破晓朦胧之际,勾栏月下,一位花发伴着水色衣衫的长者在晨光中伫立。
马车疾行,路旁柳絮翻飞,恰似漫天飞雪,昭示不平,车中人双眸紧锁,密布的汗珠层层而下,气息越发微弱,此间呻吟已渐渐无力,另一人虽未痛在己身,却愁苦难耐,心中的疼与痛亦不下伤者。
“快点,快点,”安自言自语,渴望时间可以就此而止,这样夙便不会离开,可若是如此,那痛苦也会伴他终生。
“到了,快看,哥,哥,你醒醒,我们到了,你别睡,”掀开帘布,探头寻到那个惊讶地望着自己的长者,大喊,“迟老头,救命,快点救救夙。”
迟恒闻言,耳中回响起曾今用小小的身板替自己挡剑,曾今一脸冰冷学剑于他,曾今说自己无家可归的人,这三年却不曾露面,唯一耳闻的也不过是江湖传言,几度都为他的生死担忧难眠,而今似乎已是命难维持,这样的打击怎么说也不小,手中药筐落地,疾步走至车前,看到车中胸前血凝的痕迹,看着脸上分明的伤痕,与原本的淡漠不同的暗黑沁入迟恒的思绪之中,这个还是他的徒儿吗。
“他怎么了?”迟恒毕竟是见过事面之人,处事的迅疾也是常人难比的。
“胸口被剑所刺,有用过止血散。”
“把人抱进来。”
安抱起夙,紧跟迟恒的步伐踏入房门,也不管旁边的年轻男子是谁,也不曾与师母打招呼,只是将人安放在床上。
“夙儿这是怎么了?”师唯关切非常,奈何救人更为迫切,安只言:“师母稍安,救人要紧,容后再告知你详情。”
那一个年轻男子狐疑地盯着气息衰弱的夙,似曾相识,只是终究回想不起半分,回忆展眼前却又是混沌一片,剧烈的疼痛由眉心渐渐蔓延,双手环抱头部,不停地甩动,疼痛却不减分毫,而心也莫名地开始抽搐,冥冥之中牵动情绪的存在,仿佛就是眼前之人,复杂的眼神紧盯着那个在迟恒的诊断下不住呻吟、皱眉的人。
“生儿,你又头疼了,快些把这药服下,可以暂缓疼痛。”师唯伸手扶住柔弱无力的换生,将人带出房门。
迟恒从握住夙的手臂之时起便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那个起伏的群山爬上他的眉头,神色中的张皇与不安提醒着旁人,床上的人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
脉象微弱,几不可感,手拿过剪刀撕裂玄色的衣衫,那赫然可见的数不胜数的伤痕刺伤了迟恒的心,而那个结痂泛黑的伤口明明是中毒的前奏,愤怒逐渐吞噬迟恒理智的心。
“说,是谁干的?”转身抓起安的衣襟。
“别激动啊,我也不清楚,倒是有一个似曾见过的人救下了夙,还有一个人,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叫墨寻,似乎是夙的故交本想跟随但被救我们的人拦下了,哭得比我还要伤心。”
“这毒明明不是剑上的,中毒也不过是个把时辰,定然实在路途上所中。”眼睛狠狠地瞪着安,似狼如虎。
“干,干嘛,怎么中毒,我怎么知晓,一路也不曾遇到什么波折,你只说可救不可救罢。”
“虽说毒尚未侵蚀内脏,但是那止血散与此毒相互反应,反而造成了更大的伤害,而且此毒,我不曾见过,也不知师唯是否有解毒之法。况且夙儿本就有多处旧伤未愈,此剑贯胸而出,虽未入心半寸,却也伤到了其余的经脉,加之身中剧毒,怕是难过此劫了。”迟恒摇头,心悬半空,看着自己的徒儿即将先自己而去,血液似乎都凝聚起来,动作不再一如往常干练果断。安读懂了那种不详的气息,脑中浮现的幼时记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