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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刀的将军面露疑惑,转了身看向身侧一排人,“众位兄弟,你们说到底杀还是不杀?”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道了句,“不如去将容紫叫出来,他脑筋灵,到时候再定夺不迟。”
叶添闻言,欣喜若狂,若是此事容紫出面,那便算是一只脚迈出了鬼门关。
心里想着,叶添面上却不动声色,抬了头,刚巧见那人自大堂而出,四目相对,居然是冷若冰霜的一双狐媚眼睛。
容紫似乎急着要走,给忽然上前的将士拦着说话,听明白后,面无表情。
好一会,才开了口。
只听他一字一句,字字锥心,“此人东诓西骗,不足为信,各位将军请便,恕容紫不再奉陪了。”
一时间,又是喊杀声四起。
叶添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望着容紫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翩然离去。
52、人头 。。。
容紫转过头,不去看地上那人,只想着赶紧走的远些,待那些人下了手,自己便再无后悔的余地。
可这脚竟跟灌了铅一样,越发沉重。
莫名其妙的,像是有绳子在心头慢慢收紧,勒的人几欲昏厥。
容紫停了步子,脸色煞白,咬紧嘴唇。
身后侍从见状忙问:“统兵,怎么了?”
容紫伸了手,重重的摁在侍卫肩膀上。
转头朝身后看了半晌。
那侍卫疼的嘴角都变了形,身子直往下沉,“统。。统兵。。”
容紫发了疯一样往回跑。
好容易挤过去,眼见着那刀就要落下,忙回手抽刀,直奔向前。
两刀相碰,锵的一声,直震人虎口发麻。
那将军很是疑惑,“这怎么。。方才不是还说随便么。。”
容紫扔了刀,并未开口。
透支一般的,眼底满是失望。
跪在地上的人两眼放空,神情木讷,已是什么话儿都没有了。
“容统兵?”
容紫静默许久,才颤声道:“劳各位买我几分薄面…明日在斩…让我跟其话别一晚,也不枉我同他相识一场。”
那人收了刀,“无妨,哪天砍都无所谓,反正人也跑不了。”
语毕,又看一眼叶添,“来啊,将其押入天牢。”
***
入夜。
银月正好,屋内未点烛火。
容紫脸上镀一层淡淡银辉,眸光里有挥之不去的倦色。
两个侍卫从外头扭送一人入屋,摁跪在地上,转身退出。
叶添给绑的结实,垂头跪在地上,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容紫坐在椅子里,小指一动,便再无其他动作。
两个人沉寂半晌,未有一人开口。
窗外西风剪竹叶,沙沙作响。
容紫终是忍不住,“怎么不说话。”
叶添笑笑,“你想听什么?”
“你恨我不帮你?”
“那倒不是,”叶添抬头盯着容紫,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不过是恨自己遭了你的绊儿罢了。”
容紫勾勾唇,“我使了什么绊儿了?”
“你倒能装。”叶添道:“方才在狱里我仔细想了想这事情原委,只怪自己当初太过粗心,好几次都该看出你不对劲,可竟给你蒙混过关。”
“说来听听。”
“阎雄此次被杀,必定不是夏念白所为,除大平之外,又对阎雄有杀念的,也就只有你。”
“…。”
“再者先前你我商量着借阎立之手杀掉阎雄,事出有异,成了阎立猝死,世上怎会有事凑巧如此,我想该是你悉心安排,阎雄向来器重你,若是阎雄先阎立早死,你又岂会有出头之日?”“…。”
“所以害死阎立,让阎雄大权在握,在借由两边议和之事,暗中下手,顺便栽赃于夏念白身上,如此,灵州定是愤怒难当,将起兵攻打大平,你便可趁乱名正言顺掌控兵权,晌午我听人唤你统兵,想来正是此番目的。”
容紫盯着叶添,“当初与你同谋,我便知总会有这么一日…”
叶添不去看他,“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我小觑了你,未料你竟是这等虚情假意愚弄人心之辈。”
容紫喃喃道:“虚情假意…”
叶添继续道:“只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夺了这灵州兵权又有何用…。”
容紫起身,离叶添近了些,“还记得当初么?赫连月烈同大平交战,败北逃窜,二十日后,给夏念白围在荒漠里头”
叶添愕然,心头暗暗一惊。
月光照见来,映的人脸惨白。
叶添额头布汗,忽然抬了头,去看容紫。
有些事,混沌成一片,却又似乎越发清晰了,呼之欲出一般。
容紫俯下身子,正对着叶添的脸,“我记得那一日,火色绵延,烧了所有的帐篷,我娘给我穿了她的衣裳,贴妆面,扮成女人的摸样,好容易找到一匹马,想着两个人一起逃出去,”“只可惜那晚上想逃走的人实在太多,一窝蜂的乱窜,敌兵杀红了眼,连女人也不放过,我娘为了救我,帮我挡了一剑,给人砍断了半边脖子,那敌兵见我娘栽倒在我身上,便以为我俩都死了,就没再追着砍杀,这样,我才得以跟冲出包围,朝外围逃窜。”
叶添面色灰白,不由得接了话,“…外头也有埋伏。”
“是啊,外围都是兵…”容紫语气温软如玉,笑意和煦,俩面仿佛含了道不尽的浓情蜜意,“但是我运气不坏,碰上个软柿子,当时那人给吓的半死,幸而得将军来救。”
叶添眼望着对面如花笑魇,不自觉打个寒战,冷到心里。
容紫说的这些个细节,自己本来是记不大清的。
可夏念白为自己挡刀留疤这事,自己却记得很清楚。
世事弄人。
当时那个花妆女人,未成想,竟是眼前人。
容紫眼望着他,“我无意刺中那将军,这才得以逃脱。”
叶添惊悸难当,“那人是你…。。”
容紫道:“想起来了?”
叶添垂了眼,“…。。家仇国恨,怨不得你算计如此。。。”
容紫收了面上笑意,“算计?我却是每一步都在算计,可有些事,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未算到的,也算计不了,更控制不住。。。”
顿了顿,又道:“就比如今天,我出刀留你一晚上性命…”
叶添沉思半晌,淡淡道:“…。能死的明白,也算不错。”
***
夏念白睁了眼,待看清楚那月白的床帐,猛的坐起身来。
一旁打瞌睡的舒璎听得动静,也瞪大了眼,望着夏念白,竟有些泪意,“少爷,你可醒过来了。。”
见夏念白愣在一处,又接着道:“三日前,王副将他们将少爷从城门处抬回来,大夫诊治,说是急火攻心…”
夏念白披散黑发,坐在床榻之上,给那高处的烛火映着,面色愈显苍白。
只见他静了一会,才缓缓道:“自那天。。已经过了三日?”
舒璎点点头,正要开口,却给夏念白打断。
“去将王九叫过来。”
舒璎顿了一下,“少爷,边副将在外头守了两日,等着见您…您看这…”
夏念白眸光淡漠,“让他回去吧。”
舒璎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夏念白起身,披了长衫,以玉簪将长发束好,转头去看那窗纸上阴影绰绰。
一高一矮,像是两个人形。
两个人聚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听不清内容。
最后又归于沉寂。
只剩了一人侧脸,孤零零停在哪里。
不一会又有了动静,“念白…”
夏念白默不作声,深黑的眸子里,空荡荡的,不悲不喜,什么都没有。
“念白,我此番过来,还有别的事。。”
…
夏念白目光转向一侧桌案上,几日未起,上面公文已然推得小山一样。
缓踱过去,夏念白随手翻了翻上面的公文,尽是地方战事告急。
窗外低语,对他而言,如风过无痕。
夏念白从公文当间又抽了个镶边兰底儿的文书来。
打开一瞧,竟是京城来信。
这次的人不是王正,却是吏部侍郎亲笔书信。
说的是朝廷不太平,蛮夷死灰复燃,威胁京城,要夏念白上北上勤王,末尾还顺便提了一句边舜的事,字里行间状似不经意,细品其间滋味却也是刚柔并济。
夏念白轻蹙了眉,将文书仍在一边,不予理会。
坐在椅子里,心神一阵恍惚。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