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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紫语气平缓,眼底却越来越阴冷,蛇毒一样,吞噬这周遭微弱的烛光。
“旁人别说借用,便是碰一下也不行,我定饶不了他,便是他何其尊贵,我也不会放过他。”
叶添听不出这其间滋味,只哈哈一笑,猛的推开了窗。
冷风鱼贯,如针刺骨。
叶添眼角抽痛,
那时暮色花街,自满楼红袖间,影影绰绰而来的人,终不是自己的。
自少年同游,到两相疏离,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
五更天,容紫惊醒。
只觉头晕目眩,似乎是卧病许久了。
下意识的用手去摸湿漉漉的袖子,又抬眼见东方鱼肚,不由得暗自慨叹。
自己这阵子,确实是越睡越死了,哪怕给酒泡了衣裳,竟也睡到了天亮。
容紫想着脱下衣裳,抬起另一只手,却触了火一样,弹簧似的跳起来。
趴在歪倒的酒坛边上熟睡的叶添,手背上湿漉漉的,正是因为自己攥了一晚上的缘故。
容紫呆在晦暗里,脑子里渐渐明白过来。
想了前半夜说的那些个话,懵懵懂懂的,给催眠一样,任君发问,自己倾心相谈,就差兜了老底,
眼看着叶添心事重重,自己心理面轻蔑,嫉妒,混杂着复杂的滋味,一层层反上来,挂在面儿上,竟成了失落。
容紫怒不可支,恐惧远大于惊悸。
若真是如自己念头所及那样,便是天大的荒唐。
垂眼去看叶添,容紫眼里的怨毒扑出来,盯着那柔软的脖颈伸了手,双脚却钉在地面上一样,动弹不得。
好容易移过去,将手指放上去,未来得及收紧,却听得叶添一声轻叹。
若有似无,却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念白。”
容紫一惊,面色煞白。
这个名字,自打第一次听见后,再听之时,便锥心是刻骨。
容紫的半张脸浸在阴影里,眼底是空茫的沉静。
忽闻窗外鸡鸣薄雾。
放眼望天际暗哑,阴凄凄的,似风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跟第五章花街相呼应,当时叶渣渣在醉红楼问那个妓女的话,其实别有用心。
其实叶渣渣是个完全不认为自己是渣,反而觉得自己是专一深情攻的渣攻。
至于容紫,年轻人动心容易,抓狂也容易。。
29、信件 。。。
一觉醒来,叶添半边脸都给酒泡的发白。
容紫也不知道去向,想是昨晚上喝完酒,便回自己屋睡下了。
阳光自窗棂透进来,空寂虚幻。
叶添心里面记着跟颜安的约定,便起身出门,盘算着跟小二要纸笔来。
日上三竿,二层客房已是熙熙攘攘,眼见着小二拿了热的冒气的手巾于前头下了木梯,叶添些许心急,正想着赶两步,却刚巧撞在了从身侧客房出来的容紫身上。
容紫一窒,那双清亮的眸子,便又渐渐阴沉了下来。
叶添未觉异常,眼底疲惫:“走啊,昨儿跟颜副将说好了的,眼下可是快到了约定的时辰了。”
容紫冷了一张脸,同昨日判若两人。
“不去。”
语毕,便砰地一声关了屋门。
叶添给惊的彻底醒过来,很是莫名,立在门口嘟囔了一句,“莫非是我昨晚上醉酒时说错了话,惹到你了么,竟这样大的火气。”
立了半晌,叶添听屋里人不吭声,正欲推门而入,却忽然听得门板摇颤,似有什么物件砸在上头,震得叶添头皮发麻。
叶添也懒得理他,匆匆自二楼而下,到柜台问店家要纸笔。
随便寻个地方坐下,蘸了墨,却总静不下心来。
思前想后,总觉的自己并无得罪之处,却也不知容紫着了什么道,这样恼怒。
一旁的老板拨拉着算盘,斜眼瞟一下叶添,
“这位公子…我看你举笔举了半天,一个字儿也写不下,莫非是想表心中悔意却苦于不识字?”
“悔意?”叶添手一抖,滴一滴墨汁下去,“我若不识字,还要你这纸笔做什么…”
“兴许是想作画,讨佳人欢心?”
“这大清早的,我狼狈如此,却还有什么雅兴笔绘丹青的…”叶添狮子啊想不通,“还有,何来佳人?”
“公子莫要害臊,今儿我就看着跟你同来的公子黑了脸自你房中出来,想必是闹了别扭吧。”
老板合上账本,笑意满面,
“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添苦笑,“你还是别讲了。”
老板没听见一样,“若是两个人心生罅隙,还是当面表清的好,拐着弯的书信来往,只能徒增误会罢了。”
叶添哭笑不得,卷了桌上东西上楼。
却在经过容紫屋门口,鬼使神差的挪不动步子。
顿了顿,便推门而入。
满面的春风。
屋里的人正立在窗口发呆,见叶添进来,一脸的错愕,之前满眼的戾气,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了清澈透亮。
真是不同往日的妖丽,别有一番俊秀乖觉之态。
“你不是要走么,”容紫略沉了脸,“怎么又回来了。”
“我心里念着你呗,”叶添厚着脸皮,将怀里的物件铺在桌面儿上,“特来负荆请罪。”
容紫冷哼一声,“我却没见着半根荆杖。”
叶添陪着笑,“此乃寻卿急如许,言愧心负荆。”
“油嘴滑舌。”容紫不屑,
方才攥紧的手,却兀自松开了。
叶添见容紫面儿上些许缓和,眼角笑意更深,
“若是昨晚我不小心对你踩脚摸手,你却多多包涵,再有下次,也便不必手软,我对此等皮肉之苦,向来都受得住。”
容紫眼波流转,“昨晚上你倒是没踩脚摸手。”
叶添低着头只顾着展开纸面儿,“那便好。”
“反倒是我摸你了。”
叶添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双臂当胸,“什么?你竟对我做了那种事?为何我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容紫一翻眼,“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攥了你的手罢了。。”
叶添哈的一笑,弯腰去捡起笔,“其实也无妨,我向来慷慨,任君采撷。”
容紫盯着叶添:“当真?”
叶添抬头,见容紫一脸认真,唇边笑容凝固,
“啊…我随口一说罢了…”
自此之后,两人就再无话语,偶尔目光交汇,却又很快分离。
叶添垂了眼,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想,或者说不敢在抬,倒是容紫神色坦然了许多。
叶添坐在一边,斟酌字眼,写了几遍才成。
将东西收拾妥当,想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低头道了句,“你一起去么?”
容紫刚才瞟见了信中字眼,掩不住满眼黯然。
“你自己去吧。”
叶添闻言,便信收在袖儿里,直奔店外而去。
***
西风凉,芳草盈目。
夏念白立在训兵场铸台上,一身月华袍,绣暗纹脉络,更显得冰肌玉骨。
因其实大病初愈,面色有些过分苍白。
一侧的许永颇有意味的瞧了夏念白一眼,音调缓慢,
“总督,下官昨个儿听说,叶参军自灵州回来了。”
夏念白不动声色,眼望着台下数千精兵,深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纹。
许永一笑,试探道:“可眼下竟然还未抵达,下官想着总督公务繁忙,正打算替总督分忧,亲自出城将叶添迎进来呢。”
夏念白闻言,语气淡漠:“那倒不必。”
许永笑容怪谲,似乎明白了什么。
夏念白忽然想起来一样,心存戒备,“无需你亲自迎接,寻些人过去就好。”
半晌又道:“不如此事就教给颜安。”
许永不知其间深意,“也好。”
夏念白凝眸与训兵场上看了半晌,除了几个教头,却不见颜安的影子。
便转身去问侍卫,“颜安呢?”
“回总督,颜副将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眼下还没回来。”
夏念白想着昨晚上颜安汇报种种,心中有数,面儿上却是波澜不惊,
“那等他回来再说吧。”
许永笑笑,状似闲话道:“昨天朝廷刚拨了一批军饷过来,数额不少,下官还听说,为了这笔饷银,户部跟兵部都要吵翻了天。”
夏念白不语,面无表情。
这些事,自己都是知道的。
东南兵力薄弱懈怠,为能亲自募兵,强军固防,自己上个月便特请增兵五万。
这薪饷问题,自然也是成了头等大事。
因流寇肆虐,抢夺战争连连,致使晋周两省屯田荒芜,无法将兵饷摊入田赋,军屯收入锐减。且秋粮,马草,花绒等项折银都较旁省低上不少,眼下这笔开支,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