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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璎登时落了两行泪出来,上前去扯夏念白手上的链锁,
“少爷…他们干嘛要抓你…”
身侧侍卫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低喝一声:“不得无理!”
舒璎到底年纪青,嚎啕大哭间,抓了地上的小石子便朝推她的侍卫身上招呼。
那侍卫也懒得跟她计较,只将人押上了马车,策马而去。
***
灵州,竹楼内茶香暗浮。
“容公子既然如此爽快,那在下也便无需绕弯子。”
叶添以茶盖撇去茶沫,望着容紫,似笑非笑,
“在下如何才能相信容公子是诚心与在下合作,而不是受徽王指使,来探在下的口风。”
容紫眼底黑气凝重,笑一笑,有似万花齐绽。
“我这有个方子,到是能表我心意。”
说罢,便转身进了里屋,片刻后拿了一张薄纸出来,递给叶添。
叶添看罢,微微一笑,“容公子,这不过是张寻常的药方子罢了,在下并非郎中,自然也看不懂这着其间猫腻,还需劳烦容公子提点。”
“我也看不懂,“容紫状似不经意道:“不过是阎立的药方子罢了,郎中配好了药送过去,把方子留给我罢了。”
细品这话中滋味,叶添搁下茶,微微的打个寒战。
想着阎立一病不起,又想着容紫依附阎雄,
这其间的利害自脑中,也越发清楚了些。
“这么说…。”叶添音色极低沉,“靖王是你…。”
“是我寻人下毒,且时日不多了。”容紫毫不避讳,“叶大人,我都不怕,你到怕个什么劲儿。”
叶添直觉口舌发涩,强挤了笑出来,“…容公子当真好胆量,说句难听的,公子就不怕在下告发?”
“你只管去告,看到时候阎雄是信个大平来的参军,还是信自己人。”容紫垂了眼帘,盯着手里把玩的一个物件,“即便是信了你,毕竟你是因要与我密谋才过来的,踏进了这屋,你还如何回的了头,再如何装成那个满含善意谈通商的叶大人。”
叶添听他语气平缓,全然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架势,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刀似剑,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小的年纪竟有这等心思,却叫人不敢小觑。
“容公子此言极是。”
容紫闻言,起身踱道屋内背阳处,一张俊脸尽数浸在阴影里。
“我忍辱至今,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毁我故里的贼寇,可我势单力薄,不足与其抗衡,幸而大平欲解决灵州寇患,我只求略尽绵薄,助夏总督…荡平边寇。”
叶添点点头,暗自揣测。
想容紫总平日里虽阴戾骄纵,却也不经意流出些沉郁,加之前几日琴音如斯,这些话,想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叶添放了心,却并非全部。
“容公子坦言如此,在下心悦诚服,待到事成,总督必然厚礼相谢。”
容紫依旧没回头,立在墙侧,似乎再端详着什么东西,声音也越发的轻,
“大人客气了,大人此次出使灵州,也让我钦佩异常。正所谓兵不刃血,掌控人心,攻其懈怠,当真高招。”
虽是夸赞,可叶添一听,只觉得脊背发凉。
给人看的这样清楚,回想起来呆在灵州这些时日,未料一步步的走来,也是如履薄冰。
只想着,眼下这一步,却不是一脚踏进冰窟窿便好。
叶添正欲开口客套,忽老远听得脚步细碎,被支走的侍从匆匆进了屋。
“叶大人,徽王等着见您呢。”
叶添起身,躬身一鞠,“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
容紫继续端详着身侧墙面,“不送。”
叶添走了几步,回头却见容紫盯着墙上一幅美人图,便多了句嘴:“到不知是何处的美人,竟这样。。艳色逼人。”
容紫回头,幽幽的攥了手。
“这是我娘。”
20、欺骗
阎雄见了叶添却不如之前那么热情。
只恹恹的坐在八仙椅上,见叶添进来了,不过是强笑着招呼。
“叶大人,你可来了,本王当真等的望眼欲穿呐。”
叶添见阎雄坐定了身子,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也是心头一顿,面儿依旧滴水不漏的逢迎,心里却想着千般应对的法子。
“徽王今日气色到好。”
“来人,看茶。”阎雄也懒得继续寒暄,便开门见山,“叶大人,今日叫你前来,也是为了商量招抚事宜,却不知你们的诚意何在?”
叶添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阎雄这样直接,倒是自己未料的。
“诚意?却不知徽王指的是…”
阎雄低头,端了茶盏凝神半晌,又抬起头,“怎么光见个出使的公文,却未有封贡互市的手谕?”
叶添忽然明白过来。
虽相处时日不多,可这阎雄的性子,想自己也不会看错。
眼下忽然这般冷漠,怕是他从别的地方听到了些什么,起了疑心。
幸亏阎雄是个装不住的,直接来问自己,反而让事情好办。
叶添微微一笑,信口胡诌道:“徽王,封王这种事不也要先征求您的同意么,若是直接封了个王侯过来,也怕您嫌封号不好听嘛。”
又道:“通商这样大的事,总督必然早就上书皇上,待批了折子这才派下官过来,否则,即便是官居二品总督,有几个脑袋竟敢这样自作主张?徽王放心便是。”
阎雄略沉了脸,“倒是口说无凭…”
叶添笑意恬然:“为表诚意,上头还特意封了几万两白银下来。只可惜晋安距灵州路途遥远,山道险恶,多有强盗,在下无奈,只得先自己过来,到时候还要劳烦徽王派人护送在下回晋州一趟。”
阎雄听的两眼放光,却也怕是叶添耍花枪,
“总督真是客气…封银子过来做什么。。”
“便是互市的公文下来,也还需个把月的时日,总督也怕灵州这边手头紧,再打起来忒难看,这银子自然是给徽王靖王应急用的。”
叶添起身上前,于阎雄身侧俯了身子,低声道:“说到底,这银子就跟通商一样,总督费尽心思不就是个为了天下太平,大家只管封王升官互不干扰,岂不妙哉。”
阎雄一脸的喜气。
叶添见状,顺水推舟,拐着弯的套阎雄的心事,
“这样的好事,到不知徽王还有什么担忧?”
阎雄给叶添一番话说的再也沉不住气,“大平国力强盛,竟与我等互市,忽然有这样的好事,本王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
“徽王此言差异,”叶添信手拈来,“灵州不太平,东南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且逢北疆动乱,应接不暇间,自然是以攘外必先安内,便是互市能解决的问题,又何必大动干戈,致使大平背腹受击?”
阎雄静思半晌,点点头,“确实如此。”
叶添又道:“且互市对大平而言,却也是有不少好处的。既免于兵戎,又富足百姓,何乐而不为呢?”
阎雄已然是心服口服,猛怕大腿道:“竟是这样,本王倒是多虑了。”
叶添闻言,长吁了口气,寻了自己的茶盏,猛灌了一口后,意态悠哉。
“处处平安无事,乃大治之世。”
阎雄一挥手,“来啊,把本王的冻顶乌龙拿出来,给叶大人尝尝。”
又道:“这是过了海来的,可是茶中珍品。”
一边伺候的丫头手脚也麻利,不一会便端了红缕碧釉的茶盏来。
叶添端着抿了一口,见阎雄瞪眼等着,忙夸赞了一句,“果然是喉韵回甘。”
“那是自然。”阎雄眼里的得意也几欲扑出来。
叶添见阎雄满面堆笑,只觉得这人倒是性情中人,喜怒都在面儿上,灵州流贼猖獗至此,想也并非出自这样的人之手。
如此一来,那个阎立定不是个省油的家伙。
正想着,却听阎雄道:“却不知,这大平与灵州如何通商?”
叶添道:“自古大平与北疆茶马互市,以良马换茶绢银两,到不知咱们这灵州却有什么可置换的。。”
阎雄思索半晌,“马是没有,兴许有些山货。。”
叶添哭笑不得,面儿上却是一片真心。
“山货好哇…”
“灵州贫瘠,没什么珍贵玩意,山货也竟是些写龙眼,橄榄。。”
“龙眼可是大平贡品,果之珍异…”
“就那么野生几颗,倒也不是很多…”
“野龙眼?哎呀呀,那可金贵。。”
阎雄也觉的过意不去,“。。这。。却有些说不过去罢。”
“山货其实不重要,”叶添恐阎雄生疑,淡淡一笑,“总督不过是寻个能给银子的借口,说到底到底还是为了灵州自此不犯东南。”
阎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