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添黑着一张脸,但也无处发作,只得挑了帘幕,望着远处巍峨城墙打发时日,待行了半日后,天色渐晚,便也恹恹欲睡了。
夜晚风冷露凉,孤鸦嘶哑,吵的人毫不烦恼。
山头树林里蹲着十来个半大小子,靠着石头打盹,谁都不怎么想动。
忽然一阵悉索作响,身边的草丛腾起个黑影,跳上一块磐石,点着脚尖往一处望。
“看啥呢?”石头后的小尖脸依旧闭着眼。
“大哥,我好像听见跑马声了。”
“三儿,这条山道好些日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大晚上的,你是想劫车想疯了吧。”一个小兄弟嗤嗤的笑,音调却是乏的。
那被换做三儿的人扯着脖子,两眼精光,嘿嘿的笑道:“算了吧,三更半夜的十几号人在这靠着,你说你不发疯的想银子?谁信呐,怕是早就急红了眼吧。”
小尖脸阖着眼,却吐掉了嘴里的草尖:“三儿,我好像也听见那马蹄子的动静了。”
语毕,黑暗里好几个黑影翻身而起。
山回路转,月色入涧。
那辆马车正飞踏尘土,朝这乱林而来。
“三儿,好耳力。”一干人性味盎然。
三儿从石头上跳下来,一头扎到身后的铁片堆里一阵摸索,半晌后直起腰身来,提的正是一把缺口的大环刀。
小尖脸沉得住气,还在地上歪着,“看清楚了,别是灵州那边的。”
“大哥,错不了,”余下的几个弟兄纷纷抄起家伙,“就算真是灵州那边的大爷,哥几个大不了陪个笑脸,吃一顿拳脚了事。”
小尖脸睁了眼,从地上一跃而起。
“兄弟们,等会手脚都麻利点。”
半夜里觉得车厢潮热,叶添睁开眼,见四下一片漆黑。
王九似乎嗓子里卡了鱼刺,呼噜打的很是吃力。
叶添上去一脚,王九翻了个身,呼吸倒也匀称不少。
挑了帘幕,想着能进来些凉气,却见了不远处星火点点,鬼影一般朝马车滑过来。
叶添头皮发麻,狠狠的踹了王九几脚。
“啊?”王九猛的坐起来,双目赤红。“叶兄弟?”
叶添竖了一根指头在王九眼前。
王九顺着叶添的指头,看见了那些个泛寒光的刀刃,身体一哆嗦,忙去摸身后的佩剑。
剑正要出鞘,却被一双手死死的按住。
王九困惑的抬眼去瞧叶添,却见他摇头不语。
一双眸子又深又亮。
王九收了剑,那些个火把也到了眼前。
“此路是我开…。”
“阎雄!本官好容易来一趟!就派这么几个人来接本官么!”叶添忽然开口,满面怒容,“有事求本官,却如此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实在不懂规矩!”
眼瞧着领头的尖脸正要开口,叶添忙抢了先道:“行了,这夜黑正好找不到路,你们几个虽然瞧着不像样,也算来得正好,王高手,拿些银子出来打赏几位小哥,该给的本官也不会少他们的。”
王九盯着眼前一票举着火把大刀的山贼,脸有些木:“王高手?”
“说你呢,拿银子去。”叶添蹙了眉,不耐烦的催促。
王九忽然开了窍,转身上车,挨个包袱往出找银子。
“大哥,这人…”三儿别过头去看小尖脸,却又被叶添打断。
“王高手可不是个人名,是个挂衔,此人乃晋安第一高手,东南总督此次特派他护送本官,多亏其武艺高强,才保本官于这山贼出没的山道上畅通无阻。”
“你们…”小尖脸有些愕然,刚开了口,居然又让叶添抢了先。
“来来来,兄弟们每人先拿十两银子,此番路途尽是山道,没用银子的地方,本官也没带许多,备了用来打赏的,全都在这了。”
一个小兄弟张嘴正想打个呵欠,又引得叶添开口道。
“若是护送的好了,待到了灵州,本官自会叫阎雄多封些银子下来打赏的。”
三儿仍掉手里的刀,捧了银子,嘴角抽动。
叶添忙插嘴道:“阎雄,不是说好了要用八抬大轿迎接本官么!”
…
“阎雄,你这小气的奴才!”
…
“阎雄你奶奶个小孙孙的!”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十几个山贼没一个能说上话的。
只拿了银子,你看我我看你,大刀火把丢了一地。
待到叶添口干舌燥后,终于有个小兄弟能说句完整的话,
一开口,便难掩那股子欣喜劲儿。
“大哥,我看这行啊!”
小尖脸一脚踢过去,转身堆了笑出来:“谢大人。”
语毕,一干小兄弟便都跟着连连拜谢。
叶添偷吁口气,身子骨几乎散了架,“行,你们领路,本官有些累了,需先睡上一觉。”
13、下毒 。。。
叶添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然透亮。
厢内四处都不见王九的身影。
车轮辘辘,抖动的帘幕后渗进来的阳光有些灼眼,叶添翻了个身,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绞痛,便一个挺身,直起身挑了布帘。
王九换了一身月白的劲装,眼望着手里那把剑,脸色蜡黄。
除了王九,前面半个人影也没有。
昨晚上那群小山贼倒也不傻,见好就收,想着若真犯了贪去灵州领银子,被人识破了怕是小命难保,几个人商量了一时半刻,便一哄而散了。
“发什么呆,”叶添探了半个身子出来,“这是哪里。”
王九泥菩萨似地坐在一旁:“看样子,已然到了晋州临县了。“
叶添身子一松劲,直挺挺的后趟过去,“走了这么久,竟才几十里,怕是离灵州还有十几日的路程吧。”
王九眼神飘飘的望向远处,“是啊,叶兄弟。”
叶添抬手暖着胃:“什么时辰了,咱们也该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王九转过脸,一脸悲苦,“叶兄弟,方才确实路过一个茶铺子,那沙包当真又白又大。”
“沙包粗糙,让人乏味,若是能切上二斤牛肉,我倒是可以将就一下。”
“叶兄弟,我们没有银子了。”
“什么!”叶添从车板上弹起来,“昨晚上都给劫走了?”
王九点点头,“你说一人给十两,十多个人,咱们带那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分呐。”
叶添闻言,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也忒实在,说是一人十两你就分毫不差么,稍微留个几两傍身也好,你看这可怎么办,没银子买吃食,你我岂不要给活活饿死。”
王九满眼愧疚,“对不住啊,叶兄弟,不然咱们进城找个当铺,你看我这把剑…”
叶添斜眼瞧了那剑身亮如秋水,剑脊婚后,确实是个宝物,若真拿去当了,想必是价值不菲。
王九攥了更紧些,“虽说,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
“行了行了,”叶添苦笑,“不必当了,你到拿着这剑去捉些活物烤来吃罢,再说当了剑,万一遇见个野兽,也不好办不是。”
王九仿佛活过来一样,“还是叶兄弟脑子灵,我这就去抓只山鸡来。”
语毕,便勒马停车,奔着林子里去了。
叶添本也想跟着转转,但眼前渐渐金星乱冒,想着饿着肚子再折腾坏了身子,便躺在车厢里等王九回来。
初夏的山里,确实是有些凉的,一股冷风吹过,叶添额前碎发飘飘欲动。
总觉得那马蹄声似乎越来越重,
而且熟悉。
以往北疆列军时,铁马蹀足,就是这个动静。
只不过这次听上去,马匹要少上许多。
叶添毛骨悚然。
想自己竟成了那玄奘取经,还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成。
纹丝不动的横在车板上,正盘算着此次如何过关,忽然帘幕被掀了个角儿,透进来的光竟出奇的眩亮。
叶添以手挡了眼,向上看去,却看见一把闪着寒光的金攥虎头枪。
接着枪影一闪,叶添惨叫一声就给挑到了车下。
挣扎着爬起来,叶添望着眼前百十来号人,信口胡诌, “等一下!若我成了刀下魂,你等定后悔万分!”
为首的圆脸短胖骑着高头马,轻笑了声道:“你倒说说,我为何后悔?”
刚才那句话,全是那来充场面的,若真问个究竟,叶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不紧不慢的从地上骂起来,一面屈手弹了弹衣裳上的土,一面窥探着周围的人。
红缨软甲,一看就不是寻常山贼。
“方才气焰嚣张,怎的眼下竟成了哑巴。”马上男子恶声道。
叶添盯着那男子胯下银鞍系了一卷旆旗,豁然开朗。
看样子,自己是碰上训练有素的将士了,又不是平军,自然就是灵洲流贼。
在这个上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