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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老爷早该来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丞相过来,柳氏本来培育好的兴致,都已失了几分,几经思忖,遂,起身,穿衣,向书房而去。
“呃…我的云儿真美……”
夜澜深静,柳氏刚一入院子,便听见书房内那羞人又毫不避忌的暧昧气喘与声响,那一瞬间连脚都抬不动了。
如果说这流云与丞相是在内屋里干此事,她觉得还能承认,不过是男人难过美人关,可是,是在书房,她嫁与丞相多年,丞相最看重什么,每次,即使兴致再高,也绝计不会在书房……
而且,他知道她还在等她,为了前日之事,她今夜特地不顾往日形象,也学着那些女子媚惑之态度,可是,他还与这小狐狸精在书房…。这么大的声响…。柳氏牙齿紧咬唇瓣,一手扶着月牙门,娇好温婉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狰狞可怕。
而书房内做着规律运动的二人仿若不觉屋外那道凌厉欲置人死地的眼神,依旧继继和谐。
臂弯处,流云抬起头,承受着身上之人的动作,目光微偏看向窗外那不甚明了的剪影,嘴角一抹冷笑。
而丞相府屋顶暗影处,冷言诺看着那书房院子里柳氏惨白狰狞的脸色,心情一下子舒爽如风过,就连白日被人下道的事儿也飘散开。
回头再看了一眼屋内,咳咳,冷言诺耳根处一片红云,没想到这谨娘找的人这么上档次啊,功夫不错。
随妈脚尖一点,冷言诺落在丞相府后院墙根处。
“小姐”暗处的香叶上前来。
“走吧。”冷言诺话落,带着香叶身子轻起。
来过一次,又是手到擒来的五行之阵,冷言诺自然是驾轻就熟。
吩咐好一切,冷言诺慵懒的坐在之前明风的屋子里,静静等待着,而在她的对面,明风静静的闭着眼睛清冷孤悠。
月色静静,窗户半开,一冷月光倾复流泄照那几进透明的容颜。
身后香叶同样一袭男装上前一步,看着冷言诺,“小姐,你真打算…。”
“势在必行。”
“可…。”
冷言诺一抬手阻止了香叶接下来的话。
君子不背言,她不是君子,可是既然应了别人之求,那就得千方百计的做到。
……。
天边清月满挂。
一抹重紫身影飘进了屋内,带来满室繁花似锦。
“明公子想好了么,用百年骑兵换回此间上千人口的安宁。”随着男子话落,房屋周围响起渐行渐近的杂沓脚步声。
“真是巧,没想到能在此地遇见定王。”随着话声,屋内烛火突然被点燃。
屋内一片光明。
楚浴染极其轻微的后退一步,看着冷言诺,然后一笑,“洛言公子竟也在此,实在是太巧。”这一笑间隐去眸中那一星诧异之色。
冷言诺往后一退,坐于床榻上,似悠似叹,“没办法,这明公子命不久矣,昨晚辞世,说是今晚有贵客临门,让本公子虚位以候,顺便再告诉定王,定王想要的东西他手中实在没有,又再顺带威胁了本公子一把要保住此间人信命。本公子向来心善自然就应了,哎…。”
楚浴染看着冷言诺,她笑得坦然,无丝毫畏惧与担忧的望着他。
“百年前天慕先祖平国一手登乎,曾有隐世之族明族派出两千能以一敌百的骑兵相助,据传那两千骑兵,个个骁勇善战,精通百艺,从出生便开始训练,无情我泪,却比之死士更有血性。”楚浴染边说边看注意冷言诺的表情变化。
聪明如楚浴染自然已知屋内另一角的那位苍弱青衣公子,这一代的后人辞世多去。
冷言诺突然极其无奈一叹,“如果真有这百年骑兵那留到现在不是变成了僵尸?”
“僵尸?”楚浴染眉宇轻缩,而后一放,似乎明白了冷言诺口中僵尸为何物,“洛言公子想来有所不知,这百年骑兵每一代向来效忠明氏族,断然不会夭折,他们之中亦有后人,定然不会自世间消失。”
“那以定王之力都没有查到他们的行踪?”
“没有。”
“庸人自扰之,我昨晚发现这个好玩的地方来的,刚一进来这人就要死了,临死时说把这谷里千余人托附给我,你看吧,本公子向来呢又心善,他那么一幅诚恳的说没有应当是没有。定王身居王爵高位,浪费时间去寻这些有的没有有何作用。”
楚浴染闻言,眸光倏而聚起一抹幽光,“洛言公子当真看得开。”
“明人不说暗话,本公子亦向来言而有信,应人之事自实之诺,想来定王不会为难这谷中千余条无辜人命吧。”冷言诺看着楚浴染神情没有半丝波动。
周围突然起了风,风吹进屋内,凉意深深。
香叶早已出了屋。
烛火悠悠点亮生命的离世,照明黄泉彼岸引魂花,清幽冷孤。
衣袍拂起,袍角繁复美卉檀香满鼻,如曼珠沙华般深重迷离。
许久,楚浴染笑了,“本王一心寻此,洛言公子觉得本王会如此轻易善罢干休?”
冷言诺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反正本公子既然答应了,自然不能不管,毕竟这人呢曾经救了我一命。”冷言诺说谎从来不打草稿的。
“轰隆”一声,如平地惊雷,炸响了这座平静宁然的山谷。
冷言诺面色一变,目光阴冷诧异的看向楚浴染,“你竟然…。”。
“轰隆”又是一声,外面响起哭喊声,救命声。
“炸谷。”
“轰隆”又是一声,冷言诺与楚浴染脚下的土地都松了松。
楚浴染看了眼冷言诺,随后脚尖一点,跃出屋内,一出屋内,便见远处红光涛天,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烟雾弥漫,飞尘满天,震得人耳鸣目恍。
“王爷,是那些民居爆炸了起来,估计里面的人都逃不了。”一位黑衣人带着一队属下急急奔了过来。
……
在楚浴染出屋子后,冷言诺同样出了屋子,而她普一动。屋内所有摆设,除了明风那一处,其他轰然化成灰烬。
在冷言诺出子屋子后,屋倾瓦碎,倾刻间便覆了屋内那清瘦久悠的人。
高手过招,向来拼内力即可。
……。
“王爷。”黑衣人向楚浴染请示。
“查,我要看那些民居里到底有没有尸体。”
“是。”男子领命,吩咐人下去查。
不一会儿,几名黑衣人自风尘弥漫中踏风而来,“回王爷全都炸得血肉模糊,验证过是刚炸死的。”
楚浴染摆摆手,看了眼远方黑蒙蒙的天与渐渐淹没的红光,很久之后,手一挥,“退。”
于是一大队黑衣人如流星赶月般迅速退去。
山谷悠悠,血腥味,焦臭味飘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一柱香时间过去,尘埃落尽,一眼望进的开阔平地上到处都是炸死的四分五裂的尸体。
不一会儿,楚浴染又带着人折了回来,看面前满目疮痍,闲闲懒散的面容被风刮过,始终带笑的眼眸笑意依旧不散,只是眸氏那极淡的血腥浮浮沉,显得整个人越发妖娆华丽诡异起来。
“退吧。”两个字消于风中,卷走一地纤尘。
“炸了洞口。”远远的四个字再度随风传来。
人走物静,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常。
许久。
冷言诺轻轻踱步在残肢尸体间,夜风袭来,卷起一阵血气,她面色沉暗,想象尸体横陈是一种景象,亲眼看到又另当别论。
“小姐,入洞口被炸了。”身后响起香叶的声音,跟在小姐身边时日久了,面对此情此景,香叶也开始镇定如斯了,虽然面色很是难看。
“嗯。”冷言诺轻轻点头。
“大当家。”突然一声,一大群人奔出来朝着冷言诺齐齐一跪。
冷言诺回转身,夜色狼藉中,她端得是姿态清然,玉姿如贵,“你们这是做何,我只是圆了你们大当家的余愿,是他连累了你们,他想要保你们周全,可惜时与他,命不久矣,我不过算是个路过的。”冷主诺顿了一下看向远方,又道,“不过,就是可惜了这么些庄稼,今年大概你们得苦一些了。”冷言诺语气淡凉,眼神平挑,遥遥看向山谷入口处,“楚浴染炸了洞口,从此后不会再有不相干的人踏入。你们且在此自由生活吧。”
领头的二当家闻言,看着冷言诺,“大当家死了,你救了我们,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当家了。”
冷言诺又看了眼满地尸体,足足五百人的死士,虽说已非正常生人,可是如此真正的死去,还是触目惊心,其实她的心,何其凉薄,以命换命。
冷言若慢慢回身,看着跪着的二当家,开口道,“我又不会留于此处,怎可做你们的大当家,我收了你大当家一千死士,虽说只有五百了,不过也是还个礼而已。”
说话间,冷言诺带着香叶慢慢穿过人群,她不想再问,这些人自有缘法,能为她们保留这份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