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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确实有错,身为郡主公然对于无凭无据之事污蔑璃王妃,小错若不惩罚,何以为其民表,来人,责打,二十大板。”南木宸一声令下,其身后立马有人上前欲以执行。
什么?南宫玉儿豁然抬头,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南木宸之口,因为不信而目光近似呆滞的看向南木宸。
二十大板不算多,亦不算少,南宫玉儿会武,自然也不会要了命,可是,南宫王爷看看南木宸没有丝毫情绪的面色,想着朝中纠纠结结,想着太子与皇后,也只得默认得退离了一步。
可是于南宫玉儿之言,一向疼宠自己的太子突然这般当众惩罚自己,那不是二十大板,那是二十根锁绳牵制自己的心,是用两百颗针在扎她的四肢百骸。
她喜欢太子,公然宣召,虽然明知太子那样神俊英洁的太子,有着那样的身分,不可能娶她这般身染怪癖的女子,所以她才会容忍宗子疏与其交好,才会与其好好相处,只是想着,离得近一些,近一些,哪怕就一些,脸上越是笑,心中越是苦,可是她却也甘之如饴。
“璃王妃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南宫郡主毕竟年纪小,何苦为难。”人群中有一男子走了出来,语气对璃王妃颇多责怪。
那些本欲上前的护卫闻听男子之言,又看了眼太子,纷纷停了下来。
冷言诺脚步顿住,轻然回头,看向人群自动让开走进来的男子,不怨不怒,无笑无忧,“咄咄逼人这词用得多好,刚才,南宫郡主与南宫王爷步步紧逼叫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我想要讨一个公道就叫做咄咄逼人,三皇子说话可真是有意思得很。”
“你…。”三皇子闻言一噎,遂偏头看向南木宸,他就知道太子只要一遇上这个女子就是这般鬼样子,如今一见颗然伶牙利齿。
“女子应该心灵柔善,方显本色优美,璃王妃不觉得太过冷烈。”三皇子顿了半响又开口道,语气之不善,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出。
“倒是不知道,南国皇氏竟然也会这般盛强凌弱。”人群中再度传来温润而雅致的声音。
忽闻便觉是一道风轻轻的掠来,让人如置温泉水石之中,沐山谷夕阳,淋雨声四妙。
冷言诺回头看向来人,刚才还微带冰冷而刚毅的眉梢眼角都似生了温,缀了软,唇角一勾,“你怎么来了。”语声温软,没有矫揉造作,只是出于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自然流露。
南木宸与三皇子看着那道转眼立至冷言诺身边的墨色欣长身姿,眼底异光流过。
“太子一向公正,想来定然不会有失偏颇。”慕容晟睿自然而然的执起冷言诺的手,阳光下,微微润华的眉眼都带着远山之巅不可造次的膜拜。
四周原本看似乱糟糟的场景似也因为慕容晟睿的出现顿时柔化许多。
刚才还因为太子驾临的英神俊杰而愣神的百姓此时这般近距离的看着璃王,方才当真信了那句话。
当真是天人之姿,墨华流芳。
“王爷说的是,太子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郡主就失了偏颇,想来,心中自有定夺。”冷言诺明艳艳一笑。
真是一对奸诈夫妻,一言一语,都让太子不得不将南宫玉儿推出去。
南宫习最之前那一幅看好戏的姿态早没了,毕竟南宫玉儿是自己的亲妹妹,遂看了眼三皇子,三皇子看了眼南木宸那阴晴不定的面色,方才暗暗对其摇了摇头,静观其变。
“既然璃王与璃王妃口口声声,本宫自然不能偏颇,那还请问璃王妃,这,该怎么罚。”南木宸突然开口,一开口,便将事情的决策权交给了冷言诺。
“不,太子哥哥…”南宫玉儿大声抗议,却被身旁自家哥哥南宫羽与父亲南宫王爷同时的拉住。
“还不快退下,太子是在帮你。”南宫王爷低声道。
南宫玉儿猛然一醒神,帮她,怎么会…要说平日里南宫玉儿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因为本来就爱慕南木宸,偏偏南木宸又对冷言诺心思不浅,一时心里不甘,又乱成一团,全然就失了理智。
三皇子此时方才松了口气,璃王与璃王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乎非要将南宫玉儿拉下水,太子若罚会伤了南宫王爷的心,同时事后也会引起朝中大臣的匪议,这毕竟牵扯到了内中阶级利益,若不罚,则当真应了璃王妃的所说,处理不公,如今太子将决策权丢给了璃王妃,璃王妃若罚重了,在场这么多么多人,未免落人口实,罚轻了,他自然乐得其见。
“依诺儿看,该如何罚?”慕容晟睿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觉悟,微笑着对着冷言诺道,一幅,这果子你觉得是剥着吃好,还是切着吃好呢。
冷言诺看进慕容晟睿的眼中,就在刚才慕容晟睿出现那一刻,她竟然从未有过的心动与激荡,原来当你累时,有一张笑脸,一双永不退缩的臂膀,确是一件极度幸福美好的事,春暖花天,碧天清泉也不过如此,此时四目对视,直到她觉到慕容晟睿眸中多了一丝情愫微微流动,方才错开眼,道,“那就…。”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想着璃王妃要如何惩罚南宫玉儿。
三皇子却微微挑了挑眉,他相信冷言诺是个聪明人,万不可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这罚应当也不会重。
南宫王爷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儿,只要不是…。那就算五十大板也是可以的。
南木宸从头至尾都看着冷言诺,看她之前冷静沉婉,看她在慕容晟睿出现时出现的一恍而过的他从未见过的温软,看现在她拿到惩罚南宫玉儿的权力,面上依然冷静,只是那华光四射的眼底他似乎看到一丝淡淡的算计,又好似看到一层深雾,那雾太远又迷蒙,以致于他从未走近过。
是不是只是晚了一步,他就必须要这般,永远看她微笑倚人怀。
红尘纤华四季更替,她似乎有些变化,又好似没有,他日,他一登而顶,一国之帝,会不会离她进一些。
她会不会就会因此为他停下脚步。
天机之言,依星宿观,千古不亘,怎么可能不信,怎么可能信则有,不信则无。
绞结在一起的命运,从出生便已注定,逃不掉,纠不断。
所以,我可以慢慢来。
“南宫郡主自小衣来伸手,养尊处优,罚重了,倒显得本王妃不懂人情太过矫情,王官贵族,再如何,也同样与之为民,不如就让南宫郡主下民二十天,与民同食,与民同乐,可好。”冷言诺话落很是知情识解的对着外围百姓看了一圈,很是体谅。
“璃王妃果然大义…”
“不用挨板子,郡主本就如花似雪,哪里受得起…”
人群里刹起一片议论。
然而南宫玉儿却轰然一震原本就似在雪中飘摇,这下子直接跌落雪渊,不见天日。
“这…”南宫王爷与南宫羽也同样抬起头,这确实算不上惩罚,可是在南宫玉儿来说,却是比烙型毁容易来说更为沉重的惩罚。
南宫习上前一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冷言诺,南宫玉儿的怪癖无人知晓,也因此,太子才会对南宫玉儿多少纵容,这…。
南宫玉儿自然没有将从天慕返回南国一慕告诉他们,同样也禁令下属将此事渲染,毕竟这样一个怪癖,真的让她…
不敢离人太近,不敢与人同食,就连自己的父亲与哥哥都不能她离得太近,一近,她就会难受,难受得心中如蚂蚁虫蛀,从小到大,也只有太子于她似乎有些不同。
也正因为她这个怪癖,南宫王爷才会越加疼宠她。
冷言诺看着南宫玉儿瞬间失去光泽的面色,心里冷笑,洁癖强迫症,她曾经见识过,也遇到过,他们最怕什么,她自然知道,只不过,这个南宫玉儿怕是比她曾经见过的还要严重。
只是在现代在说这种病多自遗传,可是他看南宫王爷好得不能太好,没有一丝半点症状,也不知道这南宫玉儿如何得来怪病。
许也是坏事做多了,上天责罚吧。
三皇子此时面色同样黑得可以。
只有南木宸垂眉看了眼南宫玉儿,方才开口,“璃王妃心慈仁善,的确大义风范,只不过,玉儿自小锦衣玉食,又做不得那般寻常事,没得连累别人,郊外有安香庙,不如去那儿焚香,顺使代本宫给佛祖多上几柱香,保估南国安平昌盛罢。”南森宸说话之时却看向冷言诺。
那眼神殷殷切切,虽然一如往常的幽深似海,可是却有细碎光点在里面流着,似在诉说,请冷言诺高抬贵手放南宫玉儿一马。
这是为了自身的派系利益,为了不伤了南宫王爷的拥护来让自己妥协,冷言诺心底冷意直直泛开一片秋湖,突然觉得南木宸极度恶心,比起楚浴染来还让她觉得可怕。
若不是自己机警,沉静镇定,但凡自己胆小或者弱一些,那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