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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挟持顾汐婼到了离硕王府较远的城西,铁面男子这才松开了对顾汐婼的桎梏,随手掏出一瓶药扔到她手上,“这是解药。”
“虽然够无耻,好在还能说话算话,总算还不至于彻底泯灭人性。”接住解药的手随之一握,顾汐婼转身便朝来路回去,“记住,下一次,狭路相逢,你我不再是朋友!”
男子纵了纵肩,嘴角噙着的嘲弄更甚。
转身,纵身几个轻跳,眨眼消失在了夜色。
听着身后的动静,顾汐婼脚步一顿,不禁笑得自嘲。从头至尾,也就自己真心拿人家当朋友,在他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一颗随意把玩的棋子,跳梁小丑而已。
呵呵,也罢......
自从那日抓到铁面人后,顾汐婼由昔日的恍惚女神瞬息转变成无敌腐败女,整日窝在醉心酒楼,醉生梦死,对于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不再感兴趣。
醉醺醺的趴吊在窗沿,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顾汐婼一会儿呵呵傻笑,一会儿又嘤嘤低泣。这样的她,直看得旁边的香草好不揪心难过。
就连厉风,亦是皱着眉头,现在,连他都有些看不透王妃了,借酒浇愁?这又是为哪般?
“婼儿姐......”
看顾汐婼又在提着酒壶猛灌,香草想要上前阻止,厉风却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可是......”
“随她去吧。”香草还是担心顾汐婼这样下去会弄坏身子,可厉风却认为这样挺好。
“要是,我从这摔下去,沧月他会不会及时出现呢?”醉眼打量着高度,顾汐婼傻笑得恍惚。
顾汐婼这醉话一出,身后的两人不觉都皱眉。
“婼儿姐,她这是......”唇角抽了抽,香草的反应好不纠结,“我还以为她在思念王爷呢,婼儿姐她......是变心了么?”
厉风没有回应,眉头却亦是皱得纠结。他倒不认为顾汐婼是真的移情别恋爱上了独孤沧月,只是,纵然是他,却也看不透彻。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命盘在你手,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找到逸寒,用我的阳寿可以么?”
顾汐婼接下来的醉语呢喃总算让俩人宽了心,却也同时心酸的难受。
叩叩--
不及人转头,独孤沧月已然站在了门口。腰佩龙形玉佩,现在的他已经是九五之尊,然而,却依旧是白衣胜雪,淡雅清隽。
“独孤公子?”看到独孤沧月走进门来,香草小嘴愕然微张。不是吧?这婼儿姐才刚喊着要跳楼呢,这独孤沧月还真就现身了?向两人微笑颔首一礼,独孤沧月随即走到顾汐婼身边坐了下来。
“婼儿?”径自拿掉顾汐婼狂喝猛灌的酒壶,独孤沧月眉头微蹙,满是担忧,“烈酒伤身。”
酒壶脱手,顾汐婼神色一滞,晃悠的转头,醉眼迷蒙的望着独孤沧月,“沧月,我想逸寒了,你把他变回来好不好?你要什么你说,江山?一统天下?我都帮你,我不求什么,只求逸寒能活着回来,即便不再是王爷,只是山野樵夫,普通人,我都不在乎,只要他回来,帮帮我......好么?”
“婼儿,你别这样......”
“沧月,求求你,帮我找他好不好?”趴上桌,顾汐婼拉着独孤沧月的袖子噗噗噗的,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上蹭,半响,才抬起酡红醉人的娇颜,笑得憨厚,“我告诉你哦,这里的人都好坏,我把人家当朋友,呵呵......可是人家却一直想着,要我死,呜呜......在这里,大家都欺负我,我要逸寒,我要逸寒啦,你帮我把他找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嘛?”
“其实,我此番丢下政务赶来,就是为了此事。”温柔给顾汐婼擦去脸上的眼泪,独孤沧月眸底的心疼愈发浓烈,“婼儿......”
“你是不是有逸寒的消息了?是不是?”一听独孤沧月这么说,顾汐婼刚缩回的手又扑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逸寒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皱了皱眉,独孤沧月紧抿了唇良久,方才拿出一方黄缎包裹,放到了顾汐婼面前。
狐疑的瞅了独孤沧月一眼,顾汐婼歪扭着身子打开了包裹,呈现眼前的,豁然是切成三瓣的......月饼?!
“沧月,你忽悠我呢?我要的是逸寒,你却给我这切分好的月饼?你这冷幽默也太那啥......”
“这是牵系着我们三个人命运的命盘。”摇了摇头,独孤沧月一脸凝重的道。
“命盘?”狐疑的又瞄了独孤沧月一眼,顾汐婼不信,随即拿起一块放到嘴里一咬,“噢!磕牙!唔,真的不是月饼呢?”啪的扔掉,顾汐婼直揉着下巴。
顾汐婼的举动滑稽的让人无语,然而此刻的几人却都没有笑的心情。
难得看到独孤沧月一脸凝重的样子,加上那什么命盘,一旁的厉风虽然不清楚那所谓的命盘是怎么回事,但却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香草亦是纳闷儿的望着那桌上的命盘,一脸的不解,再看独孤沧月的脸色,直觉不会是好事。
叹息着拉下顾汐婼揉着下巴的手,独孤沧月眉心深深的皱起,满是担忧,“命盘已碎,我们三个人的联系,也就彻底切断了,缘起缘灭,一切,从新开始。”
“什,什么意思?”任由手被独孤沧月握在掌心,顾汐婼笑得颤栗僵硬,“沧月,我,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雪逸寒,已经不在了。”凝望顾汐婼迷蒙醉眼良久,独孤沧月终是蹙眉说了出来。
愣愣的望着独孤沧月满是担忧的脸,顾汐婼出奇的冷静,没有预期的发狂没有嚎啕痛苦。
良久,傻傻憨笑,“沧月,这个玩笑我不喜欢。”
“婼儿......”
“你明明就说过,逸寒他还活着,在谷底,我们也没有找到他不是么?你说过他没事,你忘了?呵呵......我不傻,你唬不到我的。”话落,顾汐婼不雅一个响亮酒嗝,眼皮一瞌,脑袋瓜咚的坠在桌面上,半吊着睡着了。
“婼儿?”伸手推了推顾汐婼的手臂,独孤沧月不禁无奈一叹。
一旁的厉风听着两人的对话再也沉不住气了,连忙走上前道,“独孤公子,我们王爷真的已遭不测么?”
话落,不待独孤沧月回答,香草亦是跑上前,眼巴巴的望着。
“命盘显示,确实如此。”独孤沧月转头看向厉风,点了点头。
“命盘?这个所谓的命盘不是你们钮祜国大祭司之物么,这与我们王爷有何牵连?”对于独孤沧月对雪逸寒已不在人世一说,厉风并未全信。
“带你们王妃回去吧。”对于厉风的问题,独孤沧月却避而不答,淡然转移话题,犹自就着桌上的酒各自酌饮了起来。
厉风也不勉强,抱拳一礼,浅笑的眸子幽深而犀利,“告辞。”
独孤沧月饮酒的动作微顿,扬起的唇角似笑非笑,错落而出,高雅清隽,一如云端飘逸而立的神祗,神圣不可攀附。
抬眸看了独孤沧月一眼,厉风随即招呼着香草上前,搀扶起顾汐婼朝门外走去。
临出门时,回头道,“独孤公子,其实,你并不了解王妃。”
直到两人出门而去,独孤沧月亦没有抬眸。
这一醉,顾汐婼直到翌日晌午方才醒来,然而,打从醒来,她就一直倚靠床头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东西也不吃。
这样的她,可把门外的香草和厉风愁死了。
“哎,看婼儿姐这样,我也好想哭哦。”望着床上的顾汐婼,香草瘪着的嘴直打颤,憋眼泪憋得鼻头都红了,“她昨天不都喝得酩酊大醉了么?按理说,应该不会记得独孤沧月说得那些话才对啊?”
“酒醉心明白,你没听过么?”厉风摇了摇头,随即转身而去。
“喂,你去哪?”见厉风要走,香草一抹眼泪,连忙提裙追了上去,“对了,可以问你个事么?”
“说。”瞥了身后跟着的香草一眼,厉风漠然的道。
“最近都没见到张伯,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会不会和王爷一起失踪了?”香草追的好不吃力,脸红气喘的模样倒也可爱。
“你的本分是照顾好王妃,其他不该你过问的,别问。”话落,厉风随即加快的脚步,留下香草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
“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是毒蛇猛兽?”撅嘴皱了皱鼻头,香草随即转身走了回去,身边突兀少了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奇怪。
刚一嘀咕完,抬眸却见顾汐婼站在面前,不禁一怔,“婼儿姐,你还好吧?”
“陪我一趟寒潭谷,我想,给逸寒立个衣冠冢,也算是精神的一种寄托吧。”酒醉过后的顾汐婼脸色本就苍白,加上伤心难过,整个人愈发憔悴了许多,怀里抱着的,是雪逸寒最常穿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