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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飒嫔欲承宠无意提出的,事发时,皇帝对她不友善的态度,让飒嫔十分担心皇帝认为她是故意带他去那里的。
“娘娘过虑了,皇上在气头上,平日皇上重视的青安公公上去想要拦住皇上,皇上不也把他大力甩开了?”
紫玉明白,真正的事实可能不是自己说的这样,但这样说起码可以最快安抚住飒嫔情绪,她再闹下去,她们这些下人们哪里吃的消?
飒嫔一想也没差,那时候皇帝正在气头上,她期冀他对她和平时一样对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又问了几句旁的,飒嫔眼皮越来越沉,昨夜她一夜也没睡好,现终于是困了,紫玉扶着飒嫔去寝殿休息,小信子退下不说。
。
皇宫中喜嚼舌根的人们,只知道宁妃被赐死的消息,除了当时在场之人以外,却无人知道头一晚进宫的信都王陆勋也死了。
数月后,信都王之任由尚在襁褓中的陆勋之子陆寅继承,新王年幼,不成气候,信都王府事宜全有王妃高氏代管。
陆勋被皇帝击毙这件事就此沉寂下去,整个信都王好像什么都发生似的,并没有追求此事。谁知一年后,信都王府突然举起了反旗,他们痛举景隆帝孙克十项罪名,其中就包括弑父杀兄一条大罪!
皇帝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以“灭藩贼”为由,命早已秘密屯扎在大祁西边的军队挥师西下,三月时间,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即收复了信都王所辖的三洲势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皇帝正在严加调查宁妃和信都王之事。
皇帝一点也不后悔杀死陆勋这种戒酒行疯的下流胚,适才皇后急迫赶来万乾宫,告知了他宁妃已自缢的消息,皇帝只觉胸口闷疼。
“不是让你一直看着她?怎会上吊了!?”
皇后神色流露出自责,“太后今早派人来说身体不适,急召臣妾去德磬宫,臣妾看宁妃妹妹虽然一直不说话,倒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臣妾让人好好看出她就离开了,谁知臣妾一走,太后娘娘的懿旨就到了,赐了……”
“赐什么了?掖秋你直说!”皇帝面色冷然。
“太后赐了三尺白绫给宁妃,妹妹又是宁为玉碎不、不为瓦全的性子,眼看为皇上守不得贞,就……”皇后声音低沉下去,背过身子不知是不是哭了。
“荒唐!”皇帝一拳砸在榻上。
真凶
皇帝几乎是勃然变色,他唇角倒是勾起一丝冷笑,“朕没想到这老女人什么事都要插一脚!”
“皇上,都是臣妾看顾宁妃不周,皇上如果要怪罪就怪罪臣妾吧。”皇后忙跪倒地上,不忍地看着皇帝红肿的拳头。
“你起来吧,错不在你,朕怎会怪你。”皇帝面拢寒霜虚扶起皇后,“这件事,皇后也调查了一夜,可有所获?”
“回皇上,臣妾怀疑此事是有人从中作梗!昨夜臣妾看宁妃一直勉力支撑着敬酒,已有八分醉,当时是银红主动上来要求扶宁妃离开的,可昨夜您在偏殿……发现了宁妃,银红却不见。
臣妾就觉得银红肯定是此事的关键,是以派人去了宣武门、神武门、朝阳门问询查探,侍卫却说并未见过任何宫女出入,臣妾推断银红应该还在宫中,故才派初岚去寻她。”
皇帝坐在榻上轻点下颌,“既她在皇宫里,就不怕找不到。”
接着皇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如胭脂盒般大小的黑匣子,她小心地打开盖子,里面装的竟是一些白色细粉末,皇后小心将其呈给了皇帝。
“这是何物?”拿食指沾了一点,皇帝凑到鼻尖轻嗅,白色粉末有一股不十分浓的香味。
“臣妾是在偏殿靠近窗户的一面墙壁附近嗅到此味道,宁妃日日与臣妾共事,臣妾对她用的脂膏和熏香味道都十分熟悉,这香味绝不会是来自宁妃。
因觉可疑,臣妾将带着香味的墙粉刮下来一些,让太医院的诸院判闻过,他说此气味是来自民间一种叫做十三酥的春/药,此药为气态,微香无形,青楼中用得很广,必须保存于器物中,吸食一些就能让人兴奋不已。”
“信都王身上可有发现贮藏这药的器皿?”
“回皇上,臣妾派人搜过信都王的身,也在偏殿内内外外找过,并没找到药罐之类的东西,是以臣妾认为并不是信都王下的药,十三酥没有器物无法贮存,信都王却不够时间抛弃药罐。
臣妾以为,一定昨夜有人从窗户里把药吹进了偏殿,信都王和宁妃两人双双中招,香气也才会弥漫墙壁。”
皇帝皱眉听完皇后的分析,冷笑,“你说的对,信都王就算在夜宴上对宁妃有意,他也不会提前知晓带春。药,看来这事内中原委比你、我想象得还龌龊!”
“皇上息怒,切莫气大伤身。”看皇帝眼中布满血丝,皇后想他定是一夜没睡,不由有些心疼。
初岚拽着一个哭闹着的女人进来,见皇帝也在,她边跪边将那个女人也一并按到地上:“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奴婢把银红带来了。”
银红刚才一直未曾前视,现听见皇上在此,募然就默住了,不哭不闹非常安静。
皇帝站起来,走近畏惧到一下头也不敢抬的银红,泠然冷声,“你可知道你害死了你家主子?”
银红闻言,骤然抬起头来看着皇帝,“我家娘娘不是被皇上赐死的?”
“大胆!皇上可是你能妄自揣测的?”皇后严厉喝止,想到银红很可能是害死宁妃的帮凶。
银红识只得畏惧低下头来,不敢再问。
皇帝走过来挑起银红的下巴——
银红被皇帝此举骇得下意识地往后缩脖子,皇帝力气很大,哪里允许她逃走。
僵持了一阵。
皇上垂下眼眸,信手伸手摘掉了银红头上的一片枯叶,他目色闪烁了一下,好似发现了什么,就是姿势不太温柔地从前至后抚了一遍银红的头发,银红上半身剧烈抖了一下,嘴中发出“哧哧”的细微呻/吟,皇帝像是预料到的一样,抽回手来一瞧——
他的手上竟满是鲜血。
而这些血自然是来自银红……
皇后和初岚都有些吃惊,尤其是初岚特别想不通,她刚才和银红相处了那么久,她怎么都没发现银红的头居然是有伤的!
“适才,朕抬起银红下巴的时候,她满脸惊恐是合理的,可当朕从她头上取树叶的时候,她脸上反而显出一瞬间的抽痛之色,朕松开手,她表情反而舒展了,故朕猜想银红头上受了伤,朕取下叶片时,触到了她的伤口。”
这也是为何皇帝随后又在银红头上大力摸了一把,这一摸,不仅确认了银红头上有伤,也约莫判断出她的伤势。
“朕看她伤口面积不大,伤却不轻,以她的体型负手攻击自己,估计这辈子都不能把自己打到如此程度,既不是自己打的,那便是有歹人打晕了银红,又将宁妃掳走,……”皇帝的话音戛然而止,眼中有几分悲痛和愤恨神色。
皇后心疑,“皇上,万一她是故意让人把自己打晕,为了事后脱干系呢?”
“皇后难道觉得有胆做出折损信都王和大祁宁妃之事的人,会有空为了她一个奴婢浪费那么多时间?”
见皇后被皇帝噎了一下,银红没等谁问,自己忙承认了皇帝的推想,“皇上说的没错,昨天奴婢扶着娘娘刚才宴席下来,便有个小太监出现,说是奉皇上的旨意,要帮奴婢一同送宁妃娘娘回宫,奴婢刚谢了她,就感觉后脑勺被人痛敲了一下,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在廊子下面的枯草堆里,顾及宁妃娘娘安危,奴婢虽觉得头痛,却以为是受了风,没顾上看,要不是听皇上说,奴婢还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并不是有隐瞒皇上、皇后娘娘。
初岚也跪下赔罪:“是奴婢想法太单纯了!奴婢当时只想银红抛下了宁妃,肯定是不敢再呆在沁雪园,以为她会跑得很远,故昨夜奴婢一直都未在沁雪园中寻找。”
皇后急忙拦在她前面,“皇上也没说要怪你,连本宫最先想的是银红卖主后,会逃出宫去,你也是被本宫误导了才会这样猜测。”
皇帝没理会皇后故意护犊的行为,继续问银红,“你可看见那个小太监的面貌了?”
银红摇摇头,“奴婢看不清,那个地方太暗了,而且奴婢刚碰见那个小太监没多久就被敲晕了,来不及仔细看那太监面容。奴婢认为,除了那个吸引奴婢注意力的小太监,应该还有人在奴婢背后袭击,奴婢才会不察。”
皇帝想,了解沁雪园地形,且知晓银红是独自扶宁妃回宫,又与宁妃历来不和的,表面上看似乎只有飒嫔。
不过,此事前半段倒像飒嫔的风格,至于后半段,布置得如此缜密,飒嫔恐怕是有力无心,何况飒嫔心气儿极高,下春药这样的事她肯定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