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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彧漓淡淡一笑,“你们有事,我和韩晔就不打扰了。”
魏严漠回身,点了点头,将他们送出了药庐。
“那个姑娘是谁?”韩晔问。
南彧漓却是反问,“我还没问你,怎么认识冬阳的?”
“那日我去看魏严漠,便遇到他了。”韩晔锲而不舍地问,“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南彧漓轻咳一身,“两年以前,严漠调查军中腐败案,去到了群芳阁,那里是当时都城最大的花楼,颜暖是当时的头牌。”
“后来呢?”
“后来,颜暖为了帮严漠差点送了性命,待案子结束,严漠便为她赎了身,让她在药庐帮忙。”南彧漓缓缓道,却刻意略去了案中的一些细节,比如,当时自己与严漠同去了群芳阁,再比如,为了查案,南彧漓险些与颜暖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南彧漓带着韩晔在都城一直逛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天边寥落的星辰隐在薄纱里,月光朦胧而寒凉。两人不知觉间竟一同走向了不醉不归阁。小二见是熟客,二话没说便为他们上了顶好的酒。韩晔则拉着南彧漓进了雅间。
南彧漓喝的是女儿红,为韩晔倒上的却是荷花酿, “你今天有点奇怪。”
韩晔持杯的手一僵,然后笑看着他,“奇怪?为什么?”
南彧漓突然握住他的手,皱眉看他。
韩晔缩回了手,“小二进来看见怎么办?”
南彧漓点了点头,“嗯。这才像你。”
韩晔将杯中的荷花酿一饮而尽,意料之外的竟是满腔苦涩,然后他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这一杯,南彧漓,我要向你道歉。”
南彧漓也为自己满上了女儿红,“什么?”
“旗安城一战,还有落月河谷的出卖,对不起。”语毕,他仰头喝下了荷花酿。
南彧漓也饮下自己的酒,眼含戏谑,“你不是说从未后悔?”
“我没有后悔,只是辜负了你的信任。”韩晔静静道,他复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他们毕竟是你亲手带出的南家军。”
南彧漓自斟自饮道:“其实,当日在旗安城外的小径截获你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要杀了你。可是,我下不了手。那一刻我真的好恨自己。”因为他,自己已经背叛了太多坚持的原则,只是,或许正如韩晔的心境一般,任愧疚与自责将自己吞噬,也从未后悔。
韩晔举杯笑道:“那这一杯,我便要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南彧漓含笑领了他的谢,也饮下了另一杯酒,而后道:“那我也要谢你一杯酒。”
韩晔抬眼看他。
“谢谢你从哥舒洛一的枪下,救回我一条命。”南彧漓很认真。
“救命之恩呢,就只谢我一杯酒?”韩晔轻松地说。
“还要罚你一杯酒。”南彧漓蹙眉看他,“永远不要为了我,轻视自己的性命,我不想看你为我做任何的牺牲,我不会感激你,我只会恨你。”南彧漓永远都忘不了守着昏迷不醒的韩晔时,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感觉,那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从来都未意识到,原来自己那么害怕失去韩晔,像是血液从身体里流逝的惶然无措,却无能为力。
韩晔勉强牵了牵嘴角,黎昕,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为我,不是吗?
两人一直喝到夜深才回府。南彧漓虽然喝了很多,但是他的酒量很好,没有醉意。韩晔喝得也不少,但他喝的荷花酿酒味不及花香醇厚,所以他也很清醒。
韩晔自厨房端来了一碗醒酒汤,放在南彧漓的面前。南彧漓轻瞥一眼,下一刻突然揽上眼前人的细腰,滚烫的唇便贴了过去,在他唇上啄吮着。两人的身上都带着浓浓的酒香。韩晔轻闭上眼,配合着南彧漓在自己口中予取予求。突然,一只手竟然不安分地滑入韩晔的衣襟中,带着暖暖的温度,抚摸逗弄着。韩晔睁开眼睛,坏心眼地向后一倒,南彧漓连忙伸手拉他,却突然被韩晔反身一压,按到在地。南彧漓仰躺在地上,含笑看着身上的韩晔,正想将他压倒,却不想他顺手取过了桌上的醒酒汤,“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南彧漓显然对情人破坏氛围的行为不满,皱眉道:“我没有醉。”
韩晔含了一口汤,突然俯下身,贴着他的唇将汤水渡了过去,“怕明天醒来会头疼,一起喝一点。”
南彧漓很享受情人以唇渡汤的方式,一点一点将整碗醒酒汤喝至见底。突然,南彧漓一个翻身将身上的韩晔压倒在地,贴近他道:“汤喂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些正事了?”
韩晔伸手抚过南彧漓的眉心,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暖却带着淡淡的怅然,“我爱你,黎昕。”无论我做什么,都请你原谅我。
南彧漓的目光一滞,紧接着,头竟有些昏昏沉沉的,眼中的韩晔竟有了几个重影,他目光中的歉然与哀伤令他心下大乱,手脚却突然失去力气,重重倒在了韩晔的身上。
待南彧漓醒转竟已是第二日未时,头疼欲裂的南彧漓勉力从床上支撑而起,隐约记起昨天夜里的事,心下陡然乱作飞絮。瞥见床头还安然摆放着装过醒酒汤的瓷碗,南彧漓一把夺过,放在鼻尖一嗅,蒙汗药的味道之重令他的指尖刹那冰凉。他翻身下床,冲出房门,抓过一个在院中打扫的小厮,急问道:“韩晔呢?”
那小厮何曾见过南彧漓这般急厉的模样,吓得连扫帚都丢在了地上,支支吾吾道:“将军…。。你……”
南彧漓猛地将他一推,跌跌撞撞地冲出自己的院落,往韩晔居住的暖阁走去。一路上的下人都被失常的南彧漓惊得退避三舍,偶有几个大胆的仆役上前想要扶稳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暖阁是死一般的寂静,干净的床铺,整洁的案头,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将军……”门口响起秋水的声音,南彧漓猛然回身,突然抓住了秋水的手腕,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韩晔呢?你有没有见过他?”
秋水吓得一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给南彧漓,“这是公子要我交给将军的。”
泛黄的信封上,“黎昕亲启“四个墨黑大字让他有一瞬的失神,随后颤抖着右手接过,竟不敢打开,哑着嗓子问:”他去那儿了?“
秋水怔忡,昨晚的韩晔是她从未见过的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将自己关在房中很久,屋内的灯一直亮到子时方才熄灭。一直守在门口的秋水以为韩晔要就寝了,便打算离开,岂知,房门突然大开,韩晔衣冠楚楚地步出,面有冷色。秋水忙上前询问,却不料韩晔将怀中的书信交给了秋水,让她代为转交南彧漓。秋水拉住了韩晔的衣袖,“公子你……”
“将书信给他,他会明白。”韩晔的眼中是难以言喻的哀伤。
“公子要离开?”秋水不敢置信。
韩晔的笑云淡风轻,一如当日初见他时那般,秋水听他涩声道:“或许我本就不该来,如今自是要走了。”
南彧漓颓然坐在了椅上,染满墨香的信纸无力地从他指尖滑落,如冬季枝头飘落的最后一片枯叶,哀莫大于心死。
黎昕,
你应该明白,你我终非同道中人。如若哥舒攻打姜国,你决计不会袖手旁观,而我也不愿看你和哥舒洛一以命相博。我从未奢望你会兑现那一年之期,所以我选择离开。你要你的忠孝节义,我便成全你。那日旗安城清水河畔,我曾许愿这一辈子可以从心所欲,随心而往,但求你也可以成全我。
人生漫漫几十载,你我或许不过对方生命中匆匆过客,便让一切化作烟云,归于尘土。或许,我们本就不该遇见。
珍重,勿念。
流光字
☆、第十七章
寒蝉凄切,秋风萧瑟,丛兰欲秀终抵不过浓浓秋意,橙黄橘绿也终掩不去萧萧索索。韩晔静立院中,满院的秋海棠在秋风中飘摇,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媚桃之色,粉得娇艳欲滴,柔得状若无骨。
“公子,殿内已经收拾好了,公子请吧。”身后响起一把脆生生的女音,唤回韩晔几近迷失在秋海棠中的神思。
“嗯。”韩晔以为是秋水,轻声应道。下一刻却突然一怔,猛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个宫装束发的丫鬟,她举止恭谦,面带笑靥。
韩晔忽的眉梢微挑,碧蓝的琉璃瓦在秋阳下熠熠生辉,檐牙高啄,朱门红牖。韩晔自嘲笑笑,原来早已在红墙绿瓦之下,宫宇森森的樊笼之中。
“公子?”丫鬟见韩晔神情有异,出声探问。
韩晔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走进了屋子。白轩容赐他芝兰殿,后又亲笔题写,更名为华莹殿。那是因为初见韩晔之时,白轩容听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