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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敏摆手道:“不用了,我来找韩晔的。”
韩晔微怔,随即点头道,“好。”
微风荡起柳树的枝条,轻轻拂过平静的水面,漾开一圈圈水纹。
“你和南彧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安敏单刀直入,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她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
韩晔抿唇看着安敏,面上也并无意外,点头道:“公主就为了说这个?”
安敏摇头,“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也为了提醒你一件事。”
“愿闻其详。”
“皇兄在调查你。”安敏的语气甚是平静。
一石激起千层浪,韩晔无甚波澜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不安,他突然想到了昨夜在丞相府,赵璘睿提到调查自己的事,难道竟是白轩容的旨意?难道那日在军营中露了什么破绽?
安敏看着出神的韩晔继而道:“我要提醒你的是,皇兄虽然后宫佳丽不少,但是最得宠的倒是他的那些男宠。姜国国主的龙阳之好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微风中,韩晔衣袂飘飘,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却掩不了他的眉宇间的风姿。安敏轻叹一口气,“卓尔不群如南彧漓也懂得在朝堂之上敛尽锋芒,刚才与我过招的那人也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但是巧捷万端如你,竟然不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锋芒毕露定会招致祸端。”
韩晔淡淡一笑,“人生一世,草生一春,当然要随性而行。”
安敏抬眼看他,“那南彧漓呢?你要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天子之爱?”
韩晔莞尔,“公主这字里行间倒让我觉得我已是陛下的囊中之物了。”
“你还有心思玩笑?”安敏皱眉道,“皇兄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韩晔目光澄澈,“且不论你皇兄是否对我有意,即便真是如此,哪怕玉石俱焚,我也绝不会委曲求全。”
☆、第十二章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白轩容决定在家宴上宴请群臣,特别是在攻陈一役中的有功之臣,南彧漓与韩晔自然在受邀之列。
这一夜的月光并不明晰,只在层层的云雾中露出隐隐的一角,夜沉如水,晦暗不明。韩晔是千百个不愿意前往,但白轩容的邀请便是圣旨,抗旨不尊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韩晔一直想着那日与安敏的谈话,心中时时不安,今夜中秋夜宴,韩晔有心隐藏其辉,因而故意穿上了平日不怎么喜欢的黑色衣袍,在暗夜里敛尽光芒。
“今日怎么穿了黑色?”南彧漓动手为他整理衣襟,他知韩晔素日不爱黑色,今夜中秋宴饮本是喜庆的日子,照着韩晔的性子,他该爱穿些颜色鲜亮的衣服。
韩晔看了南彧漓一眼,答非所问道:“你让魏严漠盯着丞相府,可有什么发现?”
南彧漓摇头,“他截获了两条消息,确是与你有关,我根据内容揣测,赵璘睿应已发现你并无户籍。至于哥舒一层,他没有那么容易查到。我现在唯一疑惑的是,他为何要查你。”
韩晔淡淡一笑,“只怕是人上有人。”
宫廷之中,火树银花,载歌载舞,韩晔只是静静地坐在南彧漓身旁欣赏歌舞,与众臣一道举杯同贺,好在高位在上的白轩容面色如常,目光也并未在韩晔的身上多做流连,他静坐主位,偶与后座上的皇后交流几句。
夜色中,一身黑衣的韩晔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南彧漓饮下一杯酒,偏头对韩晔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沉默?”
韩晔浅酌一口,“歌舞乏善可陈,这酒也不如不醉不归阁的佳酿,有什么好兴奋的。”
南彧漓一笑,“你若想去不醉不归阁,我便带你去。”
韩晔的笑容在黑夜中灿若星辰,“说起来,我倒想念那儿的荷花酿了。”
“韩晔。”
忽然听得有人叫自己,韩晔眉心陡然一蹙,他听出了那是白轩容的声音,笑容凝在唇边,静静抬头。只见白轩容酒意微醺,面有桃色,他向着韩晔举杯道:“你辅佐南彧漓攻陈,乃是我姜国的英雄,孤敬你一杯。”
韩晔举杯道,“谢陛下。南将军调兵如神,运筹帷幄,微臣不敢居功。”
白轩容笑道:“韩副将不必自谦。南将军固然是居功至伟,你也是功不可没。今日中秋家宴,孤与众臣同乐,韩晔,你可不要拘着,来人,为韩副将添酒。”
韩晔敛眉道:“谢陛下。”
“韩副将年纪轻轻便为我姜国立下汗马功劳,着实令人敬服。”说话的正是赵璘睿,他右手执盏,嘴角噙着隐隐的笑意,“本相敬你一杯。”
韩晔与南彧漓默默对视一眼,而后浅笑,举杯道:“多谢丞相。”
赵璘睿饮尽杯中酒,“不知韩副将籍贯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韩晔握杯的手一滞,心道,这老家伙果然切入正题了。他慢慢放下酒杯,“臣一介布衣,何以丞相会对微臣的来历如此上心?更何况微臣记得,陛下曾言,英雄不问出处。”
韩晔聪明地以陛下的话去堵赵璘睿的嘴,但后者并非泛泛,他笑道:“臣只是好奇,韩副将为何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还是,韩副将根本不是姜国之人?”
韩晔面色一滞,此时若随便说一个地方,赵璘睿如果去查,便可将将一切谎言戳穿。霎时,他心下有些慌乱。
南彧漓突然举起酒盏,朗声笑道,“丞相真爱说笑。韩副将本是淄平县人,他喜欢四方游历,便与臣结识了。”
韩晔转头看向南彧漓,后者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他就在陈述事实。韩晔却是心下一紧,淄平是哪里?他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南彧漓你可不要害我!若是赵璘睿问我关于淄平的事情,我可是一窍不通。
果然,赵璘睿眉梢一挑,“淄平?原来如此。淄平地处偏远,贫困非常,而且臣倒是听说,韩副将与南将军是在涧水城相识的。淄平县与涧水城可不只是相隔一山半水啊。”
韩晔静默一阵,而后放下酒盏道:“丞相有所不知,微臣出生在淄平,因父母早亡,很早便出来四处漂泊,得蒙恩师传授武艺,自此便云游四方,四处为家,故土的模样,现在倒记不真切了。与南将军相识在涧水城也只能说是因缘际会吧。”说到这儿,韩晔不禁抬头看了南彧漓一眼,两人之间仿佛有一种特别的默契。
“原是如此。”赵璘睿略一沉思,“因缘际会,倒真是难有定论。”
南彧漓轻轻一笑,“人生际遇本就如白云苍狗,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又有谁能知道呢?”
白轩容笑道:“南将军所言甚是,世事变幻,唯有珍惜眼前人,才不枉在人世走一遭。”
韩晔的眼神温柔地掠过南彧漓,却不经意地感受到了白轩容灼灼的目光,即刻偏过头去,腹诽道,皇后就在凤座上,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也未免招摇了些吧。
“表哥战场归来,风尘仆仆,这一杯酒,本宫敬你。”一把婉转清丽的女声响起,韩晔不禁抬头去看,发现竟是一直沉默的皇后。柳夭桃艳,宛若章台杨柳,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只是不曾想,她与南彧漓竟是表兄妹。
南彧漓起身,举杯道:“谢皇后。”
“今日虽宴请了众位爱卿,但是以家宴为名,希望我姜国上下同心同德,共创盛世繁荣。”白轩容举杯道。
“臣定当尽心竭力,助我姜国昌盛。”众臣回应道。
“今日酒酣正爽,不如,剑舞助兴。”白轩容酒意正浓,突然他将目光落在了韩晔的身上,“韩副将,可愿以剑舞为我们助兴?”
韩晔的身形微微一僵,然后颔首道:“微臣只识比斗,不懂以剑作舞,怕会扫了陛下的兴。”
“哈哈。”白轩容笑道,“那有何难!来人,拿两把剑来,孤与你比试一番。”
韩晔不禁蹙眉,起身拱手道:“陛下万金之躯,若有丝毫损伤,微臣担待不起。”
“你的意思,倒是自信一定会赢孤了?”白轩容大笑道,“也罢,孤恕你无罪便是。”语毕,他持剑走向韩晔。
与此同时,一名内侍捧上了一柄宝剑,韩晔知道此时是推脱不了了,只能蹙眉看了南彧漓一眼,后者缓缓起身对白轩容恭敬一礼,“韩副将重伤初愈,大家若有兴致,臣愿代韩副将为群臣剑舞助兴。”
韩晔大惊,从古至今从未有当朝大将舞剑为百官助兴的先例。所谓剑舞原是宫中舞姬献媚的技艺,自己尚且不愿做姬妾之艺,更何况是南彧漓?他竟愿为自己牺牲至此!
白轩容饶有兴味地转头看向南彧漓,久不言语。韩晔突然接过了内侍奉上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