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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军医为他医治。”安敏提醒道,“我们其他人入城整顿。”
南彧漓终是回过神来,抱着他跃上了战马,飞一般地奔进了浔夜城,身后扬起的尘土迷蒙了所有人的眼睛,没有人知道,韩晔是否还有生的希望。或许,他便就要那样一睡不醒了……
魏严漠为他们在城内寻了一处僻静的宅子。
“启禀将军,韩副将……韩副将他……”军医是第一次看到血红着眼睛的南彧漓,第一次看到他们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惊慌失措的模样,一时有些惧怕,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他怎么样了!你快说!”南彧漓抓了军医的衣襟,吼道,“我要他活!我要他活!”
“将军……”军医吓得跪倒在地,“我已经为韩副将止血,但是他失血过多,伤口又靠近心脉,能不能醒来……一切……一切都要看韩副将的造化了……”
自那一日起,南彧漓便一直守在韩晔的床边,他的气息还是那么微弱,面色依旧苍白,哪怕连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流光,你怎么那么贪睡,都已经睡了两天了,怎么还不愿意醒来呢?”南彧漓攥着韩晔依旧冰凉的手说,“为什么要帮我挡那一枪呢?你不是答应,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吗?我就这样守在你身边,求你不要一点一点地离我越来越远好吗?”南彧漓在韩晔的榻旁已这样痴语了两日,而回应他的只有韩晔轻缓的鼻息。
韩晔昏迷无法进药,南彧漓便用嘴一点一点地渡给他,药很苦,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南彧漓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他甚至不敢合眼,怕一醒来,面对的便是韩晔冰冷的尸体。记得十五岁那年第一次随父亲上战场,小小年纪的南彧漓害怕见到尸体,尸横遍野的场景对当时的他而言太过残酷了,而他的父亲逼他面对,逼他杀敌,带着温度的血滚烫了他的掌心,慢慢地也就麻木了,从那时候起,他便知道,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宿命。直到二十岁那年,父亲中箭身亡,倒在南彧漓怀里的时候,南彧漓终是落下了男儿泪。
“男人不准流泪……”他犹记得父亲这样说,“你是南家的儿子,便要在战场上实现自己的价值,人终有一死但求重于泰山,无愧于心……”但是怀抱着父亲渐渐冰冷的尸体,恐惧侵占了他的全部,他的母亲也曾是姜国的巾帼英雄,曾和他的父亲并肩作战,却因生他难产而死,从记事以来,父亲便是他最亲近的人。生命的逝去本就是瞬息之间,只因猝不及防才会让人肝肠寸断。
南彧漓用掌心为他暖手,他讨厌寒冷,“流光,不要像父亲一样离开我。”
待到第三日,韩晔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绵长而均匀,只是依旧还未转醒。南彧漓便想往常一样,以嘴为他渡药,等到一碗药汁见底,南彧漓却还不打算放开韩晔的唇,肆无忌惮地温柔逗弄着,只愿他受不住了便醒过来了。
“砰!”门外的一声响动惹得南彧漓转头去看。
“你……你们……”竟是安敏公主,她打翻了脸盆,睁大眼睛看着南彧漓,久久不能回神。
南彧漓没有打算掩藏什么,淡定地看着她在惊讶过后,转身跑走了。南彧漓将韩晔的手放回被中,又将他的被角掖好才起身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前院,安敏才停下了脚步,她回身看着南彧漓,眼中有点点的水汽,“你们是真的?”安敏并不是不能接受断袖之癖,她的皇兄白轩容就在后宫养了数个男宠,只是她不能相信自己喜欢的人竟有龙阳之好。
“情之所至,哪能够虚情假意?”南彧漓的回答很认真。
“那你从未喜欢过我是吗?”安敏问。她从来都是个直爽的姑娘。
南彧漓看着她,“只有兄妹之情。”
安敏自嘲地一笑,“我自七岁遇见你,你以长剑挑落我双剑的那一刻起我便喜欢上你了,你和宫里那些与我闹着玩儿的侍卫不一样。我记得我曾经问你,将来会娶什么样儿的姑娘。你怎么答的?”
南彧漓微微一怔,“我说,希望是能和我并肩作战的人,就像当初我的母亲陪着父亲上阵杀敌一般。”
安敏点头,“是。所以我努力地成为那个可以和你一起战斗的人,但是,你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是不是?”
南彧漓抿唇道:“是。”
安敏沉默了,突然寂静中她轻轻一笑,如在刹那绽开的昙花,“本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却没想到,胜我的竟是一个男人。不过,韩晔,他很好。武功高强又足智多谋,还肯为了你舍生赴死,你们,果然很相配……”
“公主……”南彧漓猜不透安敏的心思,却也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其实,安敏本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不用愧疚,你不懂珍惜我,自是你的损失,我定会找到比你更好的男子!”安敏望着他,说得很认真。
南彧漓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了荷包,“公主,完璧归赵。”
“送给你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安敏将荷包扔到他怀中,“只是难为你,保管得这么好。”
南彧漓道:“是流光让我仔细收着的。”
“流光?”
“是我为他取的表字。”南彧漓解释。
“呵。”安敏笑了,“天何美女之烂妖,红颜晔而流光。他当得起这个表字。来日你们的姻缘若不被世人所容,我定是第一个站出来祝福你们的。”
南彧漓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公主。”
“不必。”安敏摆手,“明日我便回都城去了,韩晔还没醒转,我想你是不愿回去的,我便在皇兄那儿为你转圜。”
“有劳公主。”
“呵呵。”安敏笑出了声,“多谢公主、有劳公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这么无趣。若是早知道,怕是也不会喜欢你了。”
南彧漓一时竟无言以对。
“倒是韩晔有趣儿一些,若是以前认识的是他,或许我该中意他了。”看着南彧漓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禁笑道,“不打趣儿你了。只是,若再有战事,我想,我还是会来的,不为你,只为守护我姜国国土”
南彧漓看着安敏,目光中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公主定将成我姜国一代巾帼。”
☆、第八章
韩晔的苏醒是在三日之后,他整整昏睡了五日。胸口的伤让他有一瞬的愕然,好像是哥舒洛一举□□向南彧漓,然后自己几乎没有犹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再然后呢?脑中一片混沌,昏昏沉沉的,好像身在房间里,却又不是将军府的屋子,那么浔夜城到底攻下了吗?陈国国门前高悬的是姜国的旗帜还是哥舒的大旗?
“呃……”身子稍微一动,胸口便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醒了!”耳边是熟悉的声音,韩晔努力凝聚视线看向眼前的人,南彧漓的眼神中是不可言喻的欣喜,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竟也蓄须了。
“你……”韩晔的声音意外地有些沙哑。
“喝水吗?”兴奋的南彧漓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有些笨拙地递了茶盏给他,却不小心洒在了他的被子上,“哎呀……”然后他慌忙地擦拭起来。
韩晔被他弄得有些懵了,“我在哪儿?”
听到韩晔问,南彧漓忙答道:“我们在浔夜城。”
“南家军胜了?”
南彧漓点头,“是。我们赢了。”
韩晔忽的展眉笑了,“怎么还不班师回朝?”
“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韩晔摇头。
“整整五天!”南彧漓很后怕,怕他就那样一睡不醒了。
此时的南彧漓是韩晔从未见过的无措模样,他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儿,“我不是醒了吗?”
“你替我挡得那一枪简直是不要命了!”南彧漓的语气中有出离的愤怒。
韩晔笑笑,他的脸色还是不好,“好在,我现在还好好的。”
整整在床上待了半个月的时间,南彧漓才准韩晔下床,韩晔这才真正见识到他的固执。走出房间,韩晔才觉得原来阳光的味道竟然这么温暖美好,他有些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芳草的清香,然后举起双臂,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意外地牵动了伤口,惹得他眉心一蹙,轻咳了一声。
“伤还没好利索,就出来做什么?”远处端着饭菜疾步而来的南彧漓,皱眉道,“快点进去!”
韩晔发现他最近是越来越凶了,管得也越来越多了,“军医难道没告诉你,病人要多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吗?”
南彧漓睨他一眼,“军医难道没告诉你要小心伤口,不能乱动吗?”
韩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