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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里逐渐涌上一种名为烦躁的情绪,南宫彻用力捏了捏眉心,才把这种恼意压了下去。
这一幕恰好被红玉收入眼底,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攥了攥手心,忍不住道:“南宫彻,其实凤浅说的没错,为了一个女人拿你的国家去赌,真的不值得。”
她用力抿了一下唇,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可能……你也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因为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对她,偏执了一些……你想想,就算你把她强行留在这里,她也不会喜欢你,这又何苦呢?而且你的父皇和母后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南宫彻一直看着她,红唇一翕一合,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仔细斟酌之后才说出口的。
终于不再是那张该死的完美的笑脸。
他一撩袍角,落座,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了,他还是抿了一口,“你不想我留下她吗?”
“啊?”红玉愣了一下。
南宫彻就皱起了眉,摆了摆手,“出去。”
红玉,“……”
走到门口,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声音很轻,恍然地像是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你问我想不想,我自然是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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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回到房里,直奔内室。
茯苓是从南疆跟着她过来的贴身丫鬟,见她如此,立刻就看出了她的异样。
“圣女,您怎么了?”
“我要种同生蛊,你去给我找点灵草来。”
“圣女!”茯苓惊呼一声,“您种那玩意儿干什么?”同生蛊这么歹毒的东西,圣女一向不喜,便是在南疆的时候也从试过这种东西,怎么如今……想了想,她尴尬地问道:“您是打算给太子爷下这种蛊?”
同生蛊——下蛊之人可以随时操控被下蛊者的安危。
并且,除非是下蛊之人亲自解蛊,否则无解。
“关他什么事儿?”红玉嫌弃地撇了撇嘴。
茯苓没说话,可实在不想让她碰同生蛊,所以在她旁边站了好半响也没走。
红玉诡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干嘛呀?我种个蛊而已,又不干什么坏事儿,你别弄得我好像要杀人放火似的好吧?”
“圣女,虽然太子他对您不算很好,可……其实他对您也挺好的……您已经给他下过一次蛊了,如果说第一次是逼不得已,他可以原谅您,若是您再来一次,太子他……”
红玉挑了一下眉尖,“茯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都没做什么呢,你就一个劲儿帮他说话。”她笑得没心没肺,心尖上却有一片苦涩蔓延。
正是因为她已经给南宫彻下过一次蛊了,所以才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挽回这个错误。
“圣女,怎么是奴婢喜欢太子呢?奴婢说的是您啊!”茯苓无语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但我这蛊真不是给他下的。”
红玉摆摆手,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她一改平常漫不经心的笑容,眉宇中蓦地掠过一丝寒芒,“他们现在该把我娘放了吧?”
第825章要帮凤浅,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茯苓脸色微变,担忧地看着她,“是的,关于太子的情况,他们都已经收到消息了。夫人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
南疆那些老顽固,贪心不足蛇吞象。
竟然想要借圣女的手挑起南越内乱甚至是南越和其他国家的纷争,好让南疆那小部落坐收渔翁之利。圣女不答应,他们就抓了圣女的母亲来要挟,圣女最后无法,只好听他们的话来到南越,给南宫太子下了蛊。
虽然圣女什么都没说,可她知道,圣女其实很难受。
她不敢想,若是让太子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置圣女……
红玉点点头:“恩,若是可以,让人把我娘接来南越吧。就算失去庇佑,背井离乡,也好过待在那个处处是狼是虎的地方。”
“奴婢知道了。”
红玉吁了口气,眉梢微挑,又恢复了那张伪装过的妖娆笑脸,一边捣鼓着手里的炉鼎,一边道:“你出去给我找灵草吧,我不会再对南宫彻做什么了,放心。”
南疆那些老顽固给她的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说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唯一的用处,或许就是挑起人的劣根性,将心底最压抑的情绪全部挑出来。只要产生一点点掠夺的念头,就会被无限放大,一直到最后不可收拾的一步。
简而言之,除非无欲无求,否则就会被这蛊给控制。
在凤浅出现之前,南宫彻大抵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所以除了性格变得冷漠一些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中蛊的特征。她那时候还觉得庆幸,还好她没有真的害了他。
可是,自从上回去东阑见过凤浅之后,她就知道有哪里不一样了。
现在……好像真的要如南疆那些老匹夫所愿,挑起南越和东阑的战争了。
她不知道,若是没有她下的蛊,南宫彻今日会不会如此强硬地留下凤浅。但不管怎么样,这蛊始终是下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把人留下。
她不希望有任何一丝可能性是因为她而挑起了东阑和南越的战争。
毕竟,他还答应了要帮她,她不能那样。
“嘶……”红玉蓦地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指尖被那该死的蛊虫咬破,她收回晃神的思绪,狠狠戳了它一下,骂道:“死虫,亏我养了你那么久,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红玉脸部表情扭曲,对着那蛊虫龇牙咧嘴,“你给我等着,这就把你炼成蛊,看你还怎么嚣张!”
茯苓取了灵草回来,看到她手指上的血珠,瞳孔骤然一缩。
“圣女!您竟然拿自己炼蛊?”
施蛊者有几百种方法可以伤害中蛊者,自伤也是其中一种,所以很容易就会被人查出来。
她以为圣女就算要炼这个蛊,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血啊……
红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说了我不干坏事儿的,你瞎操心什么呀?我炼这个蛊,不是为了要谁的命,也不是为了要谁受伤痛苦,懂?”
要帮凤浅,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到时候南宫彻肯定会知道是她下的蛊,所以用谁的血,又有什么区别?
第826章你愿意的话,可以学一辈子
凤浅在门外站了很久都没有进去,任凭那风刮得她的脸生疼。
君墨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门口出神,怔了一下,本想等她自己过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他拧了一下眉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他不喜欢她满腹心事的样子,“浅浅。”修长的腿笔直朝她迈了过去,停在她面前,“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不冷吗?”说着就顺手撩了一缕头发卡到她耳朵后面。
“还好……好像是蛮冷的。”
凤浅吸了吸鼻子,顺势靠在他怀里,怕压到他所以不敢太用力,“你怎么出来了,身体还没好,快进去吧。”
君墨影挑了一下眉,他现在好像被当成了一个重伤患者,“知道说朕,你自己呢?”
凤浅一边拉着他往里面走,一边笑吟吟地道:“我没事啊,你的伤比较严重。”
“现在都好了。”君墨影沉了一下脸,从来都是她出事他关心她,怎么角色对换之后就这么奇怪呢?他该是无所不能照顾她的才对。
凤浅原本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门,闻言,稍稍顿了一下才继续进门的那个动作。
“都好了?”
“恩,差不多。”
外面的风被凤浅关门的动作全部阻隔,房里的温度好像高了不少,凤浅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君墨影,我好像一直都只知道你武功很高,那很高到底是有多高呢?一个打十个,一个打一百个?一千个可以吗?”
君墨影看着她双眼亮晶晶似有期待地看着他,甚至他还在那期待中看到几许迷惘和小心翼翼的深色——虽然他不太清楚她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沉吟片刻,他幽暗的黑眸微眯了一下,“还没试过。你想做什么?”
没有试过。
是啊,他是皇帝,自有他的千军万马去替他抵挡,怎么会沦落到一个打一千个这么狼狈?
就算他可以,南越的军队也绝不止一千。
千军万马当前,还带着一个她,他们不可能离得开南越皇宫的。
早在进门之前,她不就已经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凤浅,你不要再幻想了吗?为什么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这么难过。
凤浅挽唇轻笑,踮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没什么啊,随便问问而已。只是觉得你好厉害,要是我也跟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说不定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喷洒的气息落在他脸上,更准确地说,是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她亲完之后没有直接离开他的嘴,辗转反侧的摩挲,缱绻的像是要化开的蜜一般。
君墨影自然没有忽略她眼睛里一闪而逝的落寞,那种期待落空时才会产生的怅然,看得他心口微微一疼,搂住她的腰上的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