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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媒婆赶紧捂住宝菱的嘴,小声唬她道:“你可别哭,吵吵闹闹的小心惹了他们,到时侯爷与夫人可就不要你了。”
宝菱只好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抽一嗒的,抹着眼泪,委屈地跟在张媒婆身后走着,走着走着,她才想起回头瞧一眼那个男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男童却朝她直吐舌头,一阵坏笑。
见宝菱时不时地伸手摸额头,张媒婆一瞧,哎呀,这可坏了了!脑门正中间起了一个大大的肿包。
张媒婆嘀咕着,本来挺俊的一个小姑娘,突然脑门上冒出来这么个大肿包,岂不是有碍观瞻?侯爷与夫人能瞧得上宝菱么?
她越想越闹心,急得焦躁起来,这一路上自己可是添了上百文钱呢,且还不算宝菱身上的褂子与裤子呢。
她偶尔也做过赔本的生意,不禁闷闷不乐起来。一路上不停地教宝菱到时该怎么回话,宝菱才说错一句,她便气咧咧的。
张媒婆知道管事房是在东边,且还来过一次,这时仍有些晕头转向,在这东边一块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遍,才找到管事房。
恰巧上次与她谋过面的林管事此时正在房里。林管事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他立马领着她们往至圣堂走去。
这一路上林管事时不时回头瞧着宝菱,更多时候是盯着她脑门上的那个大肿包纳闷。
弯弯转转来到了至圣堂前,林管事让她们先在门外候着,没过多久,林管事就出来了,说道:“正巧侯爷与夫人都在,你们赶紧随我进去吧。”
☆、第三回 童养媳
宝菱这时心口突突地,感觉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她本年幼,未见过什么场面,如今突然一下来到偌大侯府,会紧张那是自然的。哪怕是见过不少场面的张媒婆,此时牵她的手都禁不住发紧起来,何况她一个七岁的孩子。
进了至圣堂的正堂,见着眼前铺陈华丽、物器精美的景象,宝菱只觉自己进了天殿,正晕晕乎乎时方见正堂上方坐着一男一女,当即把她给震慑住了。
只见男的鬓黑肤白,浓眉星眼,穿着紫缎袍,腰绦上系着玉环佩,气宇轩昂。宝菱一阵发懵,在她的想象里,侯爷肯定是鬓已霜白脸呈腊黄且皱纹堆积的老爷爷,哪里想到世上竟有这般年轻的侯爷。
再一瞧他边上坐的女人,她头上绾着凌云髻,髻边别着金簪插着碧钗,珠花镶两鬓,黛眉凤眼,直鼻红唇,面如秋月,色如娇花,上身穿着缕金彩缎褂,下身着一袭及踝百褶裙,远远地便散发着一派明亮潋艳的高贵之气。
宝菱在想,这应该就是夫人吧,当真是比画中的人物还要富贵华美。
她正瞧着侯爷与夫人发愣,刚才的紧张也一时浑忘了。她因在乡下生活,没学得什么尊卑规矩,且爹娘训诫也并不严厉,也就不懂得在大户人家里是不能直视长辈与主人的。
瞧着瞧着,她才注意到侯爷面色庄严肃穆,而夫人正眼神犀利地瞧着她。她心里开始发慌了,手脚无措。
张媒婆早已跪下,面朝地,颤巍巍地道:“侯爷、夫人,她就是我说的秦宝菱。”见宝菱还魔怔怔的,便伸出手掐了一下她的手背。
挨了掐的宝菱魂魄顿归,蓦然想起张媒婆的嘱咐来,赶紧跪了下去,再不敢抬头乱瞧了。
高夫人见宝菱一进来便直视她与侯爷,心里已不快,暗忖,一个乡下来的孩子,这胆子也忒大了点。紧接着又见宝菱脑门上顶着一个深青色里混着浅紫色的大肿包,更觉得碍眼,再加上她那身土得掉渣的衣裳,高夫人黛眉微蹙,都懒得正眼瞧一下宝菱容貌。
曾义恩却并未仔细留意宝菱的相貌与打扮,只是问道:“你就是秦宝菱?年岁几何?”
宝菱闻声略微抬头,回道:“今年七……七岁了。”
“你家还有哪些人?”
“爹、娘、哥哥,还有弟弟妹妹。”
然后整个堂内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张媒婆一直低着头,见夫人没发话,猜测着夫人肯定是瞧不上宝菱了。她赶紧僵笑着解释道:“宝菱……这是头一回进贵府,有些胆小生了怯,恐怕是被府里这等气势吓着了,走路慌张一不留神踩空了台阶,把脑门给磕了。其实,她长得挺俊的,只是因家境贫寒,难免吃了些苦头,因此皮肤晒黑了些,也消瘦了些。底子还是不错的,养养就白嫩了。”
高夫人听张媒婆这么一说,便挑眉道:“哦?宝菱,抬起头来给我瞧瞧。”
宝菱听话地将脖子仰得直直的,高夫人再仔细瞧着她,鹅蛋脸,柳叶眉,弯弯的眼儿跟新月似的,鼻巧唇丰。底子确实不错,除了黑瘦了些,论相貌比府里大多数丫头都要强些,就是她脑门上如青紫调色的大肿包,高夫人是怎么瞧怎么碍眼。
而且,她感觉宝菱的眼神在顾盼流转中,似乎有一些不安份,更没有谦卑之色。
高夫人不满意地抿了抿嘴,瞧曾义恩望去,等着他发话。
曾义恩只是稍微瞧了瞧宝菱的相貌,觉得过意得去,而且看上去也乖觉灵巧,便对旁边的林管事道:“你领着张媒婆回管事房去,让何管事放银子,予张媒婆五十两,然后你再派两个家丁亲自到秦家门上,给宝菱爹娘封五百两。”
张媒婆听了忙磕头谢恩,谢恩的声音都是颤颤的,显然她高兴得快昏了过去,之前林管事说夫人议好的是给她十两,给秦家一百两,没想到侯爷如此大方,一开口,便翻了好几番去。她便喜哈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林管事去领银子。
高夫人见侯爷还没与她商量,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还允了那么多银子,心里极不快,但当外人的面,她自是不会驳了侯爷。
曾义恩显然没瞧见他夫人的脸色,只是朝边上立着的林管家媳妇说道:“林风家的,你把宝菱送到明澈轩,叫徐昌家的好好教引,先侍候着珏儿衣食起居。”
“是。”林风家的领了命,牵起还跪在地上的宝菱出了至圣堂。
*
“夫人怎的又这说出这等话来。我本说这事不急,打算等珏儿大了,从府里的丫鬟里挑出一个好的配给他就行了,你又说丫鬟岂能配主子,不能违了这个例,免得其他丫鬟心生鬼胎。说要寻个贫寒人家的孩子,实诚还吃得苦,且又知道是她自己高攀了,自会感恩,再在府里养个几年,便能与珏儿亲,知冷知热的。这好不容易寻来了,你又不乐意,是何道理?”
高夫人愠着脸,作软和语气,回道:“侯爷,你没见这宝菱,直愣愣地瞧着咱们,我担心她生性胆大,不知规矩,又不安份,怕不是那么好养的。”
“小孩子天性好奇而已,况且宝菱又一直在乡下过日子,哪里懂得这些规矩。即便是野性了点,让徐昌家的好好教引,久了她自会知道规矩懂得礼数。实在教引不好,再打发她到哪房姑娘做丫鬟得了,你又何必苦恼生闷气。”
得侯爷这番话,高夫人稍稍放心了,反正好与不好,先观察着,到了时候再做决定。只是想到她的珏儿,她又叹气起来,道:“珏儿若不是得了这么个病,怎么也能得个郡主来配,哪里还需我们操这份心,弄来这么个寒酸丫头。”
高夫人自己便是郡主出身,是皇上的嫡亲侄女。若不是历代公主皆与各邻国联姻,恐怕还轮不到她这个郡主嫁进靖宁侯府呢。
她这一提,少不得又招来曾义恩一阵烦闷伤怀,曾珏是他期望最甚且最喜爱的儿子,又是长子,出了这种事,想必将来的侯位曾珏是袭不来的,而他另外两个儿子,暂且看也不是袭侯位的料,他岂不烦忧?
这时高夫人的丫鬟婵儿走了进来,蹲身福了福,道:“侯爷、夫人,姜姨娘房里的柳儿来了,说姜姨娘身子不好,起不来床了,盼着侯爷去瞧一眼。”
高夫人听了暗自冷哼一声,心里忖道,哪里是什么身子不好,八成是珏儿病后这两个月来侯爷因忧思过重,再没去过偏房,这个姜姨娘便熬不住了,看来天生是个浪荡胚子。
曾义恩问道:“姜姨娘身子是哪里不好了,可找大夫去看过?”
婵儿低首垂眉,回道:“好似是身子乏、头沉、吃不下东西。奴婢不知是否找过大夫,柳儿没说。”
高夫人假意关心道:“侯爷,要不唤了周大夫去瞧瞧吧,碧玲妹子那边的冠大夫最近没了娘,估计还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呢,有病不能拖着,拖出个好歹来可不是害了她自己么。”表面上看似她是在关心姜碧玲,其实她是想知道姜碧玲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周大夫是自己这边的人,且医术尚可,是真是假一探便知,若姜碧玲果真是装的,可得让周大夫明里暗里说给侯爷听,让他心里好有个数,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