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嫣然怔了一怔,“这、这些是然哥哥告诉你的么?”
我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怎么可以……”
“嫣然,”我沉声道:“就算你不愿意嫁给太子,你也不可能与聂然在一起的。”
“为什么?”
“可能你还被蒙在鼓里,那我就告诉你——夏阳侯聂光意欲谋反,聂然亦参与其中,”我道:“如今太子已命人在暗中监视他,只待事发当即捉拿归案。”
赵嫣然倏然起身,满面的不可置信,“你胡说!然哥哥岂会有谋反之心……”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闭了闭眼,复又睁眼,“你与他相识那么久,我不信你当真什么倪端都瞧不出——若你仍不愿信,大可去问你爹,要再不信,亲自去国子监找聂然看看他怎么说。”
她颤着指尖扶住窗沿,仿佛陷入回忆,良久,问道:“倘若当真如此,你为何把这些都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然哥哥让他趁机逃脱么?”
我说:“你尽可一试,最好确保他能安然逃脱,否则,畏罪潜逃被捕,便是提前将他推入死境,坐实了他的罪名。”
赵嫣然浑身一震,面色苍白如雪,我咬牙道:“只不过这么做不论成功与否,你都将视若同党,赵家也将面临灭顶之灾,你可以为了救聂然放弃你自己的性命,可你当真能舍弃的了你的亲人你的家族么?”
她像是随时都会垮倒的样子,从我一进来她就在坚持的一股子气顷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对然哥哥死心然后嫁给太子么……”
“你重情重义,自不愿家人因你受到牵连,若聂然因此而死,你心中自是愧恨难当,又怎么可能会嫁给太子?”我别过头去,“你会随聂然而去,如此,方不负你此生一片情深。”
赵嫣然秀丽的眼中透出绝望之意,“公主果然是最了解嫣然之人……”
我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拳,告诫自己绝不可露出马脚,“嫣然,你想救聂然么?”
赵嫣然闻言猛地抬眸,我道:“我可以保他平安离开皇城。”
“……他,他不是要谋反么,太子怎么可能会容许他离开……”
“莫要说太子不会容许,只怕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纵虎归山……”我深吸一口气,“可若你想,我可以做到,只不过你得嫁给太子,这是唯一的条件。”
赵嫣然紧紧咬住嘴唇,咬出鲜红的血来,过了不知多久,气若游丝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嫁。”
“只要你能救然哥哥,我嫁。”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听她这般说心中仍是酸涩难当,我缓缓站起身,“既然你想通了,就好好吃饭好好歇息吧。你应该不愿我留在这儿了……”
“公主……”赵嫣然出声叫住了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不敢回头看她,“嗯。”
“你可还记得当年树林之中我曾问过你,‘为什么你要替然哥哥挡下哪一箭’时,你是如何回答我的么?”
当日言语,恍惚萦绕耳边。
“你说,‘他总有一日会记起我,只是这样想想,都会觉得很幸福’。”她慢慢道:“我听了觉得好难过,可是……也好羡慕……我不仅羡慕他对你的爱,更羡慕你对他毫无保留的心。”
我垂下眼皮。
她道:“你说,那时的和风若知一年后的自己为了达成目的,连誓死守护之人的性命都能相胁,还能无愧的说出那番话么?”
“赵姑娘,如今站在你跟前之人,早已不是和风了,这个问题,恕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深吸一口气,道:“告辞了。”
————————————————第三更————————————————————
我缓缓转身出了房,走出几步,望着立于窗角边的赵庚年,此刻他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莫测,却又没有吱声,唯恐让赵嫣然发现他一直都在屋外,我伸手请他先走,旋即紧步跟上。
穿过庭院,绕回会客正厅,赵庚年挥手遣散了厅内的下人,只留我二人独处。
我坐□,顺手拣了块蜜糕,见赵庚年负手不语,问道:“阁老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么?”
赵庚年微微眯眼,“老臣以为当是公主先说才是。”
我道:“我已说服了令千金,不日便可筹备婚事,此事尚算圆满,回宫交差即可,哪还有什么话想说?”
赵庚年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恕老臣糊涂,既然公主所为旨在替太子殿下筹谋笼络,那么单独劝服小女便可,何必引老夫暗中窥听?”
“阁老误会了,本公主今日,并非是为了笼络阁老而来……” 我回望了他一眼,“只是有些困惑为求一解。”
赵庚年道:“公主此言,倒令老臣更加听不明白了。”
我拂了拂袖口沾上的糕点碎屑,“既然阁老希望本宫说的通透点,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一直以来,阁老可知您在我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遥想当年,您与本宫的恩师方良皆受父皇重用,风光无限,从京城到地方不知有多少官员想要攀附你们,阁老您呢结交权贵到结党营私一个也没少沾,如今是党羽遍布天下位极人臣,而恩师方良一心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扯动嘴角,“本宫曾叹世事不公,曾怨父皇不公,更曾想有朝一日必要扳倒所有赵党,让百官万民看看昭昭日月,天道轮回,想来太子的想法应当是和我不谋而合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我说:“本宫监国初时,朝中大小一应事务若无阁老首肯,根本办不妥当。我与太子为了对付阁老可谓是费尽心力的明察暗访,笼络人心,栽培能臣,到最后总算是小有所成,纵不能扳倒阁老,也总算是能与您抗衡一二。”
“再到后来,本宫受聂光所害流落民间,太子恐以他一人难以敌得过阁老的势力,只得在匆忙之际寻一个替身蒙骗阁老……”想到这里我笑了笑,“赵阁老,您说好不好笑,太子至今都以为您毫不知情呢。”
我慢慢站起来,道:“本公主回宫之后,对诸多事物都极为陌生,彼时赵阁老提议聂然为赈灾之选,太子唯恐其中有诈,故极力推动韩斐前往。而我近日得知,江浙水患竟是由夏阳侯一手造成,其目的正是为了制造更多的祸端与动乱。如此回想,要是当时真派聂然前往,这灾嘛赈不好朝廷必得降罪,若赈的好,岂非是老子挖坑儿子填土的费劲活?我心中实在疑惑,遂去翻查当时的卷宗,这才发现夏阳侯所打通的脉络、呈上的折子皆是要让聂然进京,未有只言片语提及赈灾——我恍然大悟,原来赵首辅您当日提名聂然,明面上是为了替夏阳侯谋取一个机会,而真正所助之人,是太子殿下,是么?”
这一问,赵庚年眉间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我道:“一路助太子辅国以来,我曾觉费解,何以事事不顺却能有所成?拿赈灾的指派人选来说,饶是赵阁老稍有阻滞,最终不还是同意让韩斐前去了?还有康王谋逆一案,若不是赵首辅的一句‘谋害公主如谋害圣上’,又岂能逼得蒋丰指认康王,让满朝文武俯首称臣?”
赵庚年静静道:“这些只是公主的猜测而已……”
我淡淡一笑道:“一年前在绥阳,我曾与令千金及聂然在一个树林中遭袭,照理说出奇制敌当择弱者而挟之,然而那么多杀手皆只对聂然发难,几乎没有人对我们两位女子下毒手……”
哪怕是我中的那一箭也是自个儿缺心眼自寻死路的去当人肉盾牌。
我与宋郎生也提及过这件事,关于究竟是谁派去刺杀聂然这个问题实在是一筹莫展,毕竟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父皇,可父皇昏迷不醒哪还有法子暗派杀手呢?
后来宋郎生忽然问我:你与聂世子在陈家村那么久,从未出现过什么杀手,为何你约赵嫣然于丛林中,杀手就出现了呢?
“我心中疑惑,遂派人查探刺客来自何处,究竟受雇于谁,”我看向赵庚年,“赵首辅,话止于此你还要瞒着本宫?”
赵庚年混沌的眼中逐渐有些显山露水的意味,“刺杀聂然的确是老臣指使,老臣确是不知殿下当日亦在绥阳,本以为此事办的滴水不漏,连聂光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如今看来,确是小觑殿下了。”
我心虚的笑了一笑,那日刺客除了一身黑衣外毫无特征,时隔一年谁还追查的出线索?
我道:“数年前太子初立之时只不过是个懵懂少年,在朝中无半点威信,而今满朝文武皆心甘情愿的奏请太子登基,这其中若无阁老您推波助澜,本宫是万万不能信的。阁老费了这么多苦心,让太子在忧患之中学会治理朝政,学会平衡诸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