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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在她身边散去,她身上看不见什么伤,但嘴角已挂着不少血迹,眼中似染了血一般腥红一片,她目光森冷,抹去唇边的血迹,轻声道:“很痛啊。”刚才那一击却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如要将关节撑断一般的疼痛。肉搏战下竟被三个不知名的家伙被逼至如此情景,沈璃目光一沉,踏步上前,眼底腥红更重,“既然要战,那便不死不休。”
仅剩的一名壮汉一声嘶吼,声音震颤大殿,致使殿中砖墙破裂,他浑身肌肉暴起,踩过地上那壮汉的尸体,径直向沈璃冲来。
沈璃不躲不避,预测了他行动的路线,纵身一跃,举枪自壮汉头顶刺下,欲刺穿他的头颅,但不想这人动作竟比方才两人要快上三分,他抬手一挡,枪尖扎入他粗壮的手臂里,他仿似没有痛觉一样,隔开沈璃的攻击,另一只手直冲沈璃的面门挥来,沈璃也不甘示弱,掌心凝聚法力,硬生生接下那人挥来的一拳,拳风震得沈璃鬓边碎发一颤,沈璃腿往上一抬,双腿夹住那人的脖子,腰间使力,凭空一翻,带动壮汉的身子旋转,腿一使力便将壮汉甩了出去,径直撞在天花的一角之上,砖石掉落,出人意料的是,在那砖石之后竟是一处亮堂的屋子!
此时一人正站在破损的砖石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璃,他一身青服,定定的望向沈璃,周身气场诡异。撞进天花上面屋里的壮汉甩了甩脑袋爬起来,那青服男人使劲儿将壮汉一踹,他便从那上方又掉落下来,摔出了一片尘土。
沈璃冷眼盯着上面那人,颜如修罗:“你便是这幕后黑手?”她长枪一振,“陷害我魔族,有何居心?”
“陷害?”青袍人站在阴影之中,沈璃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他的嗓音有些莫名的熟悉,“这可算不得陷害。”
沈璃眉头一皱,刚欲上前将那人捉住仔细询问,被他踹下来的壮汉忽然在角落里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一声大吼,又提起战意,当真是如沈璃所说的“不死不休”。
“麻烦的人来了,恕我不能再看碧苍王接下来的英姿。”那人身影一转,侧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沈璃紧紧的盯着他,忽的脑海中浮现过一个人的身影,只见过那人一面,但沈璃却对他印象深刻,因为那人便是烧掉行云院子的那个领头将领,名字好似叫……
苻生!
苻生,浮生门……
但他明明是个凡人,为什么会活那么久!
沈璃心急欲追,而那壮汉却猛的扑上前来,沈璃大怒,眼底凶光大盛:“烦死了!”只听得这一声低喝,枪刃杀过壮汉的双眼,断了他的视线,沈璃身形一跃,闪至被那壮汉撞出的缺口,她欲擒苻生,苻生却不慌不忙的一挥衣袖。
沈璃初始并未觉得不适,不过片刻之后,她只觉眼前一花,浑身一僵,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直挺挺的往下摔去,那殿中的壮汉一跃而起,双手握拳,如重锤一般重击沈璃的腹部。
五脏仿似快被震碎了一般,沈璃重重的摔在地上。
壮汉与沈璃一同落在尘埃之中,在灰蒙蒙的尘埃里摸到了沈璃的脖子,他探手抓住,粗暴的将她拎了起来,像是要掐死她一样。
沈璃目光紧紧盯着苻生,只见他身影渐渐隐去,沈璃身体之中的无力感更甚,内脏受了那般重击,即便是沈璃对这样的疼痛也已有些承受不住,鲜血自她口中涌出,染了壮汉满手,壮汉拎着她胜利一般的大吼。
“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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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森冷至极的声音自大殿门口不紧不慢的传来。
壮汉头一转,看见白色的身影站在殿门口,他一声嘶吼,将沈璃做武器一般向门口那人掷去。
此时,沈璃已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她却没有遭到意料之中的撞击,而像是被一只手托住后背,在空中随着她来的力道,抱着她转了一圈,将那些蛮力化去,待得沈璃看清行止的→文¤人··书·¤·屋←脸时,她已稳稳的躺在了他怀里。
一身血污染了行止的白衣。沈璃竟在此时有个奇怪的念头,觉得她怎么老是弄脏他的衣服……还好不用帮他洗,不然得比杀妖兽麻烦多少。
“你受了多重的伤?”行止声色是沈璃从未听过的低沉,隐忍着愤怒。
沈璃摇头:“幕后人……逃走……”
行止坚持问:“多重的伤?”
沈璃沉默,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因为实在说不出话了,她很想告诉行止,这样的伤还要不了她的命,而现在抓住主谋的机会再难得到,不能错过,此事关乎魔界和魔君的声誉,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对她家乡和家人的歧视……
行止握住沈璃的手腕给她把脉,忽然之间,一旁的壮汉不甘示弱的一声大吼,直挺挺的冲了过来,他沉重的身躯在地上跑动时发出的声响让行止很难把住沈璃已经越发虚弱的脉搏。
行止头一转,望向冲来的壮汉,面色如冬夜寒霜般冰冷:“滚!”
气息自行止周身荡开,仿似静止了时光的流动,空中飘浮的尘埃仿似被定住一般不再继续沉浮,壮汉以奔跑的姿态在空中停顿,周身结出冰一般的细渣。
一字之威令几乎快晕过去的沈璃看得愣神。
她恍然了悟,行止口中所说的“止水术”原来这般厉害。
行止握住沈璃的脉搏,极度安静之下,沈璃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太虚弱了,心跳的速度却有些小小的加快。只是一点细微的变化,沈璃意识到了,但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忽略,而行止,甚至根本就不会感觉出来吧。
他只会觉得……她身体有问题。
“你中毒了。”行止蹙眉。
沈璃在他漆黑的眼珠里看见了自己乌青的嘴和没有人色的脸。她虚弱道:“毒、伤不了我……主谋……”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道吟咒的声音,从极小到极大,声音钻进沈璃的耳朵里,令她头痛欲裂,沈璃不由自主的咬牙,行止见她脸色越发不对,心中不由一急,道:“怎么了?”
“声音……”
行止面色更冷,显然,这道声音是针对沈璃而来。砖石在身后一响,行止微微转过眼,看见一个被削掉半个脑袋的壮汉从废砖石里爬了出来,墙壁上,被沈璃摔死在墙上的人也掉落下来,这两名壮汉皆是满身鲜血,他们像听从了什么指挥,毫无意识的像行止走来。
沈璃见此,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欲起身再战。肩头却被行止死死握住:“你不想活了么?”他声色冷厉,沈璃扯了扯嘴角,“就是因为想活。”
行止唇微抿,心底泛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情绪,他连头也没回,衣袖一挥,五指向着两名壮汉的的方向一收,宛如晨钟大响,清天下浊气,极净之气自他周身溢出,光芒刺目之间,周遭一切化为灰烬。
“我会让你活着。”
沈璃脑袋已经完全迷糊,心里的话拦不住一样呢喃出口:“以前……没有哪个人是行止……”
握住沈璃肩头的手心收紧,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行止漆黑的眼眸里看不清情绪。
☆、38V章
应该去追。行止清楚抓住这幕后指使人的重要性;也知道沈璃必定也是希望他去将那人抓回来;还魔界一个清白。但是……
走不开。
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行止把住沈璃脉搏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这个女子,大概从来没像女人一样活过;不沾胭脂,不会软弱,因为太强大,所以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背后;她就像她手里那杆银枪,煞气逼人。如她所说;以前没有谁是行止;没有谁能将她护住,所以她总是习惯单枪匹马;去战斗,去守护,去承担伤痛,去背负本是男人应该背负的家国天下。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沈璃,一旦脆弱起来,便奇怪的让人心疼,像一只猫懒洋洋的伸出爪子在心尖挠了一爪,初时没有察觉,待察觉之时,已是又疼又痒,滋味难言。
“真是个……麻烦。”空荡荡的空间里只静静飘荡出这样一句话。而那道身影却始终抱着怀里的人,一动没动。
庙里拂容君让景惜做了自己的小跟班,在庙里走来走去的让景惜帮他拎着根本用不着的药箱。景惜道行不高,怕极了自己走着走着就不小心露出了蛇尾,悄悄的唤了几声拂容君,拂容君才笑眯眯的转头来看她:“累啦?那歇会儿?”
景惜将药箱递到拂容君面前:“仙君,我很想帮你,可是我怕自己忍不住变为原形……”
“不会。”拂容君笑眯眯的围着景惜转了一圈,“本神君的法力已经通到你身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