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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将她一一向众人引进,待听得宇文辛衣的名字,一时人们竟是神色各异。辛衣安然接受着周旁的各色目光,谈笑喧交,举止行仰潇洒自若,并无半点不自在。
待与众人经过一番寒暄后,辛衣与李世民才在主桌上坐定下来。
主桌上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只还有三个人:晋阳令刘文静,太原士族高门之后长孙无忌以及马邑郡丞李靖。
刘文静为儒雅长者,谈吐间却自有一番英雄气概。
长孙无忌最为年轻,神情张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咄咄逼人,但却并不惹人讨厌。
李靖仪表魁伟,话不多,沉稳而笃定。据说此人出身官宦,其舅父韩擒虎乃是文帝时朝廷的名将,他自幼便熟读兵法韬略,善于用兵,乃不可多得之将才。
不知为什么,辛衣总感觉到那位长孙无忌似乎对自己有着隐隐的敌意,言语间暗含尖锋,可她左想右想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样一位人物,只好故意对之视而不见。
“二郎,你这次立了这样的大功却没有得到任何封赏,我真替你不值!”那首长孙无忌忽然抬高了声音,对李世民说道。
“那些劳什子封赏拿来又何用,我还未曾瞧在眼里!”李世民傲然一笑,昂起头,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还待说什么,却被刘文静暗暗扯了扯衣角,眼神朝辛衣那边一扫,长孙无忌这才闷闷地缄了口。辛衣知他们对自己并未完全信任,只是看着李世民的面子隐而不发,当下也并不以为然,只一笑置之。
“来来来,宇文将军,我敬你一杯!”
长孙无忌忽然长身而起,举着酒杯,朝她而来。
“早就听说宇文将军少年英雄,名满天下,只是一直无缘结识,今日能与将军同饮,无忌甚幸。”
辛衣伸手去接酒杯,忽觉一股力道从对方的掌上逼压过来,才知原来是暗藏机锋,不由地微微一笑,道:“长孙公子客气了。”说罢顺势接过了他递过的酒杯,双掌相碰间,长孙无忌顿觉对方掌心之内,绵绵如有万千均力直冲而来,惊愕间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道反击过来,有如海潮山崩一般,任凭他调用全身的功力竟是难以抵拒得住,眼看就要当场出丑,正在暗叫糟糕,忽觉手上一松,所有的掌力在一瞬间收得干干净净,长孙无忌惊异的抬起头来,却见辛衣已经稳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对他朗声轻笑道:“请!”
长孙无忌脸上微微变色,抱拳说了声:“惭愧!”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李世民英眉斜飞,高声笑道:“无忌,你一向自诩天下无敌,现在可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罢?”
长孙无忌脸上一烫,恨恨白他一眼,也不去搭理,其他人见状都是会意一笑。
辛衣暗中露了这一手后,不知怎的,在场诸人却仿佛一下子对她亲热起来,都站起身来抢着向她敬酒,辛衣来酒必喝,甚是豪爽,当场赢得不少人的好感。李世民在一旁见她脸上渐起红晕,不由地担心起来,抢着将那些敬酒都挡下来,一边嚷道:
“喂!那有像你们这样打车轮战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见李世民如此护短,众人少不得打趣嘲笑一番,本来那些敬向辛衣的酒十杯最后倒有九杯是朝着他而去。
辛衣正瞧的有趣,忽然眼角余光晃过窗外某处,脸上神色一变,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忽地站起了身,将众人惊了一跳。
“怎么,看到熟人了?”李世民顺着她的视线朝外看去,疑惑地问道。
辛衣怔怔出了会神,又慢慢坐回了原位,摇头道:“不,想来是我眼花了。”
那一闪而过的人影,是师父吗?
或者只是自己希翼的影子,稍纵即逝。
她正在出神,忽然只到长孙无忌朗声说道:“二郎,听说你哥哥最近新交收了一批门客,其中有不少能人异士,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引进引进啊?”
李世民瞥他一眼,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长孙无忌眨眼一笑,道:“我能有什么鬼主意,不过是想见识见识高人罢了。”
“什么高人?”一旁许久不曾出声的李靖忽也开了口,显然对这一话题甚有兴趣。
刘文静说道:“我也有所听闻,说这门客中有一异士,可通天地之术,善于阴阳玄算,很是有些本事。”
李世民笑道:“可通天地之术?真有这样的能人,我倒也想见上一见。”
辛衣闻言心中一动,朝刘文静问道:“你可知这人何等年纪,什么模样?”
刘文静道:“我并未曾见过此人,不过既然是通玄黄之术的异士,想来定然也应该是年长的尊者。”
辛衣听了,只看着窗外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李世民见她神色有些倦怠,以为她是厌了酒宴,便寻了个借口,将她拉了离开。
“喂,二郎!喝不过我们就想跑啊?”长孙无忌从二楼的窗户探出个头,笑嘻嘻的朝他叫嚷道。
李世民朝他一挥拳头,道:“臭小子,你别得意,改日我们找机会单打独斗,看看谁输谁赢。”
长孙无忌眼睛骨碌一转,道:“好,独斗就独斗!这次拿你的那匹宝贝飒露紫做赌注,你可别输了不认帐!”说罢头一缩,人已不见,想是又回去和他人畅饮去了。
“飒露紫是什么?”辛衣好奇的问道。
李世民皱起眉,恨恨说道:“那是我的一匹良驹,这小子已经觊觎多时了。”
辛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你的这些朋友,倒也有趣。”
李世民听她这样说,眸子里光芒闪亮,显然甚是开心:“我那些朋友,可都是些有趣的人,你以后接触多了便知道了。”
辛衣笑笑,不置可否。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抬头看看天色,忽然拍拍她的肩,神情里有些隐秘。
“又去什么地方?”辛衣奇道。
“你去了便知道了。”他笑着将她抱上马儿,一揽缰绳,风驰电掣而去,再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夜既深沉,更见漫天清辉,月已微醺。
李世民弃了马,牵着她的手,往山谷深处走去,每走一步,靴子下的青苔都散发出浓郁的花香。他时不时低下头看她,黑丝绒一般温柔的眸子,明亮的好似天上的星辰。辛衣的心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甜,丝丝浸入骨髓,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慢慢苏醒着,蔓延着。
“先闭上眼睛。”他笑着眨眨眼睛,说道:“不许偷看。”
辛衣皱皱眉,道:“故弄玄虚!”却还是依言闭上了眼,任他有力的手牵引着自己走向那未知的前方。
“到了!”过了片刻,耳畔响起他的声音,鼻翼间,飘来阵阵清新而生动的气息。这气息来自幽深的山谷,来自苍莽的丛林,来自高崖上的飞瀑流泉,来自在暗地妖娆的每一朵花儿。
她缓缓睁开眼睛,悴不及防地,漫天黑暗的阴霾仿佛在瞬间被照亮。
在远远近近的山林中,那些不断地闪烁着的,宛如天上的星辰,流光溢彩,如梦似幻,山风吹拂着淡蓝的夜雾,恍如一场流水落花的美梦。这一刻,缀满星星的夜空,似乎伸手可触。
“这是……”辛衣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叹而欣喜。
李世民注视着她脸上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笑得宠溺而温柔:“这山谷中有一种很少见的蝴蝶,每到夜间,便会发出美丽的光芒。我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做落星。”
“落星?”
辛衣抬起手,一只流光夜蝶竟也不怕人,翩翩落在她的玉指间,翅膀轻轻扑扇,展翅如孔雀开屏,荧光似火,绮丽而美艳,就好似一颗明亮的星星落在她的手心,怎样也收拢不了它的万丈光芒。
“真美啊。”辛衣情不自禁,赞叹出声。
“是啊,真美。”她低眉看着指上的蝶儿,他却只痴痴看着她。
微微晕黄的萤光映到她的脸上,眼睛里,唇角,眉梢……那样活泼泼的美丽,几乎叫人窒息。绝色容光,漫天流萤,仿佛在那刹那交织融汇进了一个魂灵,在泛泛众生中流光溢彩。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觉他的注视,指尖微微一颤,蝶儿翩然飞离。
“你看什么!”她轻咬着唇,耳后却直热上来,双颊隐隐发烫,嗔恼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着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揽进怀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芬芳,怎样也不肯放手。
“原来,我的辛衣竟是这样好看。”
“什么你的我的,少满口胡言乱语!”辛衣皱着眉用力推他,却怎样也摆脱不开那有力的怀抱,一时气得牙痒痒。他的面容、眼眸、神情,他衣襟上传来的亲切又陌生的男子气息,让她不知所措,心中似茫然、似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