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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氏书局”外,多是出入书肆的读书人,自然也有路人。但多数还是读书人多。
一首《明日歌》后,满堂皆惊!
就连那传闻中才高八斗,负气倨傲的庞家公子手中的折扇也不知不觉落在了地上。
忽地,庞家公子眼底迸射出炽热的光芒。竟然不顾礼数,在众人面前一把捉住红柳纤细的手腕,迫不及待地逼问红柳:“这首《明日歌》是谁作的诗?把他请出来。本公子要与他深交!”
“嘶!”……疼啊,庞公子啊,您手下留情,小婢子我可疼的眼泪往下掉了。红柳扬起白嫩的小脸,一脸委屈地瞪向抓住她手腕的登徒子……“小公子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出口的委屈,却只能无奈地变成劝告。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庞家公子抓的她手疼吧。
这原就是情理上的劝告,意图是让这位庞家公子能够放开她的手腕。
岂知这位也不是寻常人啊。
“怕什么,小婢女要是觉得名声受损了。本公子纳你做个姨娘就是。”
这位庞公子原还想着自己慷慨。许诺一个姨娘。便不曾想。他们这种人,多一个姨娘,不过是后院多一个屋子,家里多一双吃饭的筷子。与多养一个丫头在身边,不无差别。
但他没在对面小婢女脸上看到惊喜若狂,居然对方还一脸见到鬼的惊恐表情。
红柳连忙挥开庞公子的手,两只手惶恐地胡乱在胸前乱摆动,一边惊恐地大叫:“不要不要!婢子要嫁人做正妻的。婢子要是做了别人的姨太太,小姐第一个不允,小姐会打死婢子的。”红柳惊恐大叫,避庞公子如同避什么脏东西,大叫一声:“庞公子不要害我啊!”
……桃花眼呆若木鸡。大受打击。望着小婢女双目里的惶恐,……这可不是欲拒还迎。
庞公子不要害我啊!……
庞公子不要害我啊!!
庞公子不要……
庞公子身形晃了好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本公子没下贱到看上个奴才子!本公子胡口一说。小婢女也当真!到底是奴才子!也不用你的狗脑袋想一想,本公子什么样的佳人看不上,看上你个侍候人的奴才秧子!”
水杉听了这话,眼底怒意起,欲要上前讲理,却被红柳拦住,她见红柳冲她摇摇头,眼底并无受伤和屈辱。反倒是似乎松了一口气。
“庞公子,婢子们就是来寻作这首诗的诗人的。”言下之意是说,要是她们知道是谁写的,还需要来寻人么?
因着这句话,周遭的人也终于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了。……天啊,庞家的公子爷被个不知哪家的婢女嫌弃了!!!
这可是一条大消息啊!!!围观之人之中,不乏有好事者。已经开始悄悄向彼此投去一个“你懂的”的暧昧表情。
“蒙哥?”正这时候,书肆里走出一个白衣翩然,青丝披肩的公子,那两个一脸为难的看门小厮见之,顿时犹如有了主心骨,翩翩然走了去。在那白衣公子面前弯了身子,唤了一声:“公子爷。”
“怎么回事?”
原来这就是安家公子,“安氏书局”的少东家啊,安牧善听了书肆里的小厮来报,说门口有人闹事。便出来看看。
这一看,便看到了他的挚友庞蒙哥。
既然庞蒙哥在,应该也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便也就随意问了问。
另一个看门小厮简单明了地与安牧善解释起来。不多时,安牧善便了解经过。
几步施施然踱步到庞蒙哥的面前:“什么诗,能让蒙哥也如此在意?”
“明日复明日, 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 万事成蹉跎。
世人苦被明日累, 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 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 请君听我明日歌!”
庞蒙哥朗朗吟出《明日歌》,笑问安牧善:“怎样?”
“……不错。”
“只是‘不错’吗?”庞蒙哥显然是了解安牧善的为人的,要比性子孤高,安牧善并不比庞蒙哥差。想要安牧善爽快地称赞一声“好”,太不容易了。庞蒙哥笑着调侃他道。
“极好。”这一回,安牧善倒是不再坚持。他性子孤傲。但刚才那首《明日歌》,他听了一遍,不肯认输。再在自己心里品上一遍又一遍,却是真的好,想找出一点点破绽来都不行。
“如果真的要说缺点……便是用词太浅白。”安牧善如是说,话语一转:“可是读起来朗朗上口,意思明了清晰,这又是此诗的优点。能将缺点转化成优点……到底是何方神圣作的诗?”他也不禁好奇起来。
ps:
稍后三更……亲,今天真是五更,时间或许来不及,十二点钟前肯定来不及,但是会五更结束再睡觉。所以困了的亲,先睡吧,明天早上起床再看不迟。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波(二)
正是因为找不到这个写出《明日歌》的人,庞蒙哥逼问红柳和水杉:“这诗是从哪儿听来的?”
红柳和水杉对视一眼,二人才道:“是我家小姐说给我家夫人逗趣的,我家夫人向来喜爱诗词歌赋,断定这不是先贤所作,而我家小姐从小到大也没出过上京城,这才让我们姐妹俩来寻这个写诗的人。夫人的意思是,这人肯定在上京城都里。”
“这就怪了,既然是从你家小姐那儿得知的,你家夫人何不直接询问你家小姐?”一旁的安牧善灵思敏捷,很快就道出疑点。
红柳又向安牧善福了福身子:“好叫安公子知晓,我家夫人心疼小姐,这原就是我家夫人一人对这写出《明日歌》之人的钦慕,小姐劳累,夫人并不想再劳烦小姐,若是叫我家小姐知晓,夫人在寻这人,小姐一定会废寝忘食也要将此人给我家小姐找出来的。”
忽地旁边响起一声嗤笑,“如此说来,这世间还有如此至纯至善之人?你家小姐快比上二十四孝孝子了。”
此话犹如打脸。一个粗字儿都没说,就已把人贬低至斯。
红柳大怒:“庞公子,你对我家小姐很了解吗?奴婢忽然想起我家小姐曾经教育过奴婢的一句话,我家小姐说,不知者没有发言权。公子知道我家小姐么?”
庞蒙哥妖艳的桃花眼现出风暴般的恼怒,但以他这样的身份,却不好大庭广众之下,与个奴婢计较。
他广袖一甩,鼻子中冷哼一声,以此表示不满。
倒是他的挚友安牧善清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开口询问:“不知二位是哪家府上的?”
“苏府,奴婢姐妹二人是镇国大将军家里的丫头,苏大夫人身边伺候茶水的。”
此话一出,又是满堂皆惊。但随即便就众生百态。各自眼底或者戏谑,或者意味不明。
“哦……”庞蒙哥长长地“哦”了一声,少年的声音不无轻挑:“原来是去了苏家别院休养生息的苏大夫人啊。那你家的小姐是苏家大姑娘了吧。”
不知为何,这少年的话没有问题,这少年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叫人心里膈应的很。
红柳再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安牧善给阻了。
只听安牧善如是说:“二位先回府吧,其他且不论,只这一首《明日歌》,我也是极为欢喜的,不光是你家夫人想要见一见这位才情出众的的神秘人。我和庞公子也是心之所往。回去禀明苏大夫人。就说。‘安氏书局’一定尽己所能,助她找到这首《明日歌》的主人。”
两姐妹一愣,连忙回过神,再次朝着安牧善施了一礼。“如此,多谢安公子费心。我姐妹二人明日再来。”
……
苏白芷根本不知道,就因为她无意间吟诵了一首后世知名的诗,她娘的无心之举,引来今日这番插曲。
而插曲……,在不久之后,变成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麻烦。
她此时正在城南的“陈氏布庄”,“陈氏布庄”坐落在知安街上。占据的地理位置还是相当不错的。知安街算得上城南一处较大的街道了。
此时正是午膳时候,大街上没有早市的时候人多,苏白芷手里捧着一个粗瓷大碗儿,手中筷子夹了一块炒鸡蛋放进碗里,一边儿吃着饭。一边儿听着掌柜的和伙计说着“陈氏布庄”的陈年旧事。
因着到了中午,布庄的掌柜客气,留了她用午饭,她也爽快地应了下来。这般爽快,没有推拒,倒是让掌柜的吃了一惊。
布庄的掌柜也姓陈,他父亲原就是陈家的下人,后来随着苏白芷的外祖母到了林家,一直管理着这处“陈氏布庄”。后来现任掌柜的爹去了,林氏就让现在这个掌柜管事。苏白芷喊他陈伯。
“大姑娘别看这布庄现在生意萧条,当年可也有光鲜的时候。”说到此的时候,陈伯眼里出现了怀念,“哎……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