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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你说与小姐有一番话要说,我便带你去找她,可后来……后来你怎么又和……”
杨宗志明白过来,暗中叹息,心道:这事颇有渊源,只怕就算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
卓小清红着眼眶,看杨宗志只是垂下眼帘想事情,并不接话,又逼问道:“风公子,你当真不愿再去见一见小姐了么?”
杨宗志心中颇为愧疚,自觉有负于何淼儿,若是再见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沉吟道:“这……这个……”
卓小清看的气恨不已,顿足道:“好,你既然这么绝情,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我自看错了你。”说完猛一转身,就要往回跑去。
杨宗志下意识伸手一拉,道:“小清姑娘,请等一等,我跟你去。”他心想:自己离去之前,当是要将话都说清楚,免得以后心中挂怀,成了自己的羁绊,即便何淼儿性格倔强坚韧,大骂自己一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杨宗志定下主意,不由转回头,对筠儿道:“好筠儿,你先回教里去,我跟她去去便回来。”筠儿摇了摇头,轻轻道:“大哥,我随你一起去。”
杨宗志一愣,心想:若是筠儿与何淼儿相会,那会是什么状况?筠儿一见大哥面色,又娇柔道:“大哥,我陪你过去,然后在外面等你,姐姐……姐姐她不喜欢与我说话,我等你们说完了话,再陪你一道回来。”
杨宗志见筠儿怎么也不肯答应独自回去,茫然的点一点头,两人随了卓小清,一路向西罗天教的庄园走去。
走了半晌,抬头看西罗天的大门在望,筠儿道:“大哥,你去与姐姐说话,我在这里等你,你不出来,我便一直等在这里。”
杨宗志想起筠儿一路欢喜的拉自己出门,此刻却是静静陪在自己身边,乖巧婉约,看着端庄秀丽,如同换了个人,不由朝她微微一笑,点点头,便和卓小清走进了大门。
二人进了大门,沿着大门旁的院墙向前走,杨宗志跟着走了一会,恍惚觉得不对,这西罗天教他也曾来过,隐约记得这条路并不是去何淼儿闺房小楼的那条,不由皱眉问道:“小清姑娘,这是哪里?”
卓小清兀自在前面带路,并不与他说话答腔,听了这话,神色清冷的回顾他一眼,又轻哼一声,继续向前走了,再走了一会,两人来到一处宽阔之地,不时听到一阵马嘶声传来,杨宗志抬头搜去,见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大的马棚,里面倒有不少空位,在最里面角落,有一个身着橙色衣衫的纤细背影,手中牵了一匹白马,正用一个小木桶给那白马喂水。
周遭马嘶不时响起,又有马蹄踏地的得得声,杨宗志盯着那纤细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明白的味道,便舍了身边的小清,向那背影慢慢走去。
阳光斜斜照下,日头虽明亮,但并不火辣,照在这一人一马的身上,投下长长的身影,远远看来,那背影显得孤零零,乏人可怜的很。
杨宗志背手走近几步,耳中隐约听到身前那孤单的身影,低低说话道:“这水好喝么?唔,这是我从好远的松林山上,亲手担来的呢,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多喝一些吧。”她一边说话,一边手上轻轻抚摸马鬃,语气之中温柔之极,仿佛慈母正对自己心爱的宝贝宠腻,又仿佛体贴的妻子在百般依顺自己的相公,话中便真情流落出来。
白马低头垂饮,突然马棚中传来一声尖尖的马嘶,白马一时也受了惊,忽的一声抬起头来,仰起前蹄大叫一声,何淼儿一个不察,被那白马腾起前蹄一蹬,手中的小木桶哗啦一声翻了出去,桶中清澈的泉水汪汪的洒了一地。
何淼儿娇躯一僵,忽而拾起地上的一根马鞭,狠狠的一鞭抽在了白马身上,口中娇叱道:“你也是这般!你也是这般无情无义!我……我恨死你了!”她此时口中的话虽说的严厉,但是语气凄婉,带着淡淡的哽噎之声。
杨宗志在她身后皱着眉头看着她,见她猛的发怒起来,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便想上前去拉住她。
何淼儿怒气十足的在白马身上抽了三鞭,娇躯却是一僵,又将手中的马鞭扔出老远,紧声道:“哎呀……对不住,我可打疼你了没有?”她一边说着自责的话,一边又拢手上去,轻轻抚摸自己抽打的地方,语气和动作恢复到先前温柔的模样。
杨宗志看得一愣,心道:淼儿性子真是反复无常啊。伸出一半的手僵在了空中。
白马方才受了何淼儿的责打,兀自还在生疼,它虽是冥顽畜生,却也通些人性,现在再见打它之人,当然还是惊吓害怕,何淼儿摸了一下,它便退后一步,何淼儿再近前抚摸一下,白马更是恐惧,高高仰起自己的脑袋,嘶叫一声,将何淼儿呀的一声,顶得坐在了地上。
杨宗志见白马发狂,正要出声喝止,转头见何淼儿背对自己,呆呆的瘫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秀发也乱了下来,发钗遗失在身后,她还兀自不觉,凝坐了好一会,她双肩开始轻轻耸动,用一种绝望无比的声音喊起来道:“你……连你也不要我了么?难道真的好像师父和娘亲她们说的那样,天下……天下就再没有一个好的男子了不成?”
何淼儿这番话喊得如诉如泣,越喊自己越是伤心,不觉呜呜的哭将起来,杨宗志在她身后看见,她此刻孤苦无依的坐在乱石地上,双肩揉动,哭的正自伤心难过,不觉微微叹息一声,走一步,拾起她落在身后的发钗,从背后伸手扶住了她。
何淼儿正哭的难以自禁,突然背后伸出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的双肩,何淼儿娇躯一硬,心中闪过温柔怜惜,可马上又觉得不对,弹身而起,转过了头来。
她转头看清楚身后之人,不觉伸出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目瞪口呆的瞪着杨宗志,秀目之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颜色。杨宗志这才看清她的秀脸,只见她双目红红的肿起,两颊和洁白的腮边还有晶莹的泪滴残留,她本消瘦,让人心中滋生怜柔之意,不过她此时钗发横乱,看着清秀之中,却又带有一些野性难驯之美。
杨宗志目光柔柔的看着她,伸手拂去她头上沾染的几片马草,再将她一头秀发微微整理了一下,将手中的发钗盈盈的插在脑后侧边,才叹息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何淼儿呆呆的看着杨宗志给她置办这一切,小手捂住小嘴,一动也不曾动一下,看见杨宗志目光中的柔意,她不由得下意识心升欢喜,道:他……他还是记得我的,他可还没有忘了我。只是一瞬之下,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冷下面孔,恨声道:“你……你还来作甚么?”
杨宗志点一点头,知道她性格倔强,定然不会再给自己好脸色看待,轻声缓缓道:“淼儿……我要走了。”
何淼儿今日心中幻想过几千几万种场面,都是这傻瓜如何来恳求自己,苦劝自己回头,自己都高昂着骄傲的面孔,对他丝毫也不再理会,便是小手,也不会再让他碰到一下。
可是这瞬间她听见这句说话,却是心头猛的一跳,这“我要走了”四个字,如同四把大椎打在胸口,忍不住脱口娇声问道:“你要去哪里?”神情之中易见焦急无比的颜色。
杨宗志转头看着那匹白马,眼前霎时涌起了十年前定州战场,爹爹带领八万大军,与突厥顽固十万大军杀伐一片的场景,道:“我要回去了。”
何淼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涌起一阵不忿,又转头重新冷下脸孔道:“你要走便快快走吧,根本不必来跟我知会。”
杨宗志轻笑道:“那天夜里,我拜托小清姑娘与我一道来找你,说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可惜机缘巧合,话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现在我走之前,便对你说了,不知道你还愿意不愿意听。”
何淼儿听得心头砰砰跳动,那夜……那夜他要对自己说的话么?想起那天夜里自己与他肌肤相亲,他还大着胆子偷看自己洗澡换衣,这些羞人事情,她每日都甜蜜的回忆着,只怕一辈子也是忘记不了,口中却是继续冷声道:“你要说什么就自管去说,我听不听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却管不着。”
杨宗志对何淼儿心中颇有愧意,因此何淼儿这般轻慢自己,也不以为忤,温言道:“那好,我便自言自语,淼儿你愿意听也罢,不愿意听也好,都无所谓的,随你自己了。”
白马眼见自己真正的主人前来,它与杨宗志相依一路从点苍山出江湖,朝夕相伴,自是有了机缘和感情,不觉欢嘶一声,右边的前掌不顿踏击地面,便想凑过来,只是它又看见杨宗志身边的人,心中不由恐惧,惴惴然不敢近前。
杨宗志沉吟片刻,又道:“那天我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