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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和弟弟身着都是上等料子的衣裳,她战起身,道:“我自个惹的麻烦,自个去解决。娘,你都病成这般,我先紧着伺候你也是应当的吧。”
崔夫人摇摇头,更觉得胸口处堵着什么。她打小在侯府长大,刚成亲那阵子才离开侯府。大门大户家的规矩之多,奴婢命之贱她的女儿是不知晓的。如果是李家没人了,这产业他们贪也就贪了,毕竟无人知晓。镇南侯府刚出事儿的时候,崔家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打算。
但是谁能想到,李太后竟是熬了这些年都还活着,近来更是有重掌后宫权杖的风声。
三姑娘带着弟弟前往大堂,看到李小芸和王氏后微微一怔,随即恭敬道:“民女见过……嗯,李女官。”她不认识王氏,便没有唤她。一直替王氏在京城整合当年遗留势力的杨家奶奶跟着来了,急忙说:“湘儿,还有这位王女官。”
三姑娘叫做崔宁湘。她抬起眼,看向一脸肃穆,目光清冷的王氏身上,垂下眼眸行了礼。
“免了,我不知你是谁,你娘若是还活着就出来吧。”王氏淡淡的说。
崔宁湘皱起眉头,道:“我娘卧病在床,怕是没法出来行礼。”
王氏冷笑,说:“账呢。”
崔宁湘命人把厚重的账本递上来,放在桌子上。
“就这些么?”王氏问。
她恭敬回着,说:“几十年来,每一年都有送给杨家账本。”
杨家奶奶附和道:“王嬷嬷,这些账本我家老爷有订制成册,随时可以奉上。”
“好!”王氏忽的气势如虹的大叫一声,道:“来人,把这什么湘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崔宁湘怒目相对,道:“你们是何人,竟敢随意私闯民宅,还敢动手么?”
“封了她的嘴。”王氏淡淡的说。然后转过头看向李小芸,说:“我们此次是来收账,所以账本拿到。若是先处置了这贱蹄子,账本她藏了起来咱们没法交差。”
李小芸怔忪的点了点头。
王氏继续道:“我只是想和你讲,做事情要分轻重。日后为人处世,莫要冲动行事。先想明白要做什么,待拿到自个想要的东西,才需要动手。”她扬起手中的账本,冲着崔宁湘,道:“单是这本假账,我就可以要你的命。你这种蝼蚁,我伸出手指尖掐死你都怕弄脏了手。”
☆、vip106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们全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房契,产业都是我们崔家的名字。你现在如此,还有王法吗?”崔宁湘怒道。
她才不知道是很么叫做镇南侯府,她出生后就是爹娘的心尖尖,府上的三小姐。镇南侯府没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不说;倒是出事儿给家里弄来不少麻烦。
“王法?”王氏笑了,说:“没错;我根本不会对付你,因为你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自由王法来处置你!”
她又转过头看向李小芸;提点道:“看到没,这一户人家放在几十年前不过是府上的家生子。这绣纺全部的产业是侯夫人娘家陪嫁,当然;我们老太太陪嫁可多了,这一处一直是外面人管着。她祖父得了老太太高看,便给脱了籍出去,让她看着这处产业。没想到老太太才去世几十年,人家就把这产业当成自家的了。所以,对付这种下人,莫生怜悯之情。你怜悯了她,别人就会效仿。大家大户外面产业多了去了,不是所有产业都标上你的名字,就是有那种奴才忘恩负义,待主家破败后鸠占鹊巢。”她随意扫了一眼杨氏,意有所指。
“当主家的,就要在该出手时毫不留情。至少要让奴才知晓你如今的实力,杀鸡儆猴。”
李小芸望向那满脸不甘心,却再也无法出声的崔家三姑娘。她嘴巴被人用布封住,府上无人敢多言一句。院外,一名老妇人带着个男孩蹒跚而行,她右手杵着一根木棍,噗通的一声就跪在门外,都没敢进屋。
王氏看向她,没有搭理,冲杨氏说:“我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就不在此浪费时间。烦请杨家奶奶将此女送往县衙,那头自有人知道后面该怎么做。”
崔夫人傻傻的看着被捆了的女儿,再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竟然是王氏。王氏比她大上几岁,是当年陪同李家嫡女进宫的丫鬟啊。如此说来,这岂不是……
“王姐姐饶命啊……都是我黑心瞎了眼,才做下这等错事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吧。”
王氏见李小芸蹙眉,又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若是因为她求饶就谅解了她,那么便起不到威震他人的作用。你继承顾绣对吧,你和李兰本是这顾绣主人,若是他日你子嗣没有擅长刺绣者,你将顾绣暂时托给他人。你子嗣遭罪,他们非但不救,还暗搓搓的把产业当成自个的去发展,急忙同你后人撇清楚关系,你地下有知,可会暗恨自个当年看错人呢?”
李小芸咬住唇角,隐隐有些明白王氏想说什么。她曾经的过往单纯,倒是从未去深思过此事儿。
“这世上往往真能伤害你的人,正是曾经你付出过的人。陌生人的伤害反而可以抵消,因为你没有对陌生人付出什么。”王氏语气很淡,却字字在提点着她。
“你看他们现在可怜,却可知她多年下来贪了多少白银。账本在我这里,稍后给你看。这账本我已经找人测算过,其中假账颇多,漏洞一查便可以查到。如说她上报一千两白银,她贪的就是五千两。”
李小芸大惊,她连一百两白银现银说实话都没见过……
“贪心足以吞象,说的便是这种狗奴才。你的善意,只会放纵事情的恶化。你放过他们,他们不会感激你,而是认为你心虚。你瞧瞧那姑娘,凛然是一副大小姐模样,我是什么身份?我去三品大员家都有人亲自出迎,她一个奴才倒是挺会自持身份。”王氏似乎也不是很生气,倒是当了笑话来看。她这把年纪,多说一句不过是教着李小芸罢了。
“今日轻饶崔家,明个杨家也做的出崔家那般的事情。为何大家族信任家生子,偏要留着一份卖身契拿捏他人。我们太后娘娘活着那些外面的产业都镇不住了,可见这群人现在倒是自个当主子当成习惯了吧。”王氏言辞犀利,她害怕李小芸听不进去,却没想到李小芸连连点头。
“王女官,我懂您的意思。崔家三姑娘会如此同她娘的宠爱有关系吧。却忘了这产业从始至终根本不是她的。她不过是沾了老太太光,不但没了奴籍,还享受着大小姐的生活,非但没有感恩,还认为理所应当,倒打主家一下。”
王氏惊讶的看着李小芸,说:“你当真如此想?”
李小芸一愣,道:“难道不是么。”
“没有,我只是怕你同情心泛滥。”
李小芸笑了,说:“同情这种感情不适应于我的出身。我是被同情的还差不多。我只是认为人做任何事情都要对得起良心。如若你对不起他人,什么结局都是你的惩罚,怪不得他人。”
“不错。你能想的通可见是个明白人。我没白和你说这么多。”王氏满意的看着李小芸,她都差点被这老实丫头纠结的表情骗了,合着人家根本没啥感觉。
王氏所不知,李小芸从小被人冷嘲热讽,早就习惯了人性中恶劣的一面。她虽然出身普通,却又并非一般农户小丫头。她会感恩李兰,是因为对方善待她。她可以狠下心不搭理李小花,是因为对方彻底寒了她的心。她这种性子,看起来温文如玉,对谁都很宽厚,实则是骨子里真的无所谓罢了。她比王氏想象的性子要清冷许多。
李小芸上马车的时候迟疑片刻,说:“王女官,就把他们扔到此处,不怕有风言风语流传出吗?”
王氏不甚在意的摇摇头,说:“你先上来。记住,很多事情你只需要标明态度便可,剩下的自有奴才去做。”
“哦……”李小芸将垫子放在王氏身后,自个贴着车床处坐下,翻看着账本。
王氏道:“我带走了崔家么子。”
李小芸顿了片刻,瞬间了然。为了孩子的安慰,崔氏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王氏并未说要把孩子带哪儿去,要干什么。但是就是这种不确定性,才最让人担忧。
“这账本是这两年的,上面已经显示扭亏为赚了。兴许是看到我们太后娘娘又出山了,不敢再上交亏本的账册。”
李小芸哦了一声,望着一堆数字有些麻烦。更何况很多项目她看不懂……
“别的不说,你只管看她线的进项是多少。”
李小芸找了一圈,说:“两千两银子。”
“呵呵,两千两银子?你知道两千两银子可以干什么?足够在南城卖处院子了。这家绣纺每年利润很低,照着他们的明细活计能用掉200两普通细线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