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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彤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程雪嫣见各项条目均已齐整,难寻漏洞,不过最边上的两个大字变作了“契约”,却也合适,若是金掌柜小人心思想赖账便可借此对簿公堂,只希望我天昊国的法律法规中没有“尚无此类条款”云云。
她释然了,碧彤却有些不安。
“姑娘,府里的规矩姑娘是知道的,吃的穿的用的每月都按人按级分派的,若是短了什么,自然可寻人向夫人讨去,却断不可私自从外面拿银子使唤……”
碧彤,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自力更生”吗?不行,得给她上一课。
“碧彤,平日里看你挺机灵的,怎么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我且问,我是偷了府里还是拿了府里的?我这银子是白拿了别人的还是来路不明?”
碧彤一个劲摇头。
“这不就成了?放着大好的清白银子不拿才是傻子。再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还有哪个会知道?你该不会跟那金掌柜交了实底吧?”
“姑娘这话说的,那金掌柜是个什么人物,我犯得着跟他说实话吗?”
“还算聪明。你要是怕被人发现,每月领银子的时间错开几天也便是了。”
碧彤终于放心了。
时近中午,吃了午饭,小睡一个时辰,待醒来时太阳已不那么烈了,方由碧彤引着,袖了锦盒,往漫雪阁而来。
还隔着两道回廊,就听得几声琴音流水似的淌了过来,顿时洗去了残余的燥热与混沌,只余一片清明。
弹的正是那首《雪中莲》,却是弹弹停停,似是倦怠,又似是无心。
程雪嫣在墙外听了一会,只觉漫雪阁这满眼的纯净无暇似是掩着无数心事,也难怪,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她笑了笑,碧彤便前去叩门。
一个梳双髻着翠衫的小丫头开了门,见是她,欢喜的什么似的,赶紧让了进来,口里嚷着:“大姑娘来了……”
立刻又有个穿粉褂的小丫头从屋里蹦出来:“是大姑娘来了……”
妙彤拨了垂珠帘子,虎着脸,用手指头挨个戳了两个小丫头的脑门:“就你嗓门大!”
然后笑盈盈的迎向她:“大姑娘来了,我们姑娘今儿早上还说那喜鹊怎么叫个不停,感情是贵客登门……”
这拨丫鬟里,就数这妙彤最会说话,不过只因为伺候的是庶出的二姑娘,平日里也没少受挤兑,也多亏了她的一张巧嘴,为自己和自家姑娘化去不少明枪暗箭。
妙彤的熟络并不惹人生厌,于是程雪嫣亦笑道:“我哪是什么贵客,只要一来便得生事。这天热人乏,你家姑娘可是醒了?”
正说着,雪曼已是站在正厅门口,笑眼相望。
不过三日不见,她好像瘦了一圈,眼下还有两条黑影,应是睡眠不足之故。
此刻的她一身紫色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家常衣衫,倚门而立,愈发显得弱质纤纤,不禁风力。
“妹妹这是病了?”
她吃了一惊,急上前扶住。
程雪曼淡淡一笑:“哪是病了?昼长夜短,睡不安稳罢了。”
话虽如此,目光却无意的瞟向那搁在架子上的琴。
于是程雪嫣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刚才那时断时续的琴音,莫非是……心事……
无意中看到妙彤担忧的表情,她更加肯定了。
“姐姐来是找我有事?”
程雪曼人虽看着是弱弱的,每次开口却都是开门见山,却也省了她许多麻烦。
“自然是有事……”
“让我猜猜……”
想不到她还有这心情。
“姐姐来找我一定是为了……关雎馆的事,我说的对不对?”
“妹妹可真聪明,”程雪嫣由衷赞赏:“此番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妹妹可否……”
“姐姐若是不来我还要去找姐姐呢……”
“你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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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赴宴归来。一个坐姿保持了一个小时,最可恶的是一个螃蟹我竟然啃了半个多小时……
050女儿心思
“姐姐也猜一猜……”
程雪嫣向来不喜做猜谜游戏,何况是猜人的心?
“那我若说错了妹妹可不许生气。”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
“妹妹是想与我一同去关雎馆?”
“姐姐更是聪明!”
程雪曼笑起来也有几分动人之姿,况且此刻因为兴奋而两颊泛红,更添了些许妩媚。
“如此我们岂不是不谋而合?”程雪嫣自然高兴:“只是不知二娘她……”
妙彤上了茶,程雪曼端起青瓷盖碗抿了一口:“姐姐忘记娘说过我们一家人要同心协力的话了?”
如此的兴奋一扫时才的病态,程雪嫣的难题虽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解了,可是听程雪曼将这一思想上升到如此高度不免有些突兀,再看妙彤那说不上是喜是忧的表情,更觉此中有奥妙。
不过话还是说明白为好。
“也不好常烦劳妹妹,妹妹只需隔三岔五的去配个乐就成。我也不会亏待了妹妹,虽然妹妹这边什么都不缺,但是每月的薪俸自然有妹妹十两……”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你我姐妹……”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程雪嫣打断她的话。
的确,刚开始都是千好百好的,时间长了指不定生出什么枝节呢。若要谈友谊,就不要涉及到钱,若是涉及到钱,千万要提前讲清楚。
“况我这般劳烦妹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你就让我舒坦点,成不?”
程雪曼还要推辞,妙彤开口了:“大姑娘既然如此说了,姑娘就应下吧,横竖不能让大姑娘难过不是?”
碧彤也赶忙接道:“我们姑娘这几日总是日里夜里念叨二姑娘帮了不少忙,不知该如何谢好,此番来还特备了谢礼……”
程雪嫣从袖中取出那盒子:“其实不是什么谢礼,不过是闲来做了几样小玩意,妹妹看着可喜欢吗?”
程雪曼葱管似的指挑了纽子将那盒子打开,一对栩栩如生清香淡淡的雏菊映入眼帘。
“我原不知这花还有这般颜色的……”她对着衬在绫帕中那一浓一淡的紫发了会呆:“姐姐是在哪采的?这园子我也走遍了,却不见……”
碧彤扑哧笑出声来:“二姑娘,你再看看,此园中真的没有这种花吗?”
程雪曼疑惑的拈起一枝,这一来便发现了异样:“这花……”
“是我们姑娘做的呢,二姑娘看着可好?”
“是姐姐做的?”程雪曼惊喜的盯着这朵,又取了那朵:“竟是如真的一般,姐姐你是怎么做的?”
妙彤小女孩心性,拉了碧彤的袖子一个劲使眼色。
碧彤知道是她在提醒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让大姑娘也给她做一朵,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不免偷笑,故意不理她,让她急去。
妙彤便鼓腮狠掐了她一把,痛得她叫出声来。
姑娘们哪有工夫理这边?程雪曼正仔细研究那花。
只见细细的花瓣重重叠叠密排着,却不显得死板,摸去既柔又韧,像是上过浆的。花心用的褐色绒布,似还用火小烤了一下,方显出花蕊模样,而花瓣上的几点清露则是极小的碎晶。花在手中轻轻颤动,那碎晶便闪出点点光芒。
“姐姐真是……”程雪曼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妹妹今日才知道要和姐姐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妹妹太过谦虚,姐姐才要向妹妹学习呢,比如这琴技,姐姐就要向妹妹讨教了……”
程雪曼面露诧色:“姐姐难道……”
她只道是程雪嫣要边歌边舞才无暇抚琴,却不想……
程雪嫣呆住,被人夸了一句就得意忘形了,竟忽略了像此等官宦人家,女子自幼便要学习琴棋书画,否则那关雎馆是开来做什么的?
幸而她这张脸永远是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于是发呆便被人误认为是凄楚,而且很快便联想起她是因受了被休的刺激而失忆了。
如此便弄得程雪曼不自在,自认失言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这若是惹下祸端可怎么好?
碧彤心思敏捷,忙接了上面的话:“姑娘难道不替二姑娘把花戴上?”
程雪嫣方收回神,忙夺了程雪曼手中的绢花:“妹妹院中遍植雏菊,平日里又喜穿紫色,方才做了这个……”
程雪曼对着菱花左右照照。
紫色不仅衬得她的乌发更显光泽,也使得那两颊生出淡淡红晕。
“姐姐不也喜欢紫色吗?”
她微一转头,花瓣的碎晶忽的划过两抹亮光,晃花了程雪嫣的眼,她恍惚看到程雪曼眼中似有失落一闪,不过也只是一瞬。
她眨眨眼,这工夫妙彤凑了上来。
“这花真好看,就像从园子里新摘的一般。姑娘戴着的时候可要小心着些,别叫那蜜蜂蝴蝶的给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