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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建平强忍住嘴角的抽动。当年郭嘉曹操一对儿麻烦就算了,今儿怎么又有一对儿,而且某种意义上自己还有一手促成的缘故。叹了口气,他没管对方听不听,还是说道:“无论如何,这相面的结果,在下一定要告诉二公子的。”
“……先生请讲。”这是好话说尽对方仍旧坚持无可奈何只能默认的曹丕。
“二公子命格,是帝王之命。”压低了声音,朱建平一边掐着指头,一边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而且二公子将来命岁能到八十岁,只是……”
“只是什么?”司马懿眉头一皱,突是又不好的预感。
“二公子是否说过,‘愿折半命……’这样的话?”朱建平一改刚才的嬉笑之色,严肃问道。
司马懿曹丕对视一眼,曹丕点点头。
“……那么,二公子在四十岁时,将有一劫。若是能渡过此劫,便可……”
“先生不必说了。”曹丕直直截断朱建平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反而转头笑着对司马懿道,:“先生,天色不早了,丕送先生回府吧。”
喉头一顿,司马懿对着曹丕的微笑,继续听下去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最后和曹丕一同对着朱建平告了个辞,便离开了宴会。
朱建平一人坐在案台后,望着远去的两人,不由还是挑起了嘴角。
罢了,反正到时候,就算他不来,司马懿也会翻遍天下把他找过来的。
只是,天命就是天命,躲不掉的。
你们相见是天命安排,那么黄初七年,亦将是天命。
到时,黄初八年正月雨,天下再无曹子桓。
而司马懿,也终会是可怜魏臣一生,终入晋书。
☆、天命【司马懿番外(下)】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于许都,谥曰武王。同月,曹昂身为魏太子,继位魏王。
不知是曹昂真信任他的兄弟,还是太过宽厚,对于他的每一位兄弟,他丝毫没有考虑对方是否会对自己造成威胁,都厚待礼遇。对于曹丕手下由司马懿掌握着的势力,更是一点都没有动,甚至连一句警告敲打都没有。
“先生……丕都想替大哥捏把汗了。”对于曹昂这样的举措,曹丕对自己这位傻哥哥完全是“恨铁不成钢”。
“那依你的意思,魏王他非要上演一兄弟相残的曲目,你才能满意?”对于曹丕这种明显的受虐心情,司马懿抽动几下眉角,懒得再多评论。
闲庭子落,曹丕和司马懿正舀着今年刚酿出来的桑落酒,觥筹交错,棋影厮杀。不时相互谈上几句,到真显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悠然自得。
也或许,是暴风雨来前最后的宁静。
由远到近传来急急地脚步声,一个小黄门跟着仆从走入了庭院中,对着曹丕和司马懿恭恭敬敬行礼,而后道:“圣上和魏王在宫中等着,还请两位移驾。”
“魏王回许都了?居然这次连丕都不知道。”眼瞧着反正就要输了的棋局,曹丕自然是硬压住欣喜,沉着脸借着这个机会用衣袖扫乱了棋盘。司马懿看着曹丕这明显和年龄不相符的幼稚的行为以及只肯在特定人面前才放柔的面色,在心里默默吐了个槽。
半响后,曹丕从屋中出来。褪去了平日穿的闲散的宽松长袍,他换上了一件黑底金纹的玄衣,闲散的气质一扫而空,衬得整个人器宇轩昂。
“走吧,别叫圣上和魏王等急了。”
谁都料不到那一刻,实际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曹丕步入大殿时,刘协不在殿内,只有曹昂坐在平日朝堂上坐的位置。其实任谁也知道,曹昂叫曹丕来还加上个圣上,不过是为了保留一分颜面给天家。曹丕先恭恭敬敬的对曹昂行礼“叩见魏王。”,而后又在小黄门退出殿后,又唤了声“大哥”。
辗转各地,多年的磨练过后,曹昂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青涩谦和的少年,坚毅起的棱角,额上入鬓的剑眉,嘴角那若有若无深沉的微笑,举手投足间皆是不怒自威的霸气。今日曹昂头戴黑皂远游冠,一身玄端,颇为正式。他站起身走到曹丕面前,打量了曹丕许久,这才微眯起双眼,微笑道:“丕儿原是都这么大了,为兄记忆中,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成日带着四弟爬葡萄藤架的样子呢。”
“大哥还是这样,总把我们当小孩子看。”曹丕笑道
曹昂看着曹丕的笑颜,眉间隐藏的忧虑却更甚一筹。半响后,他似是定下了决心,双目中的温和逐渐褪去变为冷色。曹丕见着曹昂逐渐冷下来的神色,心下一慌,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曹丕,若是如今你起兵反孤,当有多大胜算?”
曹丕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曹昂,发现对方的确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后,面色一沉,恭敬行礼道:“魏王多虑,丕从无野……”
却是曹丕这句话还没说完,曹昂就直接拉着他朝前走去。年少中那双柔若无骨还被自己和四弟私下笑了许久像女人的手,如今上面的老茧尖利多的几乎要将自己的手划痛。当曹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曹昂按着坐下,而曹昂则一甩衣袖,坐回到原本的楠木侧倚上。
殿中不过两处座椅,一处是曹昂现下坐着的楠木椅,而另一处,则是——
曹丕现下坐的,是龙椅。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站起身,却在曹昂严厉近乎似剑的目光下,就那样僵坐在龙椅上,不知当如何。
“大哥,这……”
“曹丕,如今父亲仙去,长兄如父。若是孤有令,你是否听从?”
一抿干裂的嘴角,曹丕坚定地点点头,肯定道:“只要是长兄之令,丕宁死也决不推辞。”
纵使一会儿曹昂是想收他势力,软禁他甚至找罪名杀了他,他也不会后悔这句话。
而曹丕紧锁眉头时,却没有发现,曹昂正在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确,当年那个吵着要葡萄的曹子桓已经长大了,如今坐在这只有九五之尊才可以坐的帝位之上,纵使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曹昂却深深刻刻感受到,曹丕身上的睥睨苍生的气魄。
曹昂继承的,是曹操的霸;而曹丕,则是浑然天成的帝王。
他注定是那个要破而后立的人。
目光中伤痛一闪而过,那是一个兄长对自己从小疼爱的弟弟切实的担忧与伤痛。而那之后,坚毅的是作为那位霸主的长子,当有的决绝与果断,是作为如今权倾天下的魏王,当毫不犹豫为天下苍生做出牺牲孤注一掷的坚决:
“那么,曹丕,孤命令你——
弑兄。”
日暮将落,残阳似血。
一步步缓缓走下宫阶,将身后那被夕阳染成若朱砂般凄艳颜色的汉宫遗留在身后。曹丕一步一顿,一顿一皱眉,直到踏下最后一节台阶,赤红色早已将嘴唇和手掌染红。
“子桓。”
一早就在旁处等候多时的司马懿迎了上来,却正对上曹丕黑的吓人的脸色,心下一惊。
曹丕抬起头,往日那双亮晶晶的双目如今却如同深渊一般,漆黑一片不见光亮。
“司马懿,若是丕要造反,可有把握?”
“子桓……”
不同往日的曹丕着实让司马懿慌了神,他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着曹丕尽力一遍遍眯起眼抑制住要泪滴却仍是止不住的往外冒得神色,他明白无论如何,此刻都不是细问的时候,只得压住内心的疼痛与疑惑,冷静回答道:
“司马家的线布的很广,但因为近些年懿处理的不是很细,一时不可能调动起来。朝中支持你的大臣现下能仅是确定效忠你而不是效忠曹氏的暂时也不好确定。若是要起事……”皱眉,司马懿报出了一个稳妥的时间,:“当要准备一年左右。”
一皱眉,曹丕似是在计算什么,半响后又问道:“父亲在世时的老臣也多在朝中,若是他们阻挡,丕又当如何应对?”
“曹家老臣……”细细咀嚼了一遍这四个字,司马懿一愣,下意识的从腰间拿起一块玉佩。玉当是好玉,岁月冲刷下只有让墨色愈发温润。他将玉佩放到曹丕手中,肯定道,“这是曹公在世时留下的,只要有他在,曹家,夏侯家,以及留下的老臣,都会站在你这边。”
记忆冲破时间,曹丕望着这块看着眼熟的玉,这才想起是这块玉是父亲从小贴身之物,后来送给郭祭酒郭祭酒又转送给司马懿的。
果然,这场局,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设下。
紧握着手中的冰凉,曹丕又看向司马懿,顿了顿,又道:“司马懿,丕必须坦言告诉你,接下来丕要走的路,失败就将万劫不复,成功也将留篡汉弑兄万世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