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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曹操又沉默了下来,我心知需要给他一个时间去衡量得失。所谓的信任,实在是牵扯着太多的利益关系,让他身为主将,不能仅依靠一己直觉,而要以最理智的方式去分析。
可是明知道这样,心里却还是觉得不爽。明明还是我郭奉孝在这里和你曹孟德论战局,怎换个名字带个面纱,你就不信了?!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我又默默吐槽了自己。是你不想让他看出来你是谁的,怎么还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正当我在这里纠结的时候,曹操却不知何时已恢复了那属于霸主的微笑。他居高临下,就这样俯视着坐在座位上的我,沉声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为使孤将全盘的信任交予士元,士元可否先回答孤一个问题?”
“曹公但说无妨。”
“士元今日之装扮,是无心,还是听闻了那杨德祖一事,有意为之?”
“曹公,在下一开始就说了,在下是庞统。”我摇着折扇,胸有成竹不疾不徐回答道:“青衫非独属郭祭酒一人,折扇非独属郭祭酒一人,为何他穿得拿得,在下就穿不得拿不得?不过是主公和各位将军谋臣先入为主罢了。不过……”话锋一转,我又带了些笑意:“在下的确有故意之心。倒不是因为借此让曹公入魇,而是想要看看,曹公对于一个逝去的谋臣,能细致入微到何种地步。”
半真半假,虚虚实实,我巧妙地将真正的缘由滑了过去。
嘉不忍,再看主公伤心一次了。
“士元之言,孤记下了。”还好隔着面纱,曹操看不到我此刻有些黯淡的双眼。他上下扫了我一会儿,而后突然带着温厚的笑意,道:“士元为孤劳心劳力,孤当以厚礼待之。只可惜此刻大事未成,无法公然为士元拜将封侯。孤见士元一把折扇,却未题有任何诗词文字,不如,便由孤为士元题一字可好?”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曹操此举何为。但许是多年的习惯,竟待我反应过来时,手中的折扇早已被曹操放在了案台之上。此刻,他正墨染狼毫,笔走龙蛇。那手腕连带着狼毫一提一落的动作,依稀一如往日。
“题好了,士元来看满意与否。”曹操放下狼毫,抬眼招呼我过去。我默默地站起身,走到曹操旁边,心中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糅杂的让我的心又混乱无比。
然而,待看清扇上之字后,我却不知是该紧张还是长舒口气。虽然不是那个柳秀之色的“嘉”,可这句诗词,却让我仍有些不敢确定。
扇上之字,端正又不失不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曹公这是何意,这《郑风子衿》可是描写少女少男之间恋情的。”边是调笑边是认真,我拿过扇子望着曹操道。
“孤观士元秉性非迂腐之人,又闻士元如今尚未娶亲。这柄折扇,若是他日士元见了心上之人,便可赠予她一结秦晋之好。”
……主公我让你说什么好你表达对属下的关心就是帮他想办法勾搭妹子?
果然是我多心了。
扇了几下折扇以示顺手,我退下到曹操面前,依旧含笑而拜道:“在下多谢曹公赐墨宝。”
曹操满意的点点头,一副对我的样子很受用的样子。
我又是再拜,明了这初最难的戏终于要结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轻哼,不重,却似是压抑了许久。我急急抬眼一看,刚才还在和让我有深刻与虎为谋的感觉的曹操,此刻却以手撑着头,重重的抚摸着额角。
怕是头风又犯了吧……
刚才神情紧张,不敢自己望向曹操而使自己漏破绽。而此刻,细细望去,却看到的是他最疲乏的一面。明明该是剑指四方的霸主,却无可奈何鬓角已染上雪白。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为了大局忍受着自己的头痛欲裂。
世人皆道他谋逆之心,谁人知他曾经的扶大厦之将倾。世人皆道他喜怒无常,谁人知道其实忍下最多痛苦的,并非他人,而是他曹操。
因为他是霸主,所以他从来没有后退的余地。
“士元?”抚摸额角半响,曹操抬眼见人还在这里,想着人看到刚才那一幕,他无所谓摆摆手道:“老毛病了,不能根治,却也无大碍。”
“明公。”一时晃神,我已不由自主的将心中之话说了出来:“此生此世,鞠躬尽瘁,绝不相负。”
曹操看着眼前这抹青衫,纵使隔着那面纱,他也能感觉到人隐在那之后,热切郑重的双眼。
半响,他将嘴角的隐含的痛楚化作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孤信你。”
出了曹营来到江边,周瑜派来的接应之人早已等待了许久。见我出来,便迎我到船上,为我奉上一杯茶,而后问道:“先生此行可否顺利。”
品着手中的茶,我点点头:“曹操已经下令行铁索连环之计了,大都督完全可以放心。”
“那便恭喜先生了,待此战结束之后,先生必定可扬名天下。”
我没有再理会那明显是伪装出来的恭贺的表情,透过窗户,望向渐渐远去的曹军的营帐,久久之后,又转头望向天边快要西下的夕阳,暗想那只狐狸的情报,怕是已经传给周瑜了吧。
然后,果不其然的,昨日我走时还笑意满满的周都督在我下船后,便直接下令逮捕了我。本来为了保密,我去曹营的真实目的本就极少人知道,所以此刻周瑜以“内奸”论处我,确实是一丝一毫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先把他下狱,瑜还有事要审讯他!”吩咐着士兵将人先带下去,周瑜望着远去的人影,深深皱眉。
他本是因为诸葛亮未经军令便私自离开而恼怒,可待诸葛亮走后,却有一人送来一个信封,说是诸葛先生为了自己的不告而别,特献上这个以表愧意。
而等他将信将疑的打开那个信封时,内里的内容却让他不由得心口一痛,往日的儒将风采再也难掩他眼中的怒火。
至于另一边,一副不甘心跟着士兵离开的我则是略低下头,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不是我不相信周瑜之才,只是还是那句话——
关心则乱,当局者迷。
比起这江边的剑拔弩张,鬼谋交错,柴桑这边却可谓是平和的厉害,完全没有什么大战在即的肃杀之气。而此时,在柴桑一座普通的酒肆中,一身着朴素的老者正低头畏畏缩缩的走进其中的一间包间,而那里面,早已坐了七八个人,皆是与他一般,虽然衣着朴素,但看那面色,就知道实际上是富家之人伪装而成的。而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个人格格不入。他看上似刚刚而立之年,眉宇间还有着青年人的傲气与自负。他扫了眼这些人,而后带着轻佻开口道:
“既然诸位老爷也到齐了,那修也就明言和诸位说了。这曹丞相的条件就在那,诸位只要动用己家力量,把这柴桑搅乱,将来不仅荣华富贵少不了,拜将封侯也是未可知的。”
那几位老人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有一个似是为长的开口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失败,怕是……”
那青年人没等他说完,就出声打断了他。他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难掩冷意道:“如此看来,诸位老爷是无心起事了?”
“没有没有,只是事关重大,我等还需考虑考虑……”
青年人看了眼那老者唯唯诺诺的样子,直接站起身,走到门口,道:“一天,明天,修等着诸位老爷的答复。”而后没管那些人是什么表情,就径直出了包间。而刚才一直立于他身后的小仆,见公子出去了,自然也乖巧的跟上去,直到出了这酒肆,他才敢开口问道:“公子你怎么不再多说几句,以公子的口才,再说几句那些人绝对就应了呀。”
青年人看着身旁疑惑满满的小仆,终于开口为他解惑道:“对于一件已经可以肯定的事情,修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
小仆这就不解了,看那些人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决心答应下来的人呀。可看公子那般自信的样子,他也不好问什么,只能缄默不再说话,乖乖跟在公子身后。
其实这小仆不知,刚才那些老者,全是这一带有名的士族,而士族面对这即将要开展在江东土地上的战乱,自然要提前就站好队,以防将来陷整个家族于万劫不复。
孙策初立江东之时,没少惹了这些士族。而孙权接手后,虽然多加安抚,但总归还是不能填饱这些人的胃口。
这些士族这些年因为和北方暗地里的商业往来,早已变成了一匹匹饥渴不已的饿狼。能吸引住这些饿狼的,只有那巨大无比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