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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身子这么虚,必须吃!”秦雪也火了,这可是花得她的钱,她的钱好吗?
凛然抬手挡住秦雪硬塞过来的燕窝碗,性子一上来,用力过猛,将那燕窝整碗打翻了。
秦雪虽眼疾手快抓住了碗,但是还是被洒掉了一半,愣了几秒,抬手直接将剩下的半碗全倒在他头上:“我告诉你,别拿我的好心当驴肝肺,骨气硬有什么用?残了,死了,谁还能给你烧钱是怎么的?这燕窝我花了一锭银子,心疼得吐血给你端的,你还给我摆脸?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姑奶奶不伺候了!”
说罢,秦雪将手里的碗往凛然身上一丢,气呼呼的走了。本来就憋火,这家伙竟然还不知好歹。拉倒!还不如去李又仙那里呢,虽然人恶心了点。哎……她的一锭银子啊,就这么背糟蹋了!
浓稠的燕窝汁带着润泽的温度缓缓的从头顶滑落,经过眼睑处,凛然沉默的闭上了眼,原本他是下了决心的,可是实在是……太难了。抬手擦掉脸上的燕窝,凛然静默着将一旁还剩余的燕窝盅端了过来,然后开始斯条慢理的吃起来,原本甘甜的燕窝,入口却全是苦涩。凛然觉得这辈子未免也太可笑了,最不济时,竟然总是遇见她!唯一能欣慰的,便是她不知自己是谁!也罢,也罢……便是卖笑也好,好过饥寒交迫。
秦雪从凛然房里出来后直接下了楼,因为已到晌午,秦雪和其他的几个小工轮流吃了饭之后,就开始招呼着三三两两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男男女女各类的人都应有尽有。
一开始秦雪不太会客套话,刘二也怕得罪秦雪又遭横祸,所以便安排秦雪给客人们端菜送水。秦雪很聪明也很能干,几个来回下来,也是大致了解了这待客之道,首先,这不管是什么客人,你都要笑,要笑得就好比拣到金元宝一样,其次,要听得,各种话都要听得,还要听得心花怒放,最后一定要看得,不管客人做什么,你都要心如止水的看得,不能惊慌,不能自乱阵脚。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冥熙玄一身华丽的宝蓝色华服,出现在了宾客纷纷的大堂里,紧随其后的连兰在其耳边耳语。
冥熙玄未有太大的动作,扫视了一下全场后,盯着一旁正在给一个大汉到酒,然后反被人刻意的摸了一下手的秦雪,见她似乎因此脸色冷了冷,但是吃一堑长一智,随后都是巧妙躲开,绝美的五官似有若无的柔和了几分,随后转身离开了。
当然这一幕连兰也是看见了,原本以为秦雪那性子一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倒没成想她还忍下来了,心底有些赞赏。
李又仙在二楼栏杆处也是打趣的看着楼下,虽然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是不爱出来瞎转的,但是不知为何,今日他心情真是特别好,尤其是看见楼下那个忙碌的小身影。
二楼一侧,雅雪身着一身华贵牡丹花式大衣,轻移莲步走出了自己屋,同样有些诧异看见此刻出现在栏杆处的李又仙,但几乎是瞬间,心里便是各种不自在。这混蛋,明明不比自己好看多少,竟仗着自己年轻处处跟他作对,最可恶的是,自从他来了之后,自己的名声一时间也是一落千丈,原本那些达官贵人散尽千金都未尝能见他一面,现在可好,自己竟然也如楼下那些一般公子,需要甜言蜜语才能留住那些金主的亲睐。
雅雪将如瀑的长发勾到一侧,露出纤细如玉的颈项,然后走到李又仙跟前,“又仙公子今日真是雅致,寻见什么稀罕物件了?”
李又仙勾唇笑得妩媚生波,却让人不寒而栗:“雅雪公子今日也是难得的早起啊,想来近日刘家少爷身子一定有些虚乏了吧?”
雅雪原本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虽感受到了那寒意,却怎么也咽不下去这口,这该死的李又仙!
掩唇,故作大度:“呵呵……又仙公子这是在笑话我吗?”
“笑话?雅雪公子还真是会说话,又仙这可是在夸你啊!夸你风韵犹存,不减当年!”李又仙笑眯了眼,缓缓侧过脸,目光看似无害,却已满是不耐烦。这个死娘炮,真是极度碍眼!
雅雪又是有些被气得内伤的感觉,这个混蛋,拐着弯说自己年纪大,个不要脸的骚货!
“又仙公子真是的,我啊……哪里比得过你名声好啊?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老主顾,可不像你这般如众星拱月般的追捧呢!雅雪真是甘拜下风啊!”
李又仙脸上笑意不减,但这话中话的意思,他可是听得真切,真是可笑!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雅雪公子说话可真是贴心,不过,您那手艺才是真正的名震天下呢!上次您一夜伺候三个老爷,又仙可真是一辈子都望尘莫及啊!”
看似简单的一句,却顿时扭转了气氛,雅雪身后的男童也是一张脸绷得死紧,连忙低下头,生怕被波及,因为凡是凌风楼里的人都知道,那日雅雪可是被那几个老爷们整整折腾了一宿,后来几乎大半个月,都是卧床不起啊!而那一晚,也是雅雪这辈子最黑暗的一天!
雅雪气得浑身发抖,双手也因为隐忍,已经捏得泛白,拂袖,带着侍从转身离开。
李又仙收回目光,转而又看向楼下的秦雪,唔……比起和那老娘炮斗嘴,还是看这丫头来得有意思些!秦雪没给人做过工,就算是那天伺候李又仙,也只是站在门口,而且李又仙也不是完全折腾她,所以虽然楼下人来人往也是多,但是当时她也没打定主意,况且那时的心情也是不一样的。而此刻,她真心有些累瘫了的感觉。来来回回不停的跑也就算了,可这还要各种提防客人的顺手揩油,再加上自己没了内力,真的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再上完一桌的果点后,由于刘二也没胆儿盯着自己,秦雪趁着空档果断闪进了凛然的房间,准备歇一歇。虽说这卖身契在他手里,但身体是自己的。
房间里,凛然正在给自己上药,冷不丁看见秦雪进来了,慌忙拉起衣服。
秦雪捏着有些酸疼的肩膀走上前,瞧见那剩下的燕窝他已经吃了,人也收拾干净了,摸摸鼻子,心想,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是吃了,一锭银子虽然亏,也不算白花!
“好些了吗?”秦雪将燕窝盅移开,然后坐到他的床前。
“恩……谢谢!”凛然将衣服拉好,甚是客气。
“呵呵……不必客气,怎么说那天你也帮过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咦?你在伤药吗?我帮你把!”秦雪挽起袖子,好意帮忙。
凛然虽入了风尘,但教养极好,挡住秦雪,毕竟男女有别,“不必了秦姑娘,在下自己能行!”
又热脸贴了冷屁股的秦雪,顿时觉得面上挂不住,以前几个师弟,哪一个不是争相想自己服侍的?
“你的伤都在后背,别逞强了!来……把药给我!”
“真的不必了……”凛然面上有些难看,不是说他介意,本来进了这种地方,就应该看开,可是偏偏在她面前,他却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不堪。
秦雪本来在楼下也已经累得够呛,顿时好性子也被磨没了,伸出白净的小手摊在他带着病容,却也是俊美无暇的面前道:“你是知道我性子的,现在把药给我趴好,不然别怪我动粗了!”
凛然脸上更难看了,想起昨晚,好吧……反正……确实也是擦不到。索性趴了下来,然后随君处置了,哎……
秦雪认真的给他伤口上药,不得不说李又仙给的这个药还真是特别的有效,不过是一晚的功夫,昨日还惨不忍睹的伤口,此番都已经结痂,似乎好得差不多了。但一想起李又仙,秦雪又感觉无比的不爽,上药的力道也不知不觉重了几分。
凛然闷哼一声,脸色顿时惨白,侧过身挡住秦雪还在自己伤口上压着的手,再次委婉道:“剩下的我还是自己来吧!”
秦雪回神,连忙道歉:“呵呵……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呢,你这伤是怎么来的?楼主打的吗?”
凛然侧目,似乎不愿说。
秦雪也猜到结果,但是人总是好奇嘛!帮着他拉起衣服又道:“我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你会在凌风楼呢?”
“那些事……不说也罢!”凛然苦笑,而记忆却如潮水般倒流,那些曾经,那些讥笑,让他几欲晕厥。
“我跟你商量个事!”秦雪重新做好,反正别人也不爱她过问他的事,那她还是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吧!
“请讲!”
“我想当你房里的……像他们那样的小童!你觉得怎么样?”
凛然错愕,几秒后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你是不懂凌风楼里的规矩!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被人伺候的!”
秦雪有些茫然:“为什么?你不比他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