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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装得身受重伤,既可稍减对方怒气,也可保全裘千尺一谷之主的身份。但此时第三枚枣核钉直指咽喉,倘若举起衣袖,必被裘千尺瞧出破绽,自己便算毁了‘不避不隔’的诺言,处此情境,只得行险,当下双膝微微一曲,待枣核钉对准嘴唇飞到,她胸腹之间早已真气充溢,张口用力吐出,一股真气喷将出去。她知这枣核钉来势所以这般凌厉,全凭真气激发,若以气对敌气,则敌远我近,大占便宜,枣核钉纵不从空坠落,来劲也必急减。哪知裘千尺独居山洞,手足既废,整日价除了苦练这门枣核功夫之外,心不旁骛。黄蓉功力既不及她深厚,又须处分帮务、助守襄阳、生儿育女、伴夫课徒,那能如她这般苦心致志?因此一股真气喷出,枣核钉来势只略略一缓,劲力仍是猛恶无比。
她心中一惊,铁钉已到嘴唇,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别无他法,只好张口急咬,硬生生将铁钉咬住了。这一下只震得满口牙齿生疼,立足不稳,倒退了两步。她先前倒退乃是假装,这次却真是被铁钉来势冲击而退,也幸好她应变奇速,退步消势,否则上下四枚门牙非当场跌落不可,饶是如此,也已震得牙齿出血。
郭芙飞身扑上,叫道:“妈妈!你没事么!”
黄蓉扶住了郭芙,仰头将枣核钉喷出,钉入横梁,皱眉道:“裘谷主,小妹受了你这三钉,命不久长,还盼你依言赐药。”
裘千尺见她当真挡下三钉,心中一时也有些茫然,不由得侧目向公孙绿萼望了一眼,面上流露出迟疑不决的神色,稍待片刻,心中便已做出了计较,冷冷的说道:“郭夫人,咱两人虽是女流,但行事慷慨有信,当胜须眉。你挺身受我三钉,如此气慨,世所罕有,我甚是佩服,解药便可给你。我若少待有事,仍盼各位援手相助。”
郭芙只 道母亲当真被眼前恶妇重伤,心中忧急,叫道:“什么!你害我妈妈身受重伤,我们全要跟你拼命!”又回头道:“妈,你到底如何?”
黄蓉却不理会她,又向裘千尺道:“小女莽撞胡言,谷主不必当真。小妹生平说一是一,自当相助谷主退敌,还请赐药。”
这时她声音已是如常一般,爽朗清脆,众人都已听出绝不是受了伤的模样,心下不免一宽。裘千尺自然也是明白,面色更寒,点头道:“老妇人先谢过郭夫人了。”转头向女儿说道:“萼儿过来,我便告诉你解药现在何处。”
☆、'10…11'
公孙绿萼依言上前,只听裘千尺道:“你去将我面前数过去第五块青砖揭开了。”
众人听的大奇,只有黄蓉心中一动,已然会意,暗赞她心思灵巧:这绝情丹如此宝贵,不能贴身携带,若藏在隐秘之处,反而容易找寻,但藏在此人来人往之处,确是使人再也猜想不到。她想到此处,也知这必是真药无疑,因为裘千尺绝料不到现下情势,在砖下预先藏了假药,心中一松,又少了一层顾虑。
公孙绿萼数到第五块青砖,拔出匕首插入砖缝,将砖块揭开,只见砖下如常般铺着灰泥,全无异状,不由得微微一怔。
裘千尺道:“这下面埋伏着机关,不能为外人知,萼儿,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黄蓉一生见过多少奸诈诡计?见裘千尺目光闪烁,便知她恐怕心思反复,当下弯腰叫声‘哎呦’,假作伤势发作,好让裘千尺防备之心稍减,凝神听她说话。但裘千尺怎料不到此节?在绿萼耳边说的极轻,纵使她全神贯注,也只见她嘴唇微微颤动,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此刻已到了紧急关头,即是黄蓉,一刻间也想不到如何推脱她欺诈之法,忽然一灯大师缓缓走近,说道:“蓉儿,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黄蓉回过头来,见一灯大师面上颇有关切之情,心想:他一搭我脉搏,便能放心。便将手腕伸了过去。
一灯大师伸出三指搭住她腕脉,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砖下有两瓶……阿弥陀佛……东首的藏真药……阿弥陀佛……西首的藏假药……阿弥陀佛……她叫女儿取西首假药……阿弥陀佛……假药给你……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口诵佛号之时,声音甚响,说道:“砖下有两瓶”这些话时,却将声音放轻,除杨过、张无忌与黄蓉、小龙女四人内功深厚之外,他人却是半分也听不到。因佛经上言道,具大神通者,‘能闻六道众生语言及世间种种音声,通达无碍’,这说法过于玄妙,自不可信,但一灯大师数十年潜修,耳聪目明,远胜常人,那也不足为奇。裘千尺对女儿低声细语,他知道这丹药真假关乎杨过性命,佛家有好生之德,岂能见死不救?于是上前说了出来。
裘千尺向这些人看了几眼,却听一灯大师口念阿弥陀佛,哪料自己的奸计已被对方知悉?便向绿萼道:“好啦。你去罢。”
公孙绿萼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伸手在土中摸了片刻,果然摸出了一只瓷瓶,裘千尺和黄蓉见她果然从西首摸出,一个放下心来,一个却想到:知道了真药所在,总不怕盗不到了。
裘千尺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一向守诺,这便将丹药交给郭夫人。”
公孙绿萼道:“是!”双手捧着瓷瓶,走向黄蓉。
黄蓉敛衽向裘千尺行了一礼,便要伸手去接——突然屋顶上‘喀喇’一声大响,灰土飞扬,竟是开了一个大洞,一人从空跃落,伸手将公孙绿萼手中瓷瓶抢到手中。
公孙绿萼‘啊’的大叫一声,叫道:“爹爹!”
来人一目已瞎,面上表情狰狞,正是公孙止到了!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他夺得解药在手,环视厅中众人,除杨过、张无忌、小龙女外,那中年美妇与长眉老僧也定不是易与之辈,但他却是不以为意,冷哼一声,双足一点,腾身而起——就要从屋顶破洞中再行跃出。
他身子甫起,张无忌想也不想,抓过之前黄蓉放在一旁的打狗棒,使个‘缠’字诀,就往他脚上缠去。裘千尺同声怒喝:“老贼!”呼的一声,一枚枣核钉往他小腹射去。公孙止纵身时已防到此招,挥刀挡开铁钉,上跃之势并不减缓,耳听风声劲急,第二枚枣核钉又到——此时金刀击出在外,不及收回,张无忌打狗棒眼看又至,情势紧急,他侧身横腿,向离他最近的公孙绿萼踢去。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公孙绿萼不及闪避,惊呼之下,被他踢的身子一歪,正对着那枣核钉来势,眼看避无可避,张无忌忙掉转打狗棒为她挡格,枣核钉正正击中棒身,叮的一响,他只感全身一震,手臂酸麻,‘啪’的一声,打狗棒也掉在了地下。
裘千尺见公孙绿萼脱险,心中呼了一口长气,尖啸声起,口中两枚枣核钉再射向公孙止,她怕公孙止闪避射中女儿,因此铁钉喷出时取势甚高,往他额头射到。公孙止一低头,叮叮两响,两钉已钉入石壁。公孙止冷哼一声,向绿萼喝道:“让开!”
这已是公孙止第二次向女儿猛下杀手,小龙女怕她过分伤心,走上两步,想将她拉开,却听公孙绿萼伤心欲绝的说道:“爹爹!我以为你打断妈妈的四肢,将她囚禁在地底山洞之中,如此狠心,已是世间罕有。可昨晚你在断肠崖前,跟李莫愁又说了些甚么话来?”
小龙女自众人走进厅中,便觉得公孙绿萼似有不对,见她此时面色冷淡,似是心灰意冷到了极处,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想到:怎么跟师姐又扯上了关系?
原来昨晚公孙绿萼在断肠崖前,所听见的一男一女对话,男的自然是公孙止,女的却竟然就是李莫愁了。
公孙止自从被裘千尺逐出谷去,心中气恼愤恨,一心报仇,是以不曾远离。当年他所恋婢女柔儿死后,他专心练武,将女色看的甚淡,但自从欲娶小龙女而不得之后,抑制已久的情/欲如堤防溃决,不可收拾,偶然见到李莫愁容貌端丽,便即动心,与她说话。李莫愁遍身为情花所刺,知道毒性猛恶,急于寻觅解药,谁知这谷中道路错综,她乱走乱撞,走到了此处,遇到避至此处的公孙止,一来二去两人说了一番情况,李莫愁已将公孙止之意看在眼中——她虽恶毒,用情却是极专,心下大是恼怒,但这么一来,满腔怨憎,不动男女之情,身上痛苦却是大为减轻。这时为求花毒解药,也只得稍加辞色,敷衍对答。
公孙止要解李莫愁之毒,匆忙间也难以配置解药,他之前打探消息,知裘千尺身上尚余一枚,便要使计抢来。不过裘千尺将半枚绝情丹给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