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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大惊,一把推开王怜花。借着天色初霁,见王怜花不知何时解了外衫铺在身下,经他猛力一推,松了攀住他的手臂,坦坦荡荡躺着,疑似“剑柄”那物岿然立起,大大方方地和沈浪打着招呼。
“此刻险境未脱,王兄倒还有心思想些风光旖旎……”沈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
王怜花笑着屈身侧躺:“沈兄啊沈兄,枉你是武林豪杰、当世大侠,怎的和那不识风情的毛头小子一般,不晓得天明之时,男子执剑而立乃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么?”
执剑而立?想到昨夜似梦非梦恍惚中手中握着的“剑柄”,沈浪不自觉的喉口有些紧,不敢再看,闭了闭眼,背转身去。可脑中那人笑如桃花,精窄的腰身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景象却挥之不去。又朝前走了两步,咬着牙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握紧成拳,又因为用力绷得微微颤抖。
看着他略略发白的指节,王怜花收起一脸笑,心里忽然有些忐忑:“会不会……太过了?”
“沈浪!”
沈浪不知他又想玩什么把戏,没有回头。
有些非说不可的话,他怕自己一回头,当着那小魔王的面,就说不出来了。
沈浪不忍杀人,可面对恶徒凶贼,却决不会手软姑息。他曾一年间奔波四方,连杀七人,只为揭下贴在仁义庄大门上的大半的悬赏告示,为武林除害。
但自从遇到了王怜花,明知他奸猾狡诈,心狠手辣,明知他势力遍及九州,加以时日,他必成武林一大祸患,甚至几次遭他明斗暗害,可当他真落在他手里了,却次次下不了杀手。
金无望断臂,他有过以身相代的惋惜悲痛,有过全心相救的顾全义气,懊恼自己的思虑不周,甚至去苛责朱七七。却没有,或者说不愿去怨恨真正实施暗算的王怜花。金无望断臂命在一线,与他交手的王怜花身受重伤,面对两败俱伤的两人,他心里到底更担心哪个,竟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他只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拦下了熊猫儿愤然出手的致命一击,于他脱身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这些事,快活王活着,他一心要对付快活王,无暇细想。快活王死后,事情还是一件接着一件,全都要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这些事,自然又放到了一边。
然人非草木,到底是受了“迷魂摄心催梦大法”的蛊惑?还是身不由己的情不自禁?一次两次,可能分不甚明。可聪明如沈浪,人情洞达,纵然不像王怜花那般久历情场,又怎么会始终不明白其中区别?但是,明白了又如何?
若是快活王死后,他们直接回中原,他会娶朱七七,做“活财神”的乘龙快婿,做武林中仁义双全,顶天立地的大侠。
王怜花确实了解沈浪,他太聪明,可惜,却活得太累。他可以将所有人照顾的面面俱到,却不可以,他身上背的担子,也不允许他像王怜花那般活得随心所欲,有些事情,就算想明白了,看透了,他也不能去做。
因为,作为沈家的后人,他的所作所为,必须循规蹈矩。他必须去做武林的中流砥柱,作为万众表率,宏扬正义,撑起白道。而王怜花……从头到脚……恰是数不尽的惊世骇俗。
无论何时,就算想明白了,这念头,也会被他立刻压回心底的最深处。
白飞飞也好,染香也好,甚至是朱七七,他都可以心静如水的装傻装睡的去面对,可如今……反过来……这藏得连他自己也险些不查的心思,偏生也叫这小魔王给看出来了,一路戏耍如此,再不清清楚楚的说出来,真不知道该如何再装下去。
“沈浪自问不输于人,至此时方知,这世间还有此事,哪怕人人皆可,却唯独我沈浪,做不得!”
拳头已经握得发麻发痛。心里却在苦笑,像是预见到了那小魔王又要一脸扫兴的撇着嘴说“真没劲”。再深深的换了口气,心跳却快起来。
可等他转回身子的时候,心跳却像是突然停了一般。
身后晨光初现,淡淡的金色的霞光照在黄沙上凌乱的外衫上,在抛在一边的长剑剑鞘上闪耀灵动。哪里还有王怜花的影子?
“王兄!王兄!王……怜花!”沈浪大惊,王怜花好洁喜精,大漠上的风沙就算包着头也抵受不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光着身子独自离开。莫非又是半边天?但要让王怜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声无息束手就擒,连沈浪也自问无力做到。况且,就算王怜花失手,那突袭他的人又是如何带着个大活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呢?
沈浪站到高处,夜风已息,四周静极,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外,全无声息。
王怜花,现在还是个大活人么?半边天本就是冲着他去的,没拿到“无敌宝鉴”之前,他应该性命无忧罢?可是,这小魔王,虽然脱了衣服,谁又知道他把“无敌宝鉴”藏在哪里?若是他真把那坑人的东西带在身上……心里突然慌起来,想起那一声喊他名字的高呼,莫非,就是那时?那不是王怜花又一个戏耍的把戏,而是求救的惊呼!可他却没有回头!
忽而又想到,昨晚他明明自觉警醒,却于险境竟睡得这般沉,连王怜花几时到了身后也不知道。莫非,那时候就着了道?可半边天又为何要等到此时才动手?
却不知那急风双骑所中的“蜃楼咒”本乃是迷人神智之毒,两人毒发是被沈浪点中穴道,逆阻了血行,原本散在血液中的剧毒急聚攻心,临死前喷出的鲜血积聚起来可于眨眼间消肌腐骨,连散在风沙中的血珠,沾在人的身上发间,虽不致命,也会引人长时间昏迷。王怜花是自幼泡在摄魂夺心的毒堆中长大,当然不会把这些微不伤人性命的迷药血珠放在心上,别说是警告沈浪,连提都没想起来提一句。好在沈浪内力功底深厚,只是一夜深眠长梦而已,否则,这忽然失踪的人,还指不定会是谁。
王怜花以为惹恼了沈浪,心中不安,刚要站起来穿衣,蓦地脚下一空。
黄沙下不知何时多了块翻板,顷刻抽空,将他连人带沙,一起翻入地下。地面陡然凹陷一块,周边的沙子自然而然的会涌过来将这个缺口填满,翻板随即翻回去合上,上面的沈浪,除非将方圆数里的沙面寸寸摸遍,否则又怎能发现这暗藏在脚底的机关?
王怜花来不及反应,身子跌入地下,刚落实地,眼前一黑,头上的翻板已然关合。和他一起落下的沙尘兜头扬得他一身一脸,急忙闭眼低头,防止沙子落入口中、眼中。
沙子很快落尽,“沈浪!”虽然不算很高,但王怜花身上骨头都快摔散架了,忍不住扬声大叫。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回响,震得自己耳膜有些发疼。
睁开眼,眼前却一片漆黑。伸出手掌在面前晃了晃,直到掌心贴到鼻梁了还没看见自己的手指。
另一只按在地上的手,指间触感冰凉坚硬,似乎身在一间石室中。可什么样的石室居然会建在黄沙地下?还有那样让人猝不及防的机关翻板?
“沈浪自问不输于人,至此时方知,这世间还有此事,哪怕人人皆可,却唯独我沈浪,做不得!”沈浪的声音,却忽然传入耳中。
王怜花心中一惊,不知建造这间石室的巧匠是如何做到,竟可以叫里面人的呼声传不出去,而将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他们的一举一动,果然是全落在别人的手里,想来,半边天是故意用急风双骑将他们引到左近,难怪既要探查他是否将“无敌宝鉴”藏在身上,却在他脱去衣衫后始终见不到暗藏监视的人影。
那两人死后,他们不想在夜里浪费体力,只就近寻了个避风处过夜,却不想他正好踩中了这机关陷阱。只不知,茫茫大漠底下,还藏了几处这样的石室。
闭上眼惨然一笑,纵然他想到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处,想到了再多的线索,那又如何?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不是想不清楚,而是“做不到”!
“做不到!”拼尽全身力气,到头来,却换来一句“做不到”。
就此落到半边天手里,又怎绝望得过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都擦枪了,反应呢……圆月心里也有些忐忑:会不会……太过了?还有,真的没人想到那把铁片剑么?父子心有灵犀的破剑哪。。。话说,新文养成中,旧文欢迎亲们闲时光临~
☆、斗法
沈浪焦急的呼声从头顶上方传来,他恍若未闻。直到撑着地的手臂沉沉的发酸,这才想起来把举在面前的另一只手放下来。可这次触到的却不是冰冷的石面,指掌按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