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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有味些,坐在酒楼里吃五十两银子一桌的酒席,但只要能活命,生肉也不是不能下咽。
肚子里有了底儿,他抹了抹嘴,展开绢布,不看则已,一看就登时傻了眼,就见上面写着:“三六十八二九二十三……”
“什么鬼东西……”小鱼儿将绢布团了团,本要扔掉,想了想,又塞进了自己随身的百宝囊里。
他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快要升到头顶上的太阳,决定继续赶路,他至少得在入夜前翻过这座山,或者找到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
他的运气很好,天还没黑就找到了一座废弃的破庙。
庙很破,没有一扇窗户是完好,四面漏风,地上散落着三条腿的供桌,当然也很脏,破烂的蒲团上落满了尘土,老鼠因为受惊而跑来跑去,小鱼儿却一点儿也不嫌弃,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角落里放着些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干草,就准备在那上面凑合一晚。
他吃了几个在路上找到的果子,闲闲地躺在干草上,双手大大地摊开。突然,左手触摸到一个硬硬的、冷冷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颗佛头,大概是这庙里原先供奉的,后来庙宇荒废,佛像也不知怎么被损毁了,只余下了这颗佛头。
他将那个佛头托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摸着那长长的眉,高高的鼻,细细的眼,莫名想起了江玉郎,想着想着,就渐渐睡了过去。
梦中,他放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江玉郎的时候,看到了他那张混合着慈悲和怜悯的脸……慢慢地,那种溺水的窒息感袭来,他拼命挣扎着却一动也不能动,绝望与不甘的情绪充得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然后又是江玉郎的脸,在他的笑容中,小鱼儿发现自己还能呼吸、还活在这世上,喜悦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
他就这么沉沉地睡着、梦着,江玉郎渐渐远去,另一个熟悉的面孔从梦的黑暗中浮现,那人有着和自己一样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他认识他,他就是那个在梦里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孩子,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嬉笑,就像亲兄弟一样亲密,可现在,他却拿着一把剑,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胸膛……
小鱼儿猛地吸了一口气,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晨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在他惊疑不定的脸上,他喃喃自语道:“是不是他救了我……是不是他想杀我……”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破庙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他逆着光,令小鱼儿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那种飘逸的气度却令小鱼儿感到分外熟悉。
小鱼儿慢慢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答,而是说道:“这个问题,你在梦里也问过我。”
他竟然也做过那些梦?小鱼儿本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惊讶的了,没想到还会遇见这样的奇事,他慢慢站起身来,变换着自己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想要将自己梦中之人的面孔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终于,小鱼儿看见了他的脸,和梦里一样,他确实有着和自己一样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双眼睛炯炯,也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小鱼儿呆呆地问道:“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
那人冷冷地答道:“花无缺。”
“小鱼儿!”一个女子突然冲了进来,高兴地叫了一声,正是铁心兰,之前她见花无缺急急忙忙地出门,便问他要去哪,得知是去找小鱼儿,连忙跟了过来。
可小鱼儿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花无缺看,仿佛铁心兰根本不存在。他接着问道:“你是移花宫的人?”他之前偷听慕容山庄庄丁谈话时,听说移花宫的人不请自来,却又解了毒,救了慕容庄主。
花无缺也没有理睬铁心兰,而是盯着小鱼儿,道:“是。你叫江小鱼?”
“是。”
“恶人谷出来的?”
“是。”
花无缺轻轻叹了一口气:“抱歉,我要杀了你。”
小鱼儿的心沉了下去,道:“你头脑不正常吧?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突然说要杀我?”
花无缺道:“只因你是江小鱼,所以我要杀你。”
小鱼儿怔了半晌,叹道:“我懂了,是有人叫你杀我,对不对?”
花无缺微微颔首,道:“正是家师所命。”说完,一晃手中的折扇,朝着小鱼儿的丹田袭来,小鱼儿连忙躲开,嘴里大叫着“这是什么道理”,可是花无缺根本不听,他自小在移花宫长大,天天习武,日日苦练,武功比小鱼儿强上太多,才过了六七招,小鱼儿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小鱼儿心里又酸又涩,他一直把这个梦中和自己一同长大的人当作好朋友,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可现在,这个朋友却说要杀了他,他不禁脱口而出:“你不能杀我!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死了,你也不能活。”
此话一出,花无缺本来如行云流水的攻势竟然猛地一顿,小鱼儿趁机冲出他的扇影,夺路而逃,花无缺正要去追,铁心兰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嘶声大呼道:“求求你,花公子,放他一命吧!求求你!”
花无缺自小养在移花宫,宫里除了他之外全部都是女子,也就养成了怜香惜玉的习惯,心里虽急,却也没有强行将铁心兰甩开,而是温言劝说道:“铁姑娘,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不过师命难违,我今天是一定要杀了他的,请你不要阻拦。”
铁心兰却不肯放手,不单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他救过我一命,如果你要杀他,就杀了我吧,就算是……算是我把命还给他了!”
花无缺料想铁心兰纠缠自己这段时间,小鱼儿早已经跑远了,只得叹了一口气:“放手吧,铁姑娘,我答应你这次放过他,你也算是还他一命,从此也不欠他的了。”
铁心兰虽与花无缺相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他的为人,绝不是个狡诈的,于是便放开了手。刚刚事情紧急,她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自己之前竟然主动抱着一个男人的腰不放,脸不禁慢慢红了,她定了定神,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要你杀江小鱼啊?”
花无缺摇摇头:“我也不知。”
铁心兰惊讶道:“不知?你杀他就因为这是个命令?就算枉杀无辜,你也在所不计吗?”
花无缺正色道:“家师自然有她的道理。”
铁心兰咬唇道:“那你下次见了他,还是不会放过他,是不是?”
花无缺毫不犹豫地答道:“是。”
铁心兰愤然道:“既然你这样不可理喻,我再也不想理睬你,看见你了。”说完,一扭头就飞快地跑开了。
花无缺没什么表示,他只是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土,转身回慕容山庄去了,女人嘛,总是这样,一会子高兴,一会子又不高兴,一会子缠着你,一会子又恨不得你离她远远的,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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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真情假意
天色渐暗,花无缺独自一人坐在灯下,手执着枚黑子,愣愣地望着棋盘。他原本依照棋谱摆好一副残局,想要用心解了,却被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扰了思绪,怎么也聚不起心神。
他自小就长在移花宫,又是两位宫主的唯一弟子,地位尊崇,既没有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也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相互算计的阴谋诡计,但心性单纯并不表示他蠢,自大姑姑让他出宫,他心里就抱有疑惑——这个决定下得如此匆忙,白天还督导他勤练武功,晚上就命他收拾行囊,第二天一大早就要立即动身,不得有丝毫耽误。这之前,他从未曾涉足江湖,难道不应该好好准备一番吗?这一点大姑姑或许顾虑不到,但小姑姑心细如发,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更令他疑惑的,是大姑姑的那个命令。杀了江小鱼,为什么要让他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如果说大姑姑想江小鱼死,大可以自己动手,那个小鱼儿的功夫极差,就连自己都打不过,遇见大姑姑恐怕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为什么非要他去亲手杀他呢?甚至还特地派萍姑过来告诉自己,江小鱼正身处破庙。
而且,大姑姑似乎对慕容山庄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了如指掌,虽说宫中的百花解毒丹功效上乘,能解百毒,但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解慕容山庄一众江湖人士的毒,大姑姑如此笃定,难道早就知道那毒的毒性?
他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件事能真正想通,不由得心绪烦乱,低头去看那棋盘,原来还只觉得下棋是茶余饭后的一桩乐事,现在却越看越觉得那黑白双子厮杀得如此凶猛,正是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生死之争,一时间竟看呆了。
就在这时,花无缺突然感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