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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羞愧的垂下头,满脸尴尬。
瞬间,梅朵儿一颗心开始往下沉,但是她很快稳住自己的心神,不甘心道,“浮生,机会就在眼前,你不能错过啊!莫说这三年以来,你付出的努力,就是我和父亲,为了帮你,也付出了极大的心里,就拿这次的童子试来说,你本没有资格参加,是父亲舔着老脸求了人,才让你得以以一个非学子的身份参加,只不过多要了一两银子而已。”梅朵儿不屑的昂起头,淡淡道,“换做我是你,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莫说一两银子,就是十两百两,我也愿意!”
“梅姐姐,”浮生难为情道,“不是我在乎钱,那是因为我们家……你也知道,我们家遭了水灾,庄稼都没了,家里的积蓄都拿去买了菜种子,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
“不是还有一窝兔子吗?”
“嗯?”
梅朵儿道,“村里的兔子就剩了你们家的,物以稀为贵,那窝兔子卖出去,何愁没有一两银子。”
兔子?浮生眼前浮现出那一团团黄色的小家伙和母亲三令五申的警告,摆着手道,“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梅朵儿急切道,“浮生,把那兔子卖了,拿了钱到县学里去考试,只要你通过了童子试,就可以到进县学堂,然后考乡试,会试,殿试,打马章台,一朝成名,谋得高官厚禄,享尽富贵荣华……到时候谁敢看轻你,谁又敢看轻我?”
谋得高官厚禄,享尽富贵荣华!浮生似乎能看见梅朵儿向他描绘过的一切尽在眼前,不用像父亲那样过着最艰苦的生活,不用为了一两银子夜不成寐……繁华富庶,车水马龙,美好的上流生活……
“我……再想想,再想想。”
梅朵儿松口气,心知不能逼得太急,将袖中早就准备好的几十枚铜钱拿出来,塞到浮生手中道,“这是我用心爱的簪子换来的,给你做盘缠。”
“梅姐姐,这怎么可以?”
“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梅朵儿一向清冷,这句话已经是她能够说出口的极限了。浮生当下感动的不知如何报答她这一腔情义。
话既然出口,梅朵儿当下也有三分难为情,微红了脸颊,低声道,“你父母不理解你,你弟弟又帮不上你,乌荷又那么笨,除了我,再没有人能够帮你了。浮生,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别辜负了我……和父亲的期望……”
竟是只有梅姐姐了解他的处境和内心,浮生紧紧握住手心中的铜钱,郑重的点点头。
来时,怀着满腔忐忑,去时,抱着浓浓的希望。梅朵儿看着浮生的背影消失在河堤尽头,默默祈盼自己没有找错人。风撩起鬓边发丝,伸指轻轻一勾,眼角余光不期然看见两个小小的人影,站在枯草丛中,一个紧紧皱着眉头,一个天真无邪喜怒于色。
是恒生和乌荷,他们藏在那里多久了,听了多少话去?梅朵儿思绪转了转,定下心神,清清冷冷浅笑一声,“恒生,你怎么来了?”
恒生不答,浓浓的眉毛紧紧皱着,乌荷不开心的鼓着腮帮子道,“梅姐姐,我是很笨,可是我知道不是只有你对哥哥好,大娘,大伯,恒生,我们都用自己的心待哥哥好……”
“乌荷,回家。”恒生打断乌荷,拉着她便要往回走,梅朵儿叫住他道,“恒生,我有话对你说。”
恒生刚听了她与浮生说的自己帮不上忙的话,心里正难受,闻言没好气的答道,“你想说什么,说我们都不理解哥哥?”
梅朵儿晓得他心里最看重的就是浮生,便道,“是关于你哥哥的事,你难道不想知道的更多一些?”恒生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禁不住诱惑走到梅朵儿面前。
这次梅姐姐说话的声音很小,乌荷只看见恒生一时喜一时忧,一时急一时愁的,却听不清他们再说什么。等他们说完话,恒生带她回家的时候,乌荷忍不住好奇问梅姐姐说了什么话,恒生却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
回到家,浮生已经在帮着顾大伯弄野鸡,恒生盯着他看了半天,仍旧一个字都没说。吃晚饭的时候,浮生坐立难安,神思恍惚,就连恒生瞅着他看了又看,浮生也没有发现。乌荷看了眼茫然无知的大娘和大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一顿晚饭,吃得满腹心事,恒生一直不吭声,浮生一直神思恍惚,乌荷伺候完顾大娘和顾大伯洗完脚出门倒水的时候,正好看见浮生在窗沿下徘徊,乌荷抿着小嘴巴,很想告诉他,她和恒生都理解他。
“娘睡了吗?”
乌荷摇摇头。
“那就好!”浮生长长吐出一口气,挺起胸膛朝屋里去,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乌荷忍不住抓着他的袖子道,“哥哥,大娘会伤心的。”
浮生垂眸摸了摸乌荷的头,抬脚便要跨门而入,这时恒生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把将浮生拖进东边卧室,乌荷赶紧跟上,结果恒生当着她的面就把门给关上了,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
难道她是不值得信任的吗?乌荷闷闷不乐的扒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微弱的光线下,恒生鼓着腮帮子,小老虎眼睛瞪的溜圆溜圆,看起来很生气,而站在他对面的浮生垂着眸子,两只肩膀垮拉着,像做错了事儿一样。
恒生喋喋不休说着什么,乌荷竖起两只小耳朵隐隐约约听见恒生刻意压低的嗓音,“……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我们可以跟着爹去打猎挣钱,还可以去和大牛打架赌输赢,我们也可以……哥,就不能再等等吗?”
浮生抬起头,苦笑着说了句什么,恒生一下子眼眶就红了。
“……你是我哥,我不帮你帮谁呢?可是……”
“哥!”
恒生的声音陡然拔高,乌荷一看,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定是看错了,乌荷揉揉眼睛,两只手扒着门缝将脑袋使劲往里钻,晃得门上的锁啪啪响。恒生狠狠瞪了她一眼,拉开半条门缝,喝道,“回去。”
“哥哥~”乌荷指了指浮生,惊讶的仰起头 。
“恒生~“
“乌荷,回去,不干你的事。”说完将屋门重重关上,一丝缝隙都不漏。
乌荷忐忑不安的回到屋里,却不敢睡觉,乌溜溜的眼睛中露出苦恼的神色,梅姐姐与浮生说的话,她虽然没有听全,却也知道浮生需要很多钱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地方去考试。可是浮生弄不到钱,大娘和大伯一向反对他读书,若是知道他一直背着他们跟梅先生学习并且还在梅姐姐的鼓动下离开这里,大娘一定会非常伤心,非常生气,到时候铁定不会让浮生出这个家门,而自己……必然少不了一顿毒打。怎么办?浮生没有钱,走不了,可若是恒生帮他打兔子的主意呢?不行,乌荷越想越心惊,没了兔子,她在这个家就待不下去了。
乌荷趴在窗户口,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得看着浮生看着兔子,不能让他们跑了。乌荷难得有聪明的时候,可是想归想,做起来却很难,子时一过,上下眼皮直打架,乌荷眯着眼睛晕乎乎的打了个墩儿,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她一个激灵醒过来的时候,笼子里的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恒生直挺挺跪在院子当中。
乌荷心惊胆颤的寻找浮生的身影,屋子里没有,鸡笼前没有,大枣树下……也没有,乌荷憋着嘴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惊醒了树上栖息的麻雀以及沉睡中的顾氏夫妇。
☆、零壹玖
“说,浮生去哪儿了?”顾大娘戳着恒生的额头,连连追问,浮生和兔子上哪儿去了。
恒生脊背挺的直直的,两只拳头垂在身边,就是不松口。乌荷跪在他身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哥哥,跑了……”
“跑了?”顾大娘不可置信,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跑哪儿去了?”
湿漉漉的眼睛里,珍珠似的泪珠不停往下淌,笨笨的脑子想不起来梅姐姐说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乌荷又急又怕,扯着恒生的袖子哭道,“恒生,哥哥跑哪儿……”
“不许说!”
顾大娘气得脸都绿了,“小兔崽子,“顾大娘磨着牙冲乌荷吼道,”他不说你说,乌荷,你把浮生看哪儿去了?“
“大娘~”乌荷抽了抽通红的小鼻子,哽咽的张大嘴巴,顾大娘期盼的看着她,却不想乌荷除了呜呜直哭,一个字都没吐露。
“没用的东西!“顾大娘一脚踢翻乌荷,骂道,“我不是叫你看着浮生吗?你把我儿子看哪儿去了?”
“不干乌荷的事。”恒生伸手将乌荷护到自己身下,倔强道,“都是我干的,乌荷什么都不知道,你打她做什么?要打就打我好了,是我的错。”说着胸脯一挺,眼睛一闭,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顾大娘扬起巴掌,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怒道,“你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