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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被小孩的动静惊醒,他翻了个身,抬手往上扯了扯从小孩身上滑落的棉被,又索性抬起胳膊把小孩一把搂进怀中,看到小孩不再动弹,才又合上眼睑。
这个夜晚,很温暖,于纲吉如此,于里包恩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寒冷之后是温暖,虐过之后也有甜,从今以后两人要一起共枕眠啦哈哈~
☆、流年中的温馨
日子还是要柴米油盐地过的,不论是在相对温暖的关东地区还是在寒冷的北海道。
所幸杀手这个职业还是很有市场的,即使到了平均气温低得大概会冷静些许人们的暴躁和仇杀心理的地区,嫉妒、争吵与冲突也是无处不在的。
而不幸的是,这样的话纲吉又得一个人在家了。
在幼稚园的悲痛记忆很难抹除,即便后来情况有所改观,纲吉也是不大愿意再去那种地方了,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里包恩请求道:“纲吉可以一个人在家的,绝对可以!”
“可是,你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吗?看不成电视的哦。”里包恩皱着眉说道。
“不会的,纲吉可以画画!”小孩举着昨天画的一幅色彩缤纷的图画,上面是几只可爱的小兔子,“里包恩你看,这就是纲吉昨天画的。”
里包恩蹲了下来,拿起画扫了一眼,意外的发现小孩画的居然还不错,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那你要乖乖地待在家里。还有,不能随便给人开门。”
“嗯,一定。”小孩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吧唧一口亲上里包恩的脸颊:“你要早点回来。”
于是这种场景就成了两人生活的常态。男人时不时地外出,小孩在男人外出之前送上一个湿嗒嗒的吻,再等到男人回来时献宝一般把自己的画送上去,虽然往往只能得到男人冷嘲热讽式的评价,却也乐此不疲。
渐渐地,小孩会自己去楼下的商场买一些有标注平假名的故事书,一些速食食品比如泡面和洗衣粉肥皂之类的东西。
这样,他就可以在并不漫长却也缓慢流淌的等待的时间里多一些事情可干——比如读读故事,顺便认认字;中午也可以不再是总啃汉堡,下方便面也总算是香喷喷的热食;午后睡过一觉后就起来洗洗衣服——家里的洗衣机很旧了,每次用时都会发出吱纽吱纽的噪音,就像是老年人在行动时僵硬的关节咯吱咯吱的响声,结果它终于在一个月前彻底报废。里包恩让人来修过一次,人家却嫌东西太旧说犯不着再修,于是洗衣服的重任自然是由两人轮流承担——虽然,当纲吉把自己第一次洗出来的衣服晾在衣架上后得到了里包恩好长一段时间的嘲笑,并且不得不在里包恩的严厉监督下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洗。
而里包恩也并不是总不在家。每当他在连续好几天都早出晚归之后,就会有一段时间不短的小假期,这个时候两人就会在天气晴暖的日子一起出去逛逛,去附近的公园,去远一点的札幌,去再北边的冰天雪地。然而多数时候,两人还是懒懒地待在这个50平米的小公寓内。
心情好的时候,里包恩会教纲吉一些奇怪的知识,比如如何才能快狠准地瞄准一个人的弱点,再比如如何乔装成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物,如何判断武器枪支的好坏,如何给枪装上子弹……即使纲吉从来记不住,男人也总是威胁说什么下次再说错就用枪托敲小孩的脑袋云云,却也总是没实现过。
里包恩有时会想,也许生活就是这么的平淡简单。偶尔他会在惊心动魄的条件下为了挣钱而出生入死,那个时候他会为了自己满手的鲜血而产生浓浓的自我厌恶感,而他如今发现,这种自我厌弃居然因为小孩灿烂的笑容,因为那双清澈的暖褐色眼眸,因为那总是印在他脸颊上的吻而大大减轻。原来自己也并不是十分喜欢那样沐浴在血里硝烟里的生活,原来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更能触动他心中最轻柔的那根弦。
一次他好不容易解决掉一个难缠的目标,自己也被目标人用小刀划伤了手,那个时候他想到的居然不是立即回家处理好伤口,而是担心蠢纲看到伤口之后会哭泣——尽管那个时候纲吉已经十岁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好哭——于是他在回家之前拐进了一家小诊所,死活不肯听大夫的好好包扎,而是仅仅贴了个不起眼的创口贴才回到家。
没想到小孩居然眼尖地发现了,并且一阵大惊小怪,非要给让里包恩去医院,在里包恩不屑的一顿嘲讽下才冷静下来,最终二人以纲吉重新给里包恩包扎达成妥协。
这几年来恐怕纲吉学得最熟练的就是如何给人包扎伤口了。从一开始抹个碘酒都像是和稀泥一样,用棉签戳得里包恩满头的冷汗,到现在手法纯熟地为里包恩上药、处理伤口、缠绷带都做得井井有条,小孩曾经默默地吐槽道——即便废柴如自己,将来也可以当个男护士之类的。
纲吉小心翼翼地在为男人手掌的虎口处缠上一圈一圈的绷带之后,沉默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里包恩……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了?”
里包恩挑眉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屑:“危险?蠢纲你知道什么叫危险么。”
“我当然知道!”纲吉有些激动,忙反驳道,“每次出去你都带着枪,还总是不告诉我要去哪里,回来的时候也常常一身的伤……” 纲吉说到这里,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的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里包恩却是坐不住了,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掏出怀里的陪伴他多年的□□直直地指向纲吉的额头:“蠢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总是一身伤了?嗯?告诉我,让我把它打下来,让它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身的伤!”
纲吉哆嗦了一下,脸色微微地发白,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上颤抖的下唇。
里包恩轻哼一声,收回了□□重又放回腰间,语气冷冷地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连走路也会摔得鼻青脸肿的废柴来管。再说我不去工作难道让你来养活我们两个大活人吗?恐怕到时候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吧,蠢货!”
里包恩说完,不再看蹲在地上垂着头默然不语的纲吉,拔腿走进卧室,连衣服都没脱就卧倒在床上,用枕头蒙着头。
这次的任务确实耗神耗力,他懒懒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现在已然身为里世界数一数二的杀手的男人被小孩说了那样的话自是觉得有些自尊受辱,可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的是居然被一个又弱小又无辜的小孩指摘自己的工作的不是。
凭什么自己就要身陷黑暗与血腥的泥沼,叫嚣着嘶吼着挣扎着才得以全身而退、保持一丝神智的最后清醒,而那个小孩——那个过于纯洁过于天真的小孩就能够无辜地站在一旁轻轻地说一句
“别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了?
难道他以为每一个被抛弃的孤儿都那么幸运,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吗?!
真是该死的愚蠢,该死的无辜,该死的……
里包恩其实并不怨恨夏马尔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相反,他有时懒洋洋地看着路边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看着那些因为生活琐事而愁眉不展的白领们,看着浮躁的喧嚣的可笑的滑稽的众生百态,会从心底生出一种无法消散的虚无感。人生就是这样的无聊,争吵复争吵,喧闹复喧闹,从哪一站上车、从哪一站下车根本毫无分别。唯有他手握枪支,扣动扳机,看到面前的人带着一种打破虚无、仿佛要冲破这世间的牢笼一般的表情时,才感到生命沉甸甸的重量,才感到命运的诡吊,才感到一丝生命存在的意义。
求生的挣扎与死亡的灰败在被枪击中的那一刻,实现了完美的结合。
他曾经怀着一种恶意的趣味对进行这一实验乐此不疲。
当然,这都是遇到小孩之前的事情了。
鬼知道那个叫做“泽田纲吉”的小孩是何时开始对他的人生态度、对他在开枪前的那一刻的想法产生了微妙的影响的。
也许是从小孩每一次轻柔地替他包扎伤口时开始,也许是从小孩担忧地望着他的眼神开始,也许是从小孩印在他脸颊上的轻吻开始,也许是从更早以前,小孩称他为“好人”的那一刻开始……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的里包恩开始有些后悔对小孩说了那么重的话了,毕竟小孩是真的无辜的,自己的命运如此又怎么能迁怒到纲吉的身上呢……
他听到小孩脚步轻轻地走进卧室,然后缓缓地捞开被单,小心地躺了进去,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地放轻,似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