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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信的。”
“…………”阿植吸了吸鼻子,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所以我小时候真的有那么……凶残?”
“曹小姐,不必因为今天我对你态度很好就有负罪感,在下虽然心胸狭窄,但就目前来看,咱们已经两清了。”他略停了停,又道,“好了,你真的不必感激我。之所以抱你过去,是因为走廊上也被雨水打湿了,你脚上这双鞋子是在下的,在下舍不得让它被雨水沾湿。”
“…………”哦,其实你想多了。阿植望了望脚上挂着的这双大号鞋子,蓦地打了个哆嗦。她这些天总是做一些很凶残的梦,比如昨天晚上她梦到和一个小朋友在阁楼上因为一只弹弓打了一架,后来她一脚把那个小朋友从楼梯上踹下去了……
再比如……她梦见很小的时候,父亲送给她的一只狼犬。那只狼犬被驯养得很好,十分听话,于是她梦到某次为了从某个小朋友手里抢一只热腾腾的烤红薯,放狗去咬那个小朋友了……后来那个小朋友就再也不敢吃烤红薯了……
再比如……
阿植醒了醒脑子,从神思游离的状态里把自己拖回来,她最近怎么尽做这种性质恶劣且凶残的梦……
但如果这些事都真实发生过,那还真是丧尽天良,太缺德了……阿植在心里暗暗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保佑这些事都是莫须有的,否则那个小朋友做鬼了也不会放过她的,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她的……
神仙爷爷,就算是真的,也是因为当时年幼无知,给别的小朋友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真不是故意的。
何况那个小朋友看上去一点反抗力都没有,真遗憾啊。
阿植方在心中感叹了一声,梅聿之便一脚踹开了门,刚进到门里,便将她放了下来。他指着东面那排书架道:“那儿有书,虽比不上容府的书库,你随意翻翻也无妨的。另外——”他清了清嗓子,“这到底是在下的卧房,莫要弄乱了,否则……”
“那我去住客房……”阿植说着脚就往外挪了两步,却一把被他给拖回来。梅聿之按着她的肩,微微一笑:“那儿闹鬼。”
阿植把口水咽下去了。
梅某人注意到神色的变化,轻轻揉了揉她头发:“所以曹小姐,你还是乖乖待在这儿罢。对了,在下将卧房让给你住,你也不必有歉疚感,陈树替你付了足够多的银子,说让你住这儿,在下并不亏什么。”
“哦。”小丫头抬头望着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梅聿之忽觉得她如今反应很懵很奇怪,反倒被她这声简短的应答给噎着了。
“走了,晚上别踹被子。”他替她掩上门,转了身往书房的方向走了。
阿植嫌冷,这鬼天气一下雨,温度就骤降,装得跟冬天似的,至于么?她方将身上的衣服换好,就听得有人敲门送姜汤来。她喝了之后总算暖和了些,便窝进了被子里,听着外头的雨声淅淅沥沥的,仿佛滴进了心里。
从窗格子看外头,还能瞧见些许光亮,此时应当是下午的光景,天色却很是灰暗。她想着容夫人一行人此刻应当已经到了容府,后又想到管仪,再回想起今日陈树反常的沉着与阴郁,脑子里反倒清醒起来。
她不晓得后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模糊中察觉有人替她掖了掖被子,她倦极,再醒来,屋子里却是空空的。
——*——*——*——*——
她反复醒来又睡过去,隐约瞥见外面天色亮了起来,还是觉得困顿,便索性将头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只球。忽有人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后背:“曹小姐,辰时了还不起?”
她在容府这么几个月,就从没有一天可以睡好过。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了,真心是困得不行。
某人含笑道:“起来先吃些东西再睡。”
阿植不动,仿佛这一床被子是一道无比安全的屏障,可以将她和这个世界隔开。何况,睡着了不好吗?睡着了就什么都不必想了……
“曹小姐……你是觉得在下的床,太舒服了么……”
阿植闭了眼睛继续睡觉,就如当年先生总喊她起床一样,她总是这么赖着的。
然她并没有得逞。站在门外的裴先生,和坐在床沿的梅某人,让人起床的办法肯定是不同的。
因为梅某人连威胁的话都懒得说,便直接付诸行动了。他一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被子里头越闷越笨,起来了。”
阿植被扰了睡意,愁眉说:“闷不死!”并作势又要躺回去。
“恩,你会龟息功。”梅聿之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外衣,将她裹了起来。漆盘里搁着热腾腾的粥,还冒着热气。阿植还闻到新鲜的桂花糖的味道,不自觉地就吸了吸鼻子。
她穿着梅聿之的一件中衣,袖子委实太长了……梅某人瞥了她一眼,将她袖子卷起来,把粥碗和调羹递过去,扬了嘴唇道:“曹小姐千万仔细着吃,别弄脏了在下的衣服。”
“…………”阿植挖了一勺子粥。
多年之后,阿植问梅某人,为何一直喊她曹小姐却难得喊她名字时,梅某人挑挑眉,用忍了很久的憎恶语气回道:“‘曹阿植’这个名字,难听到我真的不想说第二遍了,不要再提了!”
“…………”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外面桂花开了,被这一阵雨下得却又寡了些香气。梅聿之接过她手里的空碗,很是蛮横地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将空碗放进漆盘里。然他人却没有动,依旧在床沿懒洋洋坐着,偏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心情十分愉悦。他又看了一眼阿植,笑了笑,说道:“今日没什么事,想起一则故事来,同你说说看,想听吗?”
阿植明显意兴阑珊,她偷偷将被子拖上来裹上,只露了一颗脑袋。
“从前有个人,由是在家中有人护着,且是个温吞性子,做事不急不忙的,也什么人来招惹他,生活中遇到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偶尔做错事被罚抄书。有一天他们家有个小孩子过来玩,将他父亲最喜欢的一只红嘴玉给偷偷放了,结果他便又被父亲罚去抄书……”
“抄书好,修身养性……”阿植默默看了他一眼。以前先生也总是这么罚的,不过是用水练字……能用笔墨抄书的孩子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重点不在抄书。”某人刻意强调。
“哦。”阿植应了一声,“是那个偷偷放了红嘴玉的小孩,嫁祸给他了么?”
“…………”这觉悟!果然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就是有印象!何为禀性难移?梅聿之敢打赌,要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她照样毫不犹豫地栽赃陷害!
梅某人咳了一声,“讲下一个。”
“哦。”阿植偷偷摸摸挪过去拿漆盘上的桂花糖罐。
“抄书便也算了,后来好不容易快抄完了,他本打算去找些点心吃,结果在茶水房不小心眯瞪了会儿,回来时便看到那个小孩拿着烤红薯来馋他,好奇之下就问是怎么在府里烤的……结果那个小孩说她将书房里能烧的纸全都拿去伙房烧了。”
“哦,烤红薯去了。”阿植挖了一勺子桂花糖。
“…………”
阿植嫌桂花糖太腻了,便又偷偷放回去,发表了如下感想:“不对,重点是刚抄的书也烧了。真可怜。”
“…………”
梅聿之站起来,决定不同她费口舌了。他正弯腰要将漆盘拿出去,房门口忽地传来一阵紧促的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谁捏小梅子我和谁拼命
36
36、冷露无声湿桂花 。。。
他匆匆走过去,开了门出去之后又迅速带上,压低了声音问:“何事?”
那小厮亦是小声回道:“外头有个姑娘自称是您的故人,小人瞧她似乎来头不小,便先让她在前厅候着了。”
梅聿之神色微凛,将手里的漆盘递给他,撑起伞便往前厅走。
这场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似乎有道不尽的愁。
梅聿之走到前厅,看着那个正背对着他研究墙上字画的女子,微微蹙了起眉。泽越似是听到声音,倏地转过身来,扬了扬嘴唇,神色里溢着满满的喜悦:“果真没有走错呢,这还真是你府里。”
她看着梅聿之将一柄油纸伞搁在外头的走廊里,再不急不忙地走进来。他穿了一件青灰色的直裾深衣,同这秋雨一样,沉静又黯然。
“公主殿下突然造访寒舍,在下很是惶恐。”
——还是同以前一样客套,泽越几乎是不露声色地笑了笑,见他站着,便道:“我前两日便到京城了,无奈天公不作美,每回想出来自己走一走,却都被这连绵雨给挡了回去。早前听人提起你如今住在京城,便顺道过来看一看。”她略停,接着道:“坐罢,不必拘礼什么,在京城好歹你是主我是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