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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叔倒是没回头,又继续往前走了。
“会写字?”
“恩。”
“会打算盘?”
“会。”
陶叔倏地转过身来,皱着眉道:“三小姐说你十三四岁,我不大信。”
然阿植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转过身去了,一边走一边接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阿植。”
“连个姓都没有?”陶叔在前头皱皱眉。
“没……”保险起见,还是不说了罢。
只听得陶叔在前面无奈叹了一声:“这三小姐如今结识的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奇怪了,也不知道三小姐整日在外头晃荡什么。”
阿植默然,接着往里走。
这条路可真够长的……她看看走廊一侧的围墙,想着这兴许是沿着容府外沿在走,账房早就没影了。她掉过头往后看看,如果账房真的在最北边,就不怕人翻墙进来么?她琢磨了半天,得出的结论便是——所谓库房什么,应当是个幌子。容府才不会傻气到让外人知道里头到底什么布局。
再这样走一圈下去,她估摸着自己要同陈树一样,升级成路痴了。
绕了半天,阿植一拍脑门,这不是方才来过的那小西厢么?绕一大圈,又绕回来了……
“以后你就住最西边那间屋子,五更起床,到账房领早食。”陶叔停了停,“府里近来缺人手,你先跟着小井去书库。”
五更……
阿植暗叹一口气。很久没有五更天起了,也不知明天早上起不起得来。
她瞥了一眼最西边的小屋,慢腾腾进去把包袱放好了,又走了出来。然外头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陶叔跑哪儿去了。才这么一眨眼的时间……
她抬头看看遮天蔽日的树荫,按着来时的路,沿着走廊慢腾腾地往回走。
——*——*——*——*——
春天终是走到了头,草木愈发蓊郁,京城街道上的人也愈发少起来。冬夏两季,总是这般不讨喜。然今天街道上却人潮涌动,挤在两边等着一瞻新状元模样。
陈树立在长长的红榜下看了一会儿,将扇子收进广袖中,慢悠悠地回了府。
偏院里传来绣娘的嬉笑声,而另一边,则是空空荡荡安安静静。湘堂的账册一本本在桌上摊着,金叔立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剥着指甲,陈树坐在矮桌前不急不慢地看着。
他刚偏头想同金叔说话,却听闻一阵敲门声。
陈树端起手边的茶盅来,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说道:“金叔,去开门罢。”
金叔如释重负一般奔至大门口,然他开了门,老脸立时拉了下来:“原来是你啊,湘堂不欢迎你。”说罢就要关门。
东家可不能被这厮得手!来了就踢出去!然金叔还没来得及将大门关上,就见得梅聿之已经挤了进来。
“啧啧,真是厚脸皮啊。”金叔撇撇嘴。
主厅里坐着的陈树不慌不忙地翻开下一页,正要拿起一旁的毛笔,看见梅聿之走进来了,抬头轻笑了一声,懒洋洋道:“不随状元一道游街,跑湘堂来做什么?”
“你把阿植送到哪去了?”
陈树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啊,既然知道送出去了,却又不晓得被我送去哪儿了。”他笑笑:“你管得着么?”
梅聿之明显脸色奇差,就差没一脚踹上去了。
“这才十多天,你之前说的话没过脑子是吧?!”忍着。
“我说过什么了?”陈树冷笑一声,“我什么都没说罢?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将阿植搁在我这里就妥当了。她自己一意孤行想去容府同我有什么关系?再者……”
然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某人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陈树往下瞥了一眼攥着自己前襟的手,抬眼轻嗤了一声,眉头沉了沉,说道:“松手。”
“你把送到容府去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让她不被扯进这件事情里来我们费了多少周折?如今你却把她送到容府去了!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陈树冷哼了一声:“平日里我若是替她做了什么决定,或是她去了哪儿,不出半天就会收到纸条子。可这次——”他微微停顿,却看得对方眼中的怒火不减反增,遂又笑了笑,“这回都过去快半个月了,什么条子都没有。我倒是想看看,那递纸条子的人……存的是什么心思,又到底是哪路神仙……”
梅聿之脸色更差,压着怒气道:“你为了搞明白这种事就把她送到容府里,你还是人么?容府那是什么地方!?她一个人在容府孤立无援你让她怎么办?小时候已经被吓过一次了,如今若是再被吓一次,真不晓得会出什么事!”
“你先放手。”陈树冷冷回了他一眼。
一旁的金叔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被吓得半死,就在他要上前劝架时,梅聿之却忽地松了手。
陈树往软垫上一坐,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水推到对面:“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梅聿之:“至于气成这样么?你以前不是一直欺负曹小姐么?这回瞧见她被旁人欺负心里倒不舒服了?”
“我没空听你说这些,容府那边我不方便出面,所以烦劳你怎么将她送进去,就怎样将她捞出来。”他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她不能一个人留在容府。”
然陈树却只淡淡回了他两个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晚上继续……】
32
32、书库不开惹尘埃 。。。
看着对方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怒火又有回来的趋势,陈树抿了一口茶:“你急什么?曹小姐又不会下一刻就有危险。曹家和容家的恩恩怨怨我又不是没听闻过,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容家都没有再动过手,想必早忘了这一回事。你想想看,容家这些年害的人还少么?一边树敌一边结交新的盟友,容家不倒,是因为压根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
他停停又道:“不过为家族报仇,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这般努力地想将阿植与这件事撇清关系……倒让人觉得……”他眯了眯眼,似乎在笑:“曹阿植……并不是曹家的人。”
梅聿之微变的神色虽是转瞬即逝,然被陈树看在眼里,倒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更确信了几分。
梅聿之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那是自然……湘堂都是拜别人所赐,既然收了别人的恩惠,自然就要为旁人做事。”他忽地轻笑了笑,“现下想来,那经常收到的纸条子倒是有些眉目了……只是我想不明白,曹阿植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值得被这样庇护着。”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算了,我如今也不打算知道得太清楚。但就现下而言,凭我的判断和直觉,阿植进了容府之后,反倒是安全了。”他手一伸,好似是示意对方先不要急躁:“你听我说,一来是那纸条子迟迟不到,说明这件事对阿植没什么害处;二来在容府做事的人那么多,谁会注意到她呢?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为安全,再者说,容三小姐为人仗义,一旦受人所托,定会护到底。阿植这会儿在府里,恐怕正学着东西呢,不是正好么……反正她也嫌人生无趣。”
然即便陈树这样说,梅聿之神色中依旧压着担忧。他这个立场,注定没办法亲自将阿植从容府带出来。何况……正如陈树所言,阿植自己,可愿意回来?
他问陈树:“如今她在府中做什么?”
陈树想着若是告诉他阿植是冲着容家账房去的,他估计要直接翻墙进容家把阿植给劫出来了,遂懒懒答道:“你不知道么?容府的书库号称是京城最大,藏书量颇丰,故而常年缺人手,阿植此时大概是窝在容府的书库里乐不思蜀了。”
阿植有事没事总喜欢在怀里揣本书,这事他也是知道的。照她的性子,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书倒真有可能不思归了。
也罢,等忙过这一阵罢。
他方暗叹了一声,便听得对面的陈树幽幽道:“其实榜眼也不错了,你不必太伤心。”
梅聿之拧着眉看了他一眼。
陈树轻轻挑了挑眉,语气里却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惊讶什么?这种事全城尽知……你看那红榜简直羡煞人呐。”
他话音刚落,方才突然不知所踪的金叔又飘了回来,看了一眼梅聿之,对陈树道:“东家您没看错罢?就这小子还能考上榜眼?”
“金叔,账本收了罢,吃晌午饭了。”他沉着声将金叔给支走了。
待金叔抱着账册消失在门口,良久他才道:“不觉得奇怪么?我料想金叔定是知道些什么,然他平日里总是装迷糊,常常好像没有分寸一般。可做起正事来,却又精明得很。我今天也是有事要托你帮忙的,听闻以前湘堂是归京城织造所有,所以我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