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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包袱起身走了出去。
刚行至走廊拐角,便看得陈树裹了一件青灰色的外袍懒懒站着。
“带阿植回津州了?”语气里真是一丝一毫的客气都都没有,清冷,又极其生疏。
“她没有同你说起过?”反问丢回去。
陈树压了压唇角:“我不关心你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之前逼得她无路可走也就算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可以安稳下来,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你又要搀和进来,就不想看她过舒心日子是吧?”他停了停:“你参加春试到底为了什么?是当真想入仕,还是另有目的?”
哪料梅聿之只轻轻笑了笑,无谓道:“求一份名,难道不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探究的呢?你想不明白的事情恐怕不止这一件,但最为紧要的,是想想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缘何得罪了旁人……这湘堂又到底是为谁所有?你又究竟是为谁在做事……”
陈树脸色倏变了变,却笑道:“你倒是知道不少事情,还知道什么呢?”
“今年秋天,随国两位继承者进京,届时,大抵有人会同你说个明白。”他瞥了一眼院中开到盛极的一株西府海棠,神色里划过一丝愁绪,敛了敛神道:“这件事不要同阿植提起,届时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她如今心思有些重,明明自己心中在思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怕她想太多,反倒活得不开心。”
梅聿之转过头,看了对面的陈树一眼,似是妥协般叹息道:“现下我许多事周全不了,阿植在你这里到底算得上安稳,别让她受欺负。”
陈树面色沉静,看着脚底下的一片浅影,轻嗤了一声:“别后悔就行了。”他忽地有些不耐烦,蹙眉道:“早点滚罢,天都快亮了我还想去睡会儿,没空听你说这些。”
梅聿之刚走出去几步,却又停住步子,也没有回头,只叮嘱道:“之前看她有些发热,身子骨虚得很,需得好好养着,别又病了。”
“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我会看着办。”陈树皱着眉,压着声音道,“真是烦死了,快点滚。”
——*——*——*——*——
阿植大清早就爬了起来,推开外面的窗,坐在床榻上看到日光漏进来,怔怔想了许久。
她闭眼揉一揉太阳穴,起身理好仪容,走了出去。
陈树在前厅吃早食,见她来了,便吩咐小厮也给她备一份早食送来。
“还以为你又要睡到日上三竿了。”他拿起一旁的餐布,擦了擦嘴,又拿过一只空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赖床的人什么事都成不了。”阿植说得一本正经,握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她望着外头,没由来地说道:“该败的花都败了,夏天快来了。”说罢又皱皱眉:“夏天没红薯吃。”
“把你送到漠北严寒之地去算了。”陈树瞥了她一眼,“天寒地冻,围着火堆烤红薯。”
“不去漠北了,我去容府。”
陈树沉默了片刻。
再看向她时,却见到一个久违的笑意。
他喝了口水:“那日不过是说笑……”
“言必行,行必果,你既然同容三小姐说了,岂有不去的道理。”阿植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托盘,埋头喝鱼茸汤。
“一天不见你还掉起书袋子来了。不用去了,容三小姐想必都忘了这个事了。”真是暴躁,最近怎么就没顺心事呢。
阿植头也不抬:“那我自己去找容三小姐。”
“死脑筋。”陈树压着声音,“真不知道这倔驴脾气哪儿来的。”
阿植心安理得地继续喝鱼茸汤。一旁的金叔却道:“曹小姐去容府做什么?若是想做事,在湘堂岂不是更方便?听闻容府那宅子可阴得很呐,曹小姐一个人去太不靠谱了。”
“别管她,她要去就让她去。”陈树喝了口茶,“金叔,吃过早食送她去容府。三小姐今天应当在府里,找三小姐就成了。”
“哎。”一旁的金叔幽幽叹了口气,默默地走了。
阿植吃完早食便去收拾了包袱,金叔本还想劝劝她的,一看到她满脸斗志,都不忍心打击了,只好遂了她的愿,送她去容府。
容三小姐这天恰好在府里,听闻阿植来了,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就从书房走了出去。小厮引了阿植到容府的一处小偏厅,让她等着。容三小姐走进来时,恰好见到阿植在钻研杯子底下的刻着的一排字。
阿植也瞥见她,倏地放下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
容三小姐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觉得你怕我似的,难不成我是凶煞之相?”
阿植摇摇头。
“真是赶巧了,我身子不大舒服,说在府里窝一天的,恰好你来了。本来还以为陈树是同我说笑的,没料想还真将你送过来了。账房那边几乎不收外人,不过你是陈树府上的,去那儿帮帮忙倒也无妨。可是——”容三小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忽地问道,“试着穿过男装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还有两更
31
31、容家乃是非之地 。。。
阿植一愣,又摇摇头。
“走罢,换身衣服领你去见主事。”容三小姐说罢就往外走。阿植跟在她后台悄无声息地走着,她却忽地一回头,粲然笑道:“你是飘着过来的?”
阿植猛地止住步子,上身往前倾了倾,站站稳,看着她。
容三小姐瞧她不说话,又总是这般木讷,想着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姑娘。领着她往后院走,小西厢树荫遮天蔽日,很是凉快,阿植抬头望望,又低头瞧瞧地上的大片阴影,竟不自禁地缩了缩手。
只见容三小姐推门进了一处小小卧房,屋内窗明几净,似是有人经常打扫。容三小姐兀自走到柜前,从里头翻出一身衣服来,递给她。
“这是几年前的旧衣了,你若是不嫌弃,可穿上试试。”停了片刻,她又道,“那时候我身量同你现在也差不多。哦,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都十七啦?”容三小姐撇了撇嘴,“原来和我一样年纪啊……”
阿植脸色上有些窘迫。
“好了,我先出去,你试试看。若合适就穿着罢……”她推门走了出去,又将门轻轻带上了。阿植听闻她同外面一个小侍女吩咐了几句,等她换完衣服便瞧见那个小侍女走了进来。
那小侍看看她的头发,给她全部扎起来,在头顶盘了个小髻,拿布包了起来。
容三小姐走过去瞧了瞧,笑道:“站起来看看。”
“精神多了,走罢。”言毕便拉着阿植往外头走了。
容府的账房在最北边,要进几道门才能进得库房。府里的主事便住在账房外的小屋子里,也不过是一间面朝南的小房子,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容三小姐敲敲门,便看得那小窗子里探出一个头来:“三小姐有事吗?”
“喊你师傅出来一趟。”
阿植目不转睛地盯着脚底下的青石板,石缝里冒出两根野草来,十分违和。
主事先生很快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向容三小姐作了个揖,瞥了一眼旁边的阿植,问道:“三小姐可有什么事?”
“前阵子你说缺帮手,喏——”她偏头瞧了一眼阿植,“又给你带了个小学徒。”
主事先生看看阿植,又问道:“多大了?”
容三小姐偏头轻咳了咳:“十三四岁了。”
“三小姐,我不收姑娘家做徒弟的。”主事先生抿了抿唇。
容三小姐轻嗤一声:“陶叔,您什么眼神呐,这明明是个男娃。”
被称作陶叔的主事先生黑了一张脸:“三小姐,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咳——”容三小姐握拳挡了挡嘴,又咳了咳,“那什么,反正您今天必须收了。这孩子好学,您得好好教着。晚上让她住五妹原先那个屋子,到时候叫小井送她过去。好了,我忙……走了。”
容三小姐说罢即刻就溜了,留下阿植还木愣愣地立在那里。
陶叔一脸无奈,作哀叹状,斜了一眼阿植道:“进来罢。”说罢便带着她往账库里头走。
其实外头都是小隔间,里头还有长长的廊子,十分清净。外头渐渐热起来,这里树木繁茂,凉快之余倒多了恼人的蝉鸣声。阿植平生最恨蝉这种生物,吵吵吵,就知道不停地吵!
她眉头刚皱起来,陶叔猛地止住了步子,阿植吓一跳,差点就撞了上去。
她心里嘀咕,这容府的人都喜欢走着走着突然停住往后瞧,以后跟着人走路还得悠着点,要真撞上去保不准倒什么霉。
陶叔倒是没回头,又继续往前走了。
“会写字?”
“恩。”
“会打算盘?”
“会。”
陶叔倏地转过身来,皱着眉道:“三小姐说你十三四岁,我不大信。”
然阿植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