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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天时间足够让她适应没有先生的日子了。
何况,之前在随国的大半年,没有先生也一样过来了。
阿植坐在正厅里一边啃红薯一边叹气,本来还有金枝陪她玩的,哪料金枝却突然闹肚子,跑去后屋了。
天气越来越冷,阿植却并不讨厌。只要有红薯吃的季节,对于阿植来说,都是幸福的。她深吸了口气,一偏头,便看到陈树换了一身衣服走了进来。
自从陈树听闻阿植便是曹家小姐之后,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曹家小姐怎可能如此笨呢?曹家小姐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曹家小姐……好罢,虽然我之前也不晓得曹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随即就飘来藐视和鄙薄的眼神……
阿植心里要摔罐子了,哪怕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哪怕性情也大变了,可这瞧不起人的眼神,一点都没有变!真是……恶习难改啊难改。
连续几次被陈树鄙视之后,阿植已可以淡然处之了。
她淡淡瞥了一眼走进来的陈树,漫不经心道:“坐罢。”说着将面前装红薯的盆往前推了推,“喏,刚煮好的,又甜又香。”
陈树慢条斯理拿起一个,又看看啃得正香的阿植。眼神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撇着嘴道:“越吃越——”
“越什么?”阿植斜了他一眼。
“越没有……”陈树又瞥了她两眼,“恩,没有。”
阿植瞠目结舌,随后立即缴械投降。
罢了,小树如今越来越没有节操可言了,就知道会被金枝带坏的。哎……她悲情地啃了一口红薯。
万般皆下品惟有红薯好。
之前她还妄想陈树能想起一星半点以前的事来。比如盯着陈树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你还记得我那时候嘲笑你是路痴的事不?”
陈树一脸不屑:“路痴和我有什么关系?”
“…………”
又比如说,阿植将裴小钱拎出来,指着这个小破崽子问陈树:“你还记得这娃仔么?她名字是你起的……”
陈树挑挑眉,十分确信道:“恩……不是我家闺女。”
“…………”
再比如,那天晚上阿植睡觉前脱衣服时猛然看到胸前挂着的平安符,想起来那是去随国前,陈树特意求来系在她脖子上的,觉得此物对于陈树而言应当十分重要。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大晚上的冲到陈树房里,捏着脖子前的平安符一脸期望地问道:“你、你、你还记得这个么?”
陈树拉近了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那枚平安符,眯眼认真看了半天,又看看眼前的曹阿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曹阿植’……这上头的字写得好愚蠢……”
“对啊对啊,当时我也觉得把名字写在平安符上蠢透了。”
“……那同我有何干系?”
“…………”
阿植后来便放弃了让他恢复记忆的念头。哎……人各有命啊,人各有命……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不让他记得之前做过的坏事,重新来过啊。
阿植回过神,将手里的红薯吃掉,探过身子去推了推陈树:“诶,借我块手帕。”
陈树嫌弃地看她一眼,从袖子里抖出一块帕子来丢给她。
“不要还给我了!”
阿植瞪着他,这洁癖还在啊?!她无奈之余擦完嘴,叹了口气,趴在长长的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外头。
先生不在府里真是——空虚透顶了。
一双手忽地揉了揉她头发,头顶传来一声:“其实罢,你家先生这事……你不必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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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植猛地一抬头,瞧见陈树施施然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了,还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阿植一脸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陈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回看她一眼:“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回来才知道的。”
阿植重新趴回去了。
陈树搁下茶盏,伸手把她的小脑袋转过来。阿植便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他。
“这个事情呢,症结有二。其一是,你家先生到底是真心喜欢梅家小姐呢,还是单纯因为贪图虚名富贵。其二是,你家先生怎么能入得了梅家小姐的眼……或者说,怎么能入得了梅家的眼……他凭什么呢?”
阿植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依旧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陈树拍了拍她脑袋。
阿植一皱眉,真是妇唱夫随!金枝拍她也就罢了,这下好了,连同小树也拍她的头!她的头是球吗?有什么好玩的?!
“解开这两个疑问,你家先生的归宿就明朗了。”陈树心满意足地将杯子里的茶喝掉,将远处的一碟子红豆糕拖过来,不慌不忙地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府里的厨子做的?味道比京都的好啊。”
陈树轻叹一声,随即瞥见手指上沾了些糕点屑,看看桌上被用过的手帕,蹙了蹙眉,忽地伸了手过去,抓住了阿植的衣服一角。
阿植一愣。
他很快擦完手,放开她的衣服,又拍了拍她的脑瓜,站了起来。
此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连贯。阿植咋舌了……
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衣服,眼睁睁看着陈树走出去了。
然她心思倒不在这上头,方才陈小树这番话好似有些道理。她不能这么干等下去,得去做些什么才成。她忽地瞥到桌上搁着的一块帕子,转念一想,当时梅聿之给她的那个手帕还没还回去呢。不如拿着手帕去找梅方平……顺便问一问,婚事……
她鼓足了勇气,话说回来她也算是裴雁来的东家,自己家的先生要娶亲,这等事,做东家的问一问尚是可以的。
她一算,这都腊月二十七了,哎……先生忙得将她的生辰都忘了。
金枝尚在后院上吐下泻,阿植替她默了哀,回房将那块万恶的手帕找出来,塞进袖子里,一个人默默地出了门。
在路上看到年货摊子,阿植想着空手去不大好,还特意买了两盒糕点,拎着往梅府走。路过永锦街,她瞧见一切都变了样,原本的曹家粥铺子好像也没了。金枝说如今这永锦街一半的铺子都是曹家的了,也不知梅家怎么愿意给的。
她似是怕先生在其中某家店里头,便低着头匆匆往前走。
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走到一家药铺子门口,后头就传来一声:“诶,裴先生,那是曹小姐罢!”
阿植加快了步子继续往前走,不知为何,她如今倒是怕见到先生了。总有一种——不晓得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先生的感觉。
显然后头的人丝毫不肯罢休,接着喊道:“诶,曹小姐你跑什么?快到吃晌午饭的时辰了,留下来吃饭罢。”说着说着还追了上来。
阿植真跑了。她鼓足气,拔腿玩命似地跑了。
那人在后头追了十来米,觉得曹小姐这跑法甚是奇怪,有一种被逮回去就没命的意思。
他喘着气走回去,同雁来道:“裴先生,你们家曹小姐怎的跟亡命之徒似的,我又不是要杀她。”
雁来压了压唇角,看着那小身影越来越小,拐了个弯,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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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植其实没有想过为什么要逃,她没有做错事,所以害怕被责罚这个理由不成立。
她逃出永锦街之后就走得慢腾腾的,看着后面没人追过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她想,兴许走慢一些好,省得梅家的人以为她是去蹭晌午饭的。
手里糕点盒上的绳子好似有些松动了,都怪方才跑得太快了。
很快就走到了候潮门外,阿植在一个饼铺子买了两块酥饼,慢慢走慢慢啃。江边的水看上去格外地冷,由是冬天的关系,江面上一动不动的,像是冻住了,水位低得很。阿植趴在围栏上看着这宽阔的水域,不免想着,那些想不通的人,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性命,该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啊。
被这水冲走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兴许连个尸身都捞不到。
她不免想起在随国溺水时的濒死绝望。到处都是水,好似神仙也救不了她一样。
她啃完了手上的酥饼,呼出一口气,拎起地上的糕点盒,往梅府去了。
梅府的小厮好似认得她,瞧见她之后谄笑道:“曹小姐是来找我家少爷的么?”
阿植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来,说道:“我找你们家小姐。”
那小厮一蹙眉,复笑道:“可不巧了,我家小姐今早陪着老夫人去庙里了。”
“哦。”阿植吸了吸鼻子,有
20、神神叨叨陈小树 。。。
些失望地垂了垂眼睫。她捏着帕子转过身走了,然才刚走出十多米,忽地发现不对头,便倏地停住步子,扭头往后一看。
“你跟着我走做什么?”阿植瞪了他一眼。
“曹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