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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需要回礼,谢氏会收拾。
柏冉舒舒服服的去泡澡,坐在大大的木桶中,看身上从去年就有的细微变化,不由叹了口气,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装成郎君啊,会装不下去的。
她靠着桶壁,全身都浸于水中,水流温和,使人舒坦的放松开筋脉。柏冉闭上眼,心中又盘算开来,不管怎样,她总要为自己留一后路,决不能把自己折进去了。
柏冉想啊想,想破了脑子也只有个大概,盖因许多事变数太大,又有些机遇可遇难求,再有自己翅膀不够硬,许多事无法做主。
想出个大概就不错了。柏冉站起来,拿巾子擦干,换上干净柔软的里衣,再着薄薄的家常外衫,出去问:“君侯可回来了?”
仆从忙回道:“还没,遣去等的人来说,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柏冉点了点头,约莫此次匈奴是想趁中原遇旱,边关将士亦受影响,想好好打一仗,再狠狠捞一笔。
边关,边关的情形很复杂啊,恐怕还有一番扯掰收拾呢。柏冉一边想一边徐徐的踱着步,像个致仕在田园中隐居的闲逸老太公。
身后带着几个仆从,一路就踱到闵靖远那里去了。
闵靖远也喜欢柏冉的墨,柏冉制来赠先生的墨带的不是兰香,而是松香,写出来的字,仿佛是熏过上好的熏香,十分的雅致又含风骨。
远远的见柏冉走来,闵靖远看在墨的份儿上,给她面子,让家令亲去迎进来。
他正钓鱼呢,让柏冉坐得远些,免得惊扰了他的鱼。柏冉也就找个地方坐坐,没在意,自己找了个好的所在,悠悠哉哉的在那,神清气爽的吹风,晒了会儿温暖舒服的余晖,头发就也干了,有婢子上前,请她移步要替她将发束起,柏冉不在意的道:“就在这罢。”
婢子取来一把桃木梳,好好儿的将她的发梳理起来,拿一根丝带系上。
完了,便见闵靖远收了鱼竿。柏冉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学生欲往边关挣功名,先生看可否?”
闵靖远弯着身子整理鱼篓,眼都未抬:“汲汲营营之事,你该与你阿翁说去,怎么来问我了?”
“请先生相一相,我还算顶用否?”请闵靖远相人。
闵靖远总算知道她是为什么来了,将鱼篓甩在背上,也不嫌脏,看柏冉两眼,道了个:“可。”就走了。
有他这个字,柏冉就放心了,就像许多公司招聘要一份儿学校里的成绩单和心理评估测试一般,柏冉来这一趟就拿到这玩意儿可以去交给临淄侯了。
闵靖远走出去几步,停下来道:“真要去,先替我多制几方墨来。”
柏冉躬身长揖,笑道:“学生自当从命。”
闵靖远总算开了脸,歪着嘴角笑了笑,让家令将他钓来的鱼,装几尾给柏冉带回去。
送东西的人回到行宫,襄城公主正坐着等她呢。那人名作阿蒙,是襄城的贴身侍女,自小一处长大,很有情分,一向是当做心腹的。
阿蒙不等襄城开口,便一五一十地说了:“柏郎见了我,收下礼物,便让人送到夫人处处置了,令我回来代为谢过殿下,出门的时候,柏郎之母,送了一份回礼出来。”
襄城微带笑意:“辛苦你一趟,现去休息吧。”将那狐狸的账抹平了。不论柏冉是怎么想的,她总是不愿柏冉以为她贪了便宜,哪怕明知对方是大度的人,不会做此想,襄城亦是一丝一毫的瑕疵都不愿意在柏冉那里留下。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的,然而回过神来就是这样了。也许令阿蒙送东西过去还是为了在她的面前多一次提到她罢?
襄城抿起嘴角,心中是有羞涩的,但面上不能表露出一丝来,她们,多半是不可能的,传出去了,也不过让她难做。襄城看得出来,柏冉对她,并没有如她这般。
婢子抱了那处理过伤口的狐狸上来。襄城轻柔的接了过来,在怀里抚摸那柔软光滑的白毛。
婢子笑着道:“这小东西倒也知道看人,一到殿下手里就安静了。”
襄城垂下眼眸,但笑不语。
☆、第25章 二十五
千秋山的行宫仿如一个缩小了的皇城;其中前朝、后宫、各部衙署皆具备;皇帝来此避暑;并不误国事。
柏冉和襄城各在两处;一个在书几前读书,一个卧在榻上摸狐狸;都在等着皇帝那边的动静。
阿蒙稍作歇息后便在襄城身边侍候;见天色愈发暗了;打发人去悄悄的探了一眼,说是一时半会儿都散不了,便来劝襄城:“殿下先做安置罢。”顾皇后也留心着呢;得了消息,必要透给公主知道的。
襄城一想也是,今儿在山上跑了一天;其实都累了,便依言回房安置。只是等闭上眼,又估摸了一番此次边关人事兴许将有变动。
边关人事变动是必然的。皇帝也就对上赵王才拎不清,若是处处拎不清,哪能在位二十余年?世家能容皇帝每每与赵王相关便糊涂到没边,一是因他脾气好,在位期间并无削弱世家权柄的举动,利益不相冲,二是只要与赵王无关,他都很清醒,管理起天下大事也都有模有样。
边事素来要紧,眼下的布防显然太不均衡,大部分将军忠的都不是天子。
临淄侯颇觉皇帝坑爹,上一回将龙城将军的位子做人情送给赵王,现在急了,要从其他地方补回来,哪儿那么容易。你说帮你抢回来就帮你抢回来?不给我好处我才不干!
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想头,就连谢回,他也想把他三子谢明的职位提一提,派到一个易立功的位置去。
大臣们各有各的算计,会开到半夜,只议论出哪些布防守卫当换,至于换上谁,尚无定论。在场的大臣多是上了年纪的,一把老骨头撑着先是陪皇帝去围场撒欢,又赶回来议事到大半夜,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到后来,还是陈大将军提了句宵禁,皇帝才放大家出来。
临淄侯一回府,就先问家令:“大郎何在?”他脸色十分严肃。
家令小心回道:“大郎一直在房里等君侯回来。”
临淄侯嗯了一声,正要把柏冉叫来,他有预感这回边防要大换血了,正是抢地盘的好时机,把几个习武的柏氏子弟送出去积累点军功出来,日后好升迁,家学中的那十余名柏氏子弟多有了出身,在基层吭哧吭哧的攒资历,等升职。要做的事很多,他要先与柏冉商量商量。
抬头看到天边那轮明亮滚圆的月亮已快要隐下西山,想到他家孩子还要长身体呢,忙转了话道:“令大郎先安置了,有话明日再说。”还叮嘱:“留个人在房里,晚间大郎若是渴了,要有人伺候茶水。”
家令亲自去那边传话。
柏冉看这光景就知道她大父必不会让她过去的,果真家令就传话来令她安歇了。她这时还不知道朝上议到哪个地步了,故也不知具体动向如何,便无甚可操心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柏冉往临淄侯处请安,临淄侯意简言赅的将昨日朝议结果说了一遍。柏冉想了想道:“陛下有心整顿,奈何这时机不对。”城外敌人要攻城了,城中还想换将领,显然不现实,新来的将领与士兵间不相熟,没默契,这仗怎么打得赢呢?
“主将不换,换几个位置要紧却职衔不高的。”
“那必要强势压得住的人去才好,不然,要被赵将军等人拉拢过去。”
“自然,陛下昨日暗示我今上几个堪用的人选,你有想法么?”
柏冉本想推陈羡之一把,又觉得这货太跳脱,去了那处,凶吉难料,还是在京里磨砺几年稳妥些,便也不提他了,说他哥哥:“安阳驸马是一个,陈大将军教导出来的,想来差不到哪去,且又是安阳长公主的丈夫,多少要与他些面子,”再且陈氏只忠于下一任天子,目前只是中立,非常可信,说完驸马,又说自己:“儿也想去试试身手。”
临淄侯不想她有这意愿,一时皱起眉来:“你想清楚了?”
“是,”柏冉慎重道:“军功易升迁,有这底子,将来也不致太过底气不足,”她知道临淄侯给她安排的出仕职位,一定低不到哪里去,一上来就处高位,难免受人鄙薄,“再来,儿在边关,阿翁若有吩咐,比使唤他人便利的多。”现在换的只是小将领,待这一仗打停了,几位主将要不要换?边关离京师可是很近的呢,边关将士若造反的话,两三月就能攻到皇城脚下呢。
皇帝被襄城公主说的决定换种方式疼弟弟了,不给他粮,把他的将军架空没有兵带,让他没有造反的条件于是就造不了反,老老实实做藩王,等自己死的时候再嘱咐太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