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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依然没有JUDY,也没有小剧场。好吧我知道有亲看完了这章一定非常非常想抽我,我已经准备了一个铁皮头盔和骑士装,要抽哪里都可以。。。笑保亲,很早前俺跟你说过会送给laughing沟一个小礼物,现在你知道是什么了吧?于是鞭子辣椒水电脑主板您随便挑····JUDY表示他已经get ready enough了,所以下章他将结束休假回来上班鸟。嗯,今天一边写一边看日剧BL春风物语系列,好得瑟的一天哟!
☆、(二十九)
隐藏的旧宅背水而栖,院外梅树成林,溪流横卧穿林而过,暗香浮动。江南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如飞絮跹霜,给金陵城的端凝增添了几分钟灵毓秀。
三保单衣敛襟立在山坡上,俯瞰满坡梅林如海卷在细细白雪之中。雪花落在脸庞一瞬细微轻寒,即刻又化开。伸手捉了一朵晶细如盐粒,那人比雪色还明亮几分的面容上浅浅一笑。连江南的雪都比北方的来得纤细婀娜,难怪文人总爱将之比作愁绪,断断续续怎么也切不断。哪里像关外胡天沧狂的鹅毛大雪,顷刻间就在那广袤无垠地天地间裹了厚厚一层。刀锋利刃,没有什么刻不出来的。
就如某一种疼痛,酣畅淋漓地痛有什么不好?痛死了,痛绝了,不就什么都过了?从头来过,又是新的开始。怎么能像这样绵软无力地无病呻//吟着,求不得,又舍不下。欲念迭生却狠不下心,说好忘掉又无端去想他,这不争气的心若能一刀切了干净,多好。
三保最喜欢这样刻骨蚀心的冷,让人清醒明绝,精神都能抖擞几分。然而在那些破碎的旧记忆里,那人总见不得他这般自虐似地警醒。他不在他眼皮底下的时候也就一身单衣一件薄裘,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利落很多。但只要一回到营内,他便拿厚厚的裘绒包裹住他连带一同抱在怀内。
身体的暖热总叫他心底蓦地柔软,山野中孤傲戒备的野兽便是这样慢慢被驯化了的。那些年那样被对待着,仿佛他是他最钟爱的孩子。
口中轻轻吐出的气息化作白烟一朵飘散,三保并不爱沉溺过往,今日这一场绵软的细雪,倒叫他一时善感起来了。自嘲地微微一笑,抖了抖单衣上薄薄一层雪花转身来迎接身后悄然靠近的人。
燚身影轻若落雪翩飞而下,足见点地而行到三保身后时他已转过身来,叫人不得不钦佩他的警觉迅敏。燚神情淡淡望住三保略带询问的眼,话语平直不带顿挫。“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三保总管先听哪个?”
难得听燚说话还带了转弯,三保眼眸中淡淡一瞬泛起清涟。“好消息。”
“好消息是四川都司普定卫提请了钨金支用。坏消息是府衙拨发了另外一行车队前往真定府,但押运的是赈灾的米粮。”
果然是好坏参半。钨金前往的方向是西南方,与北平可说相距甚远;但米粮前往真定确实离北平很近,若能调换过来真是天助之力。三保凝思少顷,双眼迸出精湛神芒。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两支车队出发前把米粮和钨金调换一下,这样做得到么?”由朝廷的钦差御史押运的车队沿路不会被盘查,这样一来可省去所有逃避关卡的心思。等车队到了真定再派人偷运到涿州熔炼,就算押运的官差发现了也弥补不了什么。
燚少思片刻即已明白三保的意思。“由于这次押送的钨金和米粮众多时间又紧,府衙正在招募搬运的杂工保证两个晚上完成装车。这样我们有机会利用这些杂工来偷梁换柱。”
三保欣然一笑。“这才算真正的好消息。”
“十日后车队即会启程,三保总管到时候可先行前往真定安排,燚会顺利完成任务!有人来了,燚先告退。”如雪般清冷的女子身影一纵又消失在林海间。三保凝神细听后院门吱一声关上,有脚步声踩着枯草间薄薄一层积雪正向自己走来。
为避嫌疑他刻意转身又面朝林海山坡,任雪落悄然仿佛他方才是一直这么望住山坡下怔然出神。
不多时一柄油纸伞遮在头顶为他挡去零落的雪花,那人已走到了身后,一件厚厚的素色白裘从后肩背围覆上来,将他裸//露在外的颈项圈住。他扳过他肩膀让他转过身来,一手擒着伞一手为他细致地绑好系带。裘绒的细毛窝在脖子里有点痒,却衬得他更是眼中如水色微澜,那样好看。
“怎的才好了两天又这么不顾惜身体,你家王爷知道了是要心疼。”铁铉朝他露出笑意,手掌覆在他发上,轻微拂动为他拂去雪花。三保一动未动任由他做着这些不知为何心底一搐,或许是冷风吹痛眼眶竟有些发麻。
像铁铉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不知道他这次来应天定不寻常,可是,他却什么都不问。仿佛他眼中心底只有眼前这样一个人,其他的这些那些对他来讲不过是不知所以的东西。先前得他相救又被他探知了他最不堪的一面,他如同是赤身裸体坦呈在他面前。该像其他人一样厌恶并远离吧?仿佛他拥有这副不完整的身体便连尊严也一并残缺了。
可是他仍然什么都不问。甚至比之前的相待更亲近了一些,时不时身体上会不经意多了些触碰。他眼中坦澈分明的是某种陌生又熟悉的情感,三保不是看不懂。想起高娃那件事,心底里是有些惧意的,可铁铉看他的眼神却从未闪躲或有丝毫的逃避。
铁铉凝视他眼眸润泽闪烁,知他定是觉察了他对他的心意,或许是让他困惑了。只是自己这一腔心思不过是想要好好待他,在短暂相处的时间里。离别转瞬即来,他期许着让三保开怀,只觉得这样陪伴也是极美好的事情。他轻笑一叹,挽住三保的手牵着他往梅花林海间走去。
“三保来,陪我走走。难得梅花开得这么好,你我边赏边聊。”
手掌任由他握住,铁铉手指与他的紧扣在一处,踏雪而行。湿冷的空气里弥漫腊梅幽然香气,若有若无隐隐约约仿佛女子手中轻纱曼舞的丝帕。
林海间安静若斯,只剩下了雪落下的声音,沙沙如蚕食。这样的静美一生又有几时能得享?但见铁铉面带轻笑闭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极沉醉这梅花暗香白雪飘飞的景致。
三保不知他是何用意,此次他从山东归来金陵该是有什么要事吧?可看他分明闲情雅致得很,这些天也未表露出离意。他语气欣然这样说着,倒叫他不知该怎么回应了。只低头淡淡一笑,感觉对方暖热的手掌紧紧握住了自己。
雪落沧然,一柄油纸伞遮住并肩而行的两人,在梅花林海里穿行。
“燕王殿下好不好?”
他随意一问,又再提起那个人,叫三保无来由地一怔。不好吗?他而今家宅安康,有妻儿相伴安享田园之乐,平淡静逸得仿佛真正抛开了身份羁绊。可是好吗?他心如坚钢志在天下,却如困兽囚于北平,如履薄冰步步惊心也不知何时远在金陵的君主便会痛下杀手,叫他一生战火却最终死于不明不白的朝政阴谋之下。
想到这些,三保心里狠狠一拧。面上却滴水不漏眉目平舒,声音清冽。“好。王爷醉心于耕作之趣长安长乐,再好不过了。”
铁铉望入他的眼,分明看他当听到燕王两个字的时候微有愣怔。眼前此人极致隐忍内敛,他尽量装得平静但铁铉仍是隐隐感受到了他内在的郁结,仿佛透过眼眸直达心底最隐秘之处。“是么?那他对三保你,好不好?”
果然,听到此话三保嘴角淡淡勾起,眼眸却垂下望向山坡之外分明是在逃避。“自然是好的。王爷对三保恩重如山信任有加,怎么会不好?”除却那些牵扯不清的前缘后情,罪孽纠葛,其他的一切都好。如今那些纠缠亦已消失不见,两厢清净,还有什么是不好的?
静静听他说着,口吻淡得仿佛说着别人的事。铁铉没再说话,脚步稍有一顿即又拉着他慢慢朝前走。净白平滑的雪地上脚印一点点朝山坡下铺排前行,平行的两排足迹,从未有重叠和交集。
静默无声。雪花落在油纸伞上沙沙作响,规律而轻盈。撑开的伞面慢慢被白色覆盖,与满山的寂白融成一色。仿佛此间盛开过一个瑰丽的梦境,却最终尘埃披面,破败凋零。
“铁大人此次是因何事回京?为何不进宫谒见君王?”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铁铉回京却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隐匿的山野旧宅,是不妥也不寻常的吧?
却听他轻轻笑起来,真正开怀的那种笑,却浅淡得令他心中无来由地一窒。“面见皇上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和三保好好地处两天却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