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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神,他便起身来到内室,当看到仍旧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霓裳时,他竟出奇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她还在便是好的。
若是她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去将她寻回来,或者,想些别的办法来将她找回来。
对于这些事,他并没有多想,而是出门去寻小二哥换了盆干净的水进来,而后便亲自走到床前,像昨晚一般,掀起被子,自然的为霓裳擦拭身子,她现如今伤在后背,定是十分不便,所以换药这种活一定要由他来做。
其实他也不清楚,这样的自觉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他对她的碰触似乎十自然,并没有半分排斥。
此时的霓裳早就醒来,只是因为他以为她是睡着的,便仍旧趴着装睡,感觉到他再度为自己擦拭身子,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颤抖,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醒着,她不想面对他。
自从知道他对她好是因为爷爷,她便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来面对他,要拿他当作哥哥一样对待么,不,她做不到!
云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伤口重新清洗,换药,做好这一切后,发现霓裳仍旧未醒,看了下天色,待会儿就要启程,估计她还是醒不来,但是若是不吃些东西,她在路上一定会饿,便去寻小二哥准备了些吃的东西打包带走。
待一切做完后,夜溟与钱无双也走了出来,夜华尽量自然的去面对他们二人,逍遥则眸光复杂的看向夜华,似乎十分理解他现如今的心情一般,但却不去戳破。
云之自然的将仍旧装睡的霓裳抱起来,尽量压低声音对夜溟道,“我先将她送上马车,你们慢慢过来吧。”
“去吧。”夜溟闻言,低头看了眼霓裳,而后便摆摆手道。
待云之抱着霓裳离开后,逍遥便开口道,“所谓关心则乱,当真不假,云之竟不知她是在装睡,以云之的功力平日里是不可能瞒得住他的。”
“她在装睡?”闻言,钱无双立时好奇的问道,方才在房中被夜溟硬逼着喝了碗粥,喝了些东西,说是路上没有什么好吃的,现如今她早就对夜溟有些不满了。
听到霓裳在装睡后,便想着与霓裳说说话,这个叫霓裳的女子似乎挺有趣的,竟然能让云之那样的在意。
“你想干什么?不准胡闹。”看到她那样兴奋的样子,夜溟便有些哭笑不得,她果然还是个孩子,不时自然流露出的孩子天性,便让她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钱无双冲着他调皮的眨眨眼道,“我没有胡闹啊,至今为止,我都没有什么朋友,或许与她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听到这话,夜溟无语了,他不知道,这样孩子气的钱无双,和那样冰冷的霓裳能成为怎么样的朋友,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猜得到,那便是钱无双在初次与霓裳的接触中,肯定会被霓裳甩脸子。
“你们一个个都是男子,难不成以后我身边要全是男子的朋友么?”看到夜溟那一脸不赞成的样子,钱无双便有些不满了,她是有些孩子气,那又怎么样,最起码她要结交的人,便是不看重她的身份地位,也不在乎钱家的财富的人,那样的,才能叫做朋友。
她相信,霓裳这样的人定会成为她的朋友,因为从方才霓裳的表现中可以看出,她对于自己这个天下首富之女是没有什么巴结之意的,不然也不会装睡了。
既然知道云之的身份,便也会知道夜溟与自己的身份,对于这样一个熟知对方身份,却并不做出巴结行为的人,钱无双有预感,她们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逍遥笑着摇摇头,率先走下楼去,他要去将马车牵出来,而钱无双便笑着跟在他身后,去找她即将要成为朋友的霓裳去了。
夜溟与夜华无奈的相视一笑,摇摇头,便跟了上去,这个钱无双,受重伤时的奄奄一息让人心痛,现如今伤好了,又恢复了孩子天性,当真是难得。
她虽然也痛恨那个伤了她的女子,但却并没有完全被仇恨冲昏头脑,平日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仍旧分得清楚,只是这样的她,真的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天性么?
几人先后上了马车,钱无双好奇的看着趴在云之腿上的霓裳,这样的姿势肯定很难过吧,而且霓裳还是个姑娘家,就这样趴在云之的腿上,她不由得为霓裳担心起来。
夜溟与夜华分坐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如何迈出这第一步,因为他们也想看看,她是如何碰钉子的。
钱无双在云之与霓裳身边转了两圈,终于在逍遥启程后安静下来,走到云之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云之立时脸烧得通红,身子动了动,但没有马上起来,他红着脸,小心的将霓裳扶起来,而后便见钱无双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云之再小心翼翼地将霓裳放在钱无双的腿上,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夜溟与夜华见状,都不解的看向云之,想要问他钱无双对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难得的脸红了,但是不等他们询问,云之便将脸转向车壁的那一面,背对着众人,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不一会儿竟然还夸张的打起了鼾,那声音虽响,但也控制着不将霓裳吵醒,而又能让夜溟他们听得到。
钱无双见状,强忍住笑,低下头来仔细打量起怀中的人儿来,只见她面色微微泛着白,似乎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而她的秀眉一直紧拧,好像是因为这样的姿势不舒服,但是她又不能坐着或者躺着,那样只会弄裂伤口。
见状,钱无双便皱着眉,替她想些办法来,既然这样趴着不舒服,那便给她个更舒服的方法,但是又不能弄裂她的伤口,啊,有了,让她侧着躺,伤口的一侧在外,就不会弄疼伤口了。
想到此,她便低下头去,趴在霓裳的耳边小声道,“霓裳姑娘,我知道你这样趴着肯定不舒服,你可以动一下么,将身子侧过来,脸朝向我这边,这样会舒服很多。”
霓裳闻言,身子一震,知道自己装睡的样子肯定被人揭穿了,但是云之并没有说什么,是不是代表她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云之。
心中略有些感激,但是又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便被云之看出来自己是在装睡。
现如今,她最在意的便是云之的反应,虽然这样趴着很不舒服,但是她也不想醒过来跟云之面对面。
钱无双见她仍旧不动,转头看了眼面对着车壁而坐的云之,而后仍旧小声的提醒道,“霓裳姑娘不必怕,他现如今没有看这边,而且还一直装睡,所以不会注意到你,你只要小小的动一下,便可以很舒服的躺着了。”
听到这话,霓裳亦有些心动,这样趴着确实不舒服,但是她又不知道方才为什么云之和这位姑娘换了位置,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见她这样为自己着想,也不好开口询问,于是便微微挪动身子,将身子侧过来。
呼,她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舒服些了,这女子的腿比云之的软很多,但是没云之的枕着舒服,她又有些想念云之的怀抱了。
当真是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怀抱,就再也不会习惯别人的了么?
霓裳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答案,她只知道,现在心里满满的全是云之,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云之的心里没有她。
马车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云之仍旧在装睡,霓裳依旧在装睡,钱无双却笑嘻嘻的继续低下头,不时的与霓裳说几句悄悄话,无外乎对云之的调侃,一会儿说云之装睡装得太不像,还没霓裳装得像,一会儿又说云之打了几声鼾,然后就憋不住了,再也打不出来了。
钱无双那轻快而调皮的声音,逗得霓裳想笑不能笑,只得强忍着,但是又实在很想看云之现如今的模样,好在钱无双似知道她的心意一般,竟一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云之的情况。
二女就这样很自然的相处着,夜溟与夜华则惊奇的看着二人,她们这样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特别,而霓裳那微微侧过身来的样子,都告诉他们,霓裳已经对钱无双敞开了一扇门,真没想到,钱无双竟然这样厉害。
一路上,钱无双就这样不时向霓裳说着云之的事情,而夜溟与夜华则分别一个休息,另一个则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变化,现如今虽然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在未回到庆云楼之前,是绝不能放松警惕的。
云之在装了一会儿之后,也装不下去了,他昨晚睡得很香,现如今脸庞失去了那温暖的所在,怎么样想像都无法找到那温暖的感觉,他便睡不着了。
而霓裳昨晚一整夜没睡,被钱无双的话逗得开心了之后,便静静地在她的怀中睡着了,钱无双见她再没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