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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不说话形同陌路,见面的时候,会打招呼,神田,拉比。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称呼的改变,没有人在意。
一个字一个词的差距,像隔了一整个宇宙。
只是他们的日记,还是会为对方的名字所填满,一页一页,像一场缠绵的呼吸。
十二月独自寂寞地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他想要的场景,于是他失望地想要离开,转个身,不愿再看这一场看似最平淡不过的分手。
分手?
从未在一起过,又何谈分手。
然而神田优毕竟是神田优,特别的固执的骄傲的不给人留后路也不给自己后悔余地的神田优。
有些拉比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正暗潮汹涌地发展,伸展开它的触手,张开一场暗色的大网,只等时机一到,就毫不犹豫地绞死它的猎物。
那时是十二月的尾巴。
零乱的舞步 中回忆的毒
不夜城里假装盲目读心之术
车窗凝结的雾 勾引欲望温度
你的真心遗失半路
谁都值得倾慕 反正天生孤独
一场圆舞缠绵过后眼泪凝固
伤心也会祝福 相遇值得庆祝 遗忘不算辜负
半支烟轻轻抖落 手背的凉薄
当往事呼啸而过 我已懂了
我的心慢慢退缩 黑暗的旋涡
像碰不碎的泡沫 越夜越快乐
说声再见再没见过
低声高唱寻找解脱 牵手生命线就交错
谢谢情歌的折磨 享受夜的沉默
背叛了虚伪的承诺
只等待你一个过客 风景不错时光穿梭
你留在哪片云朵 守护我生命的寂寞
去年的烟花都从指缝 渐渐的滑落
一个人爱上了执着 两个人就怀念夜色
值不值得飞蛾扑火
如果怕别人的背影繁华的陷阱
刻骨铭心也不一定是爱情
每一段消失的记忆来不及珍惜
炎夏过去留在原来地 无解一季
迎风在哭你的遗弃 无解的迷
迎风在笑你的遗弃 无声哭泣
…………………《解夏》
…………………兔子,我不是你该爱的人。
…………………优,但你是我爱的人。
十五。
亚连的生日到来,或者说,圣诞节。
下雪,下雪,漫无边际的雪覆盖了别的色彩,满目苍白。
照例把亚连支出去出任务,食堂里热热闹闹地布置开来,是黑教团里难得一见的温情场面,横幅,彩带,气球,神田站在凳子上面,小心地将手里的横幅一端打成一个结,抬头眯起眼看上面花花绿绿的文字和夸张的贺生画,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等那个豆芽菜回来,一定又会感动到很没面子的哭鼻子吧。
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也是那么一幅场景,烦得要死,又不能表现出来。
自己过生日的时候 ……今年兔子送了自己什么?
是缀着玉质装饰的发绳,特意到日本出任务带回来的雪印蛤碁石,还是用特殊方法保存在玻璃匣子里不会枯萎的樱花?
不记得了。统统不记得了。
“神田?”女孩子的声音将神田拉回现实,“绑好了吗?”
“……好了。”随手拉一下,绑得很牢,不会掉下来。
从凳子上跳下来,黑发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无名指上的光芒一闪。
那戒指神田一直都没有摘下来,想要去摘的时候,发现它已经由于在手指上呆了太长时间而一点点向指节深处嵌近直到最低,摘下来一定会弄得自己很痛,他还没到那种为了刻意掩饰什么而不惜把自己弄痛的地步。
就让它生长在那里吧,又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如果他知道拉比的戒指也固执地停留在他的手指上的时候,他也许不惜把自己的无名指剁下来也要把那戒指拿下来。
他没有那么细致的关注过拉比。
因为不必要。
那人的轮廓,早就深深地刻进心里了。
神田当然不知道,那戒指的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L。
当然,拉比的戒指里,刻着一个相同字体的,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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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一直没走远,还锁着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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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在食堂里吹气球,各种花色的气球,一个心不在焉,气球爆炸了,崩得拉比呲牙咧嘴,考姆依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拉比夸张地大笑,拉比咬牙切齿地抡起锤子砸过去,考姆依的镜片精光一闪,召唤出了考姆林OX号作防御,结果反守为攻,追着拉比狂剿。
真是美好的生活啊。
神田站在门的阴影里,看着正开心地大笑的拉比,眼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想到在那之前会发生什么。
总有些事情,出乎人的意料。
布置好的食堂很漂亮也很温馨,非常像一个家族聚会。
亚连回来的时候被一群人突然蒙起眼睛绑架到食堂,在在一片喧哗的“生日快乐”中重见天日,于是他好看的灰蓝的大眼睛迅速盈满了水汽,一甩行李箱,扑上去一把抱住一大堆人,哭得欢天喜地。
神田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这一段啤酒与香槟的时间,横幅在空格中缓缓地摆动,不只是“ALLEN HAPPY BIRTHDAY”还有“MERRY CHRISTMAS”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每年都有的固定桥段。
但今年有所不同,这一年,自己二十岁。
如果在自己的家乡的话,是应该举办成人礼的年纪了。
所以说,自己现在是成年人了吗?
切。
早就是了。
宴会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寿星亚连坐在中间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杰利特制的超级无敌什锦大蛋糕里,神田有点黑线地看着那棵豆芽把整张脸都涂成奶油色,对一口鸡腿一口蛋糕的味道想象不能。
神田只是不小心捎带着看见了亚连而已。
他的眼睛一直漫无边境地来回扫视着。
很奇怪,自己在找谁?
直到最后一团橙红突兀地撞进他的眼,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不安,全部由于,他不在身边。
兔子他,不在自己的身边。
过去的这种场面,他一定会端着餐盘,旁若无人地冲到自己身边,对着自己傻笑,从始至终,都会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至于自己,只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让默默的浅笑柔和了眉眼就可以。
那是过去的日子。
这是自己和他认识的第四个年头。
四年前的那天他到来,他遇见他,四年后的今天他将离开,他将失去他。
就像一场轮回。
神田对这发现有点尴尬,拉比坐得和他相隔很远,他在这个角落,拉比在他对面的那个角落里。
角落,很不符合那兔子的作风。
神田别开头,抓起桌面的杯子,一口灌下,却发现是烈酒,呛得他剧烈地咳嗽。
但是他很固执地将面前的杯子斟满,又喝下去,这下很平静。
切,真难喝。
兔子,要说再见了。
让我放纵一回吧。
酒真的很烈,神田渐渐觉得自己的理智在流逝。
他不在乎。
拉比坐在另一个角落里,一直看着神田,非常非常沉默而伤感的凝视。
他也在喝酒,喝得很疯狂。
优,我想为你醉一回。
如果我可以灌醉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回到可以那样无所畏惧一往无顾地爱上你的时候,回到可以天真地认为总有一天你会陪在我身边的时候,回到,我是拉比的时候,是那个爱着神田优的拉比的时候。
那么,就醉一场,又何妨。
两个人默默地喝着酒,在圣诞夜喧闹的食堂里,一个孤单得像一座岛屿,一个寂寞得像一颗星球。
没有人来夺下他们手中的杯子,因为唯一会那么做的人,在做着和他们自己相同的事。
因为唯一会那么做的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好像已经变成了曾经。
神田觉得自己醉了,但是他知道,觉得自己醉了的人,根本就没有醉。
但是拉比醉了,他不吵不闹,只是不停重复着向自己嘴里灌酒的动作。
夜很深了,寿星和诸位都已经散场退去,只剩这两个人,和一些勤劳地情愿承担部分打扫工作的义务劳动者。
神田把身边最后的一个空酒瓶扔到一边,身体向后靠,看着天花板,被布置的花俏的天花板。
有点酒意莫名地涌上来,神田毕竟不是善于喝酒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并且喝的绝对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