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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的神情立刻变得难看了。
“Tom Marvolo Riddle。”他轻声重复着,“汤姆……”
“继续,哈利。”他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哈利停了一下。就算体内的吐真剂疯狂地强迫着他立刻开口,他依旧停了一下。
随后,他说:“我知道,因为我经历过。”
这一句话的说出仿佛立刻触动了时间的暂停键。
校长室内的声音在一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没有说话声,没有钟鸣声,甚至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要消失了。
良久,福克斯的鸣叫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哈利将目光转向那一直停在自己栖枝上的凤凰,他没有再看斯内普震惊的表情和邓布利多锋利的眼神,只注视着自己斜对面的那只秃了毛的,干干瘦瘦的鸟。
它快要死了。哈利想着。
它在等待死亡,就像他一样。
可是它终究可以在火焰中重生,而他……多半只能在黑暗中长眠,直到永远。
很难说哈利此时是什么心情。或许不缺少难过与恐惧,但是毕竟,他早就该那样了……他早就该那样了。
“哈利。”哈利再一次听见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他听见那位老人命令道:
“我需要你详细说明。”
哈利张了张嘴,他先看了斯内普一眼,本来想让对方出去,但是随即的,他考虑到如果要说他最不在乎有谁知道他过去的记忆的话,那无疑是斯内普了——毕竟当初,他们只是厌恶着彼此,而不像他对其他人那样,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激与愧疚。
另外,当然的,在最后知道了一切之后,他是发自内心地感激斯内普的——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似乎更应该叫对方知道事情的经过……毕竟,现在的斯内普十分照顾他,而并不知道,他曾经是他最厌恶的“波特”。
想到这里,哈利不再试图让斯内普出去,而是顺从吐真剂的作用,简单地说了自己过去的经历。
他说了一切的开始,注意到斯内普有所动容;他接着说那些艰辛、沉重的过程,看见邓布利多眼底闪烁复杂的光芒;他最后说了那个一点儿也不美好的结局,听见自己心底长长的、颓唐的叹息。
没有人再说话。
气氛沉重得让人简直无法痛痛快快地呼吸了。
许久,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麻烦你去给哈利拿中和吐真剂的药剂。”
斯内普皱一下眉,他看了哈利一眼,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邓布利多和哈利了。
哈利不明白邓布利多的打算,他有点急迫地开口说:“校长,我认为越快杀了蛇怪越好,它的眼睛,就算隔着玻璃和水看见也会将人石化……”
“哈利,”邓布利多打断他,“我相信你说的蛇怪是存在的。可是其他……”
“其他?”哈利重复,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是的,其他。”邓布利多说,他的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镜片后的湛蓝眼睛闪烁复杂的光芒,“你说的事情很严重,我并不能确定……”他顿一下,“它是不是真实的。”
“并不能确定?”哈利小声说,“它是不是真实的?”
他看起来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邓布利多沉重的表情告诉他,他所听见的一切都是事实。
邓布利多不相信他。
连邓布利多都不相信他!
哈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拽紧了,他破风箱一样的喘着粗气,一下子站起来靠向桌子,逼近那位老人,痛苦的、不顾一切地大声嚷嚷着:“我说的都是真的!教授,一切都是真的!它们——它们——那样——让人绝望!”
然而邓布利多,这位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人只是看着他,沉重的表情里更多了愧疚:“我很抱歉,尽管我并不认为你在说谎。”
是的,是的,他不认为他在说谎。
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也即将发生!
如果连邓布利多都不相信,那要怎么办?
如果连这位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都不站在他身边……
他没有了魔力。
他甚至不能豁出去自己解决。
哈利难受极了,他的脸上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色,他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叫人想要呕吐,他感觉到了晕眩……他想起来庞弗雷夫人让斯内普转达的话。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最好不要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为了我的小命着想……现在不行,不行晕过去。哈利死死的扣住双手,连指甲刺入手背了都懵然不觉。他慢慢地坐了回去,深深地呼吸着,尽管这叫他更加晕眩了:
“教授,至少蛇怪,关于蛇怪,您必须……”
“放心,”邓布利多轻声说,“蛇怪我会处理的。另外,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我认为你需要去医疗翼。”
“我没有什么不好的!”哈利粗暴地说道。他闭起眼睛,费力地思索着邓布利多不愿意相信的原因……他已经服用了吐真剂了……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邓布利多也说相信他没有说谎……
……邓布利多在怀疑他没有全说实话?
……吐真剂并不足以让邓布利多全信任他说的一切?
他还能拿出什么砝码来叫邓布利多信任?
邓布利多……不全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一个魔法学校的校长,他建立了凤凰社,他一直与伏地魔抗争着维护麻瓜和麻瓜种巫师的利益……他除了是教育者之外,还是一个领导者。
哈利不期然地想起了自己在斯内普记忆里看见的情景:得到伏地魔获悉预言后,决定要杀波特一家的消息的斯内普来找这位伏地魔唯一畏惧的人,要求他保护波特一家……
邓布利多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么,你能回报我什么呢?”
你能回报我什么呢?
哈利不感觉窒息了,他觉得有凉意自他身体深处自蹿脑海,这让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位被称为“最伟大的白巫师”的老人战胜了第一代的黑魔王,成功阻止了第二代的黑魔王——如果只有仁慈和爱,怎么可能成功?
他不是孩子了。
他只疑惑,为什么自己此时才想起来那一幕画面中,邓布利多的威严与冷漠。
……是因为邓布利多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这些吗?
是因为之前的邓布利多确确实实地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将他小心地捧在手心里疼爱和保护吗?
直到现在,邓布利多对他而言,依旧是最伟大的白巫师,最睿智的老人,最值得相信的长者。
然而他对邓布利多,却早没有了什么意义。
他再也不是他的黄金男孩了。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才能叫一位真正的领导者再次相信他?
他能做什么……?
“我没有魔力,”哈利喃喃着,“我没有办法抽出自己的记忆……”他的眼前突然浮现了之前出现在邓布利多脸上的愧疚。
这难道只是因为邓布利多不完全相信他的话而产生的?不,不只是这样……邓布利多方才就知道了,他必须做的,他唯一能做的……
一道闪电掠过哈利的脑海,他忽然明白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
摄神取念。
那个邪恶的、不好的、但无疑方便而实用的魔法。
伏地魔的偏好,如同钻心剜骨和阿瓦达索命一样。
哈利因为自己的想法而颤抖起来,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可置信——邓布利多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他?邓布利多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可是邓布利多的愧疚表情在他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脏破了一道口子又变成了沙漏,尽管已经极力遮掩,但那些珍贵的东西还是如同流沙一样从心底无可挽回地流陷出去……他头晕眼花,听见血液在耳边流淌的声音,他的嘴唇颤动着,在吐真剂的作用下,说出了平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
“教授,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背弃我?”他问道,眼眶在这一霎满蓄泪水。
“哈利……”邓布利多看上去想说些什么。
可是哈利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抬手擦去眼里的泪水,说:“摄神取念,教授,如果这样能够让你相信我的话。”
邓布利多一下沉默了。他说:“这是一个邪恶的魔法,你要知道。”
“可是你会的,不是吗?”